这声不卖将我怒火彻底激起来,“都到谈价钱了你这会才说不卖?成心耍人不是?”
姓项的一派我就不卖你能耐我何的无赖模样,更是气的我不轻,我心思转了一下,你不卖是吧,别后悔,大不了我晚上跟魅影来偷,到时候你人财两空,哦不,是琴财两空!可别哭。
心中忿忿的想着,却不想离开,毕竟偷盗这事,有些不光彩,也辱没了这把好琴。
项功见我一副吃人模样,松口道,“虽是不卖,却可以送给人。”
我心上一喜,“你要送给我?”
“如果遇到知音了,送你又何妨?只是……你竟连它的价格都能说得那般离谱?实在是……”项功直摇头。
见有机会能白得这琴,我再次提起精神,刚刚的怨愤早跑到抓哇国洗澡去了,“其实我不是很了解它值多少银两,却还是很懂音律的,要不,我给项……项公子弹奏一曲?”
项功挑眉看了我一眼,万分不确定的疑惑,“你会弹琴?”
我死命将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似地。
“那就听听吧。”项功极为勉强的说。
心里止不住激动,我提步上前,坐定。
手指轻触在那紧绷的琴弦上,琴音清越、婉转犹如出谷黄莺,音质纯厚,绕梁悠扬,收尾留韵。
果真是把好琴!
一曲弹完,我想要这把琴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内心澎湃激动,好似这把琴就是我的了。
撇到一旁默不作声的琴的主人,当下收敛住喜悦,淡声问道,“本姑娘弹的还可以吧?”
见项功脸色为难,犹豫不决的模样,我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直窜脑尖。
他也不作答,似在思考,表情凝重。
等了半晌,仍不见他作答,我怒了,心尖被人提的老高,这样的感觉真不好“行不行你给句话啊?”
还不就是反悔了,想要收钱了,故意作态,瞟了瞟那把好琴,噎了把口水怒瞪某男。
他要是敢说不行,我立马敢骂他不是男人!
被我凌厉的目光一瞪,某男收了收衣领,“行是行,不过…”
慢吞吞的卖关子,扬着嗓子提声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听得我头皮一麻,“不过什么?”
“我爹娘说了,凤吟是我项家的传家之宝,以后要是留给我们…项家的儿媳的,若你是男子也就算了,偏巧你又是个女子,旁人要是知道了……”
他说罢,目光瞟了瞟我,声音再次拖长到一个留人幻想的长度。
我气结,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分明是没安好心。
从头到脚他就没想过要送琴给我!
还让我白白给他弹曲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捏紧了拳头,邪念顿生,大不了做回贼,不给就抢!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数,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气的破口大骂,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身份的。
项功眸子一转,变得兴奋,“如假包换,要不你验一验?”
“刚刚验过了,却是凤吟。”要不我能跟你扯到现在,我腹诽着,白了他一眼。
项功神情变得愉悦,“我是说验我,你不是怀疑我是不是男人么?要不,我脱了衣服给你验上一验?”
“不必了,”这厮分明火上浇油,我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火气,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要调戏,青楼里多的是姑娘给你调戏,老娘没时间跟你耗着。再说了,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在我眼里那都是——太!监!”
抹了抹脸上被我喷出的唾沫星子,脸色一沉。
“我也没说不给你,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
我一听又有回旋了,直接忽略他说的要求,“你当真愿意送我?”
“我项某说话,自当算数,要不某人要说我不是男人了。”
这般被他几番一戏弄,就感觉心被人一会提上一会坠下般,虚晃的紧,我万分不确定的再次确认。
“当真是送我?”没办法,太想得到那把琴了。
这感觉就像是猫儿见了耗子撵不着,狗儿看着骨头啃不着般,干着急!
项功眸光一挑,“我这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想寻个落脚的地方,天天住在这青楼也不是办法,还毁了本公子的清誉,实在是有失妥当。姑娘看样子是长居于此的,若是能收留我住段日子,我可以考虑将琴送与你!”
我一头黑墨泼下,顿觉天旋地转,话说,他还有清誉么?就算有也毁尽了,这会倒是来大谈清誉。
翻了个白眼,我想了个绝妙的办法。
“这样吧,既然项公子觉得住青楼有损清誉是否?”
“嗯。”某男点头。
“不如我在祥云客栈给您定间上房?你放心吃住我包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尽管让掌柜去穆府提银子!”我拍拍胸脯,这下够仁至义尽了吧?
见他仍旧一脸犹豫,我环顾了四周,骤然大悟。
“就是……不太方便您****,不过没关系,那就定在圆发客栈,那儿离环采阁近,没几步路就到了,如何?”
我一心喜孜孜的,为我的体贴人意乐呵着,天下有我这般为买主考虑的人么?不禁再次沾沾自喜,没注意到站在我面前的某男脸色越来越黑。
等我终于意识到气氛有些压抑的不对劲时,项功的脸色已经可以滴墨,“你就这般看我?”
我倒愣了,这尊大佛真不好伺候,又哪里惹得他不快了?
他说什么?我这般看他?哪般?
见我不明所以,项功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缺心少肺的。就祥云客栈吧,不过这琴暂时只是借与你,等我确定你可以做它主人了,我才会彻底送你。”
我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传家之宝送人确实是需要谨慎一些,点点头应了。
“还有什么要求么?”
“立下字据,琴为我所借于你,可以随时找你要回!”某人铿锵的说道。
我思索了下,觉得也不是没道理,当下点头。
项功兴奋的忙准备笔墨纸砚,态度倒是十分的好,让我心生恐惧,莫不是从中做手脚,将我写成卖身契了……。
而他说是因为可以白吃白住了,还有人帮他保管琴。他这样说也没可挑剔,当下刷刷几行字就飘逸而出。
写完了项功还拿来印泥,让我盖了个鲜红的指印。
一切准备好后,项功唤来人,替他收拾行李和准备马车,对众人说他娘子来接他回家了,我因为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懒得解释许多,反正这地方我也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