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的生活就是这般过着的,每天只能从屋顶的那个小缝知晓天是亮了,却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绿蕊送饭来也懒的再跟我斗气,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已经有段日子没说过话了。天气越见冷,帝后还派人送来了毯子,想是怕我冻死了。
说来也奇怪,那一脸的伤在没有药物的治疗下,也渐渐愈合了,消肿了,只剩嘴角破了皮的地方还有些疼。看来人有求生的意志,脸也是的。
只是背上的伤要好的慢一些,却也在结痂了,痒痒的很是难熬。
想想这身皮肉,跟着我着实吃了不少苦。那次沙暴的伤还历历在目。我又想起慕容祈彦,为了不让我留疤,去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给我摘雪莲。
如今不知这疤痕会不会去掉,若是去不掉,倒真是负了他一番心思。
魅影为什么还没来救我?是没找到我在哪么?烦恼渐生,早知道我就不该拒绝魅影,不当少主了。
还记得魅影拿着短笛诱惑我的样子,“只要你答应回来琴落山庄,做我们的少主,我就把我们琴落山庄的御音心法告知于你。”
早知道怎么也得学个一技之长,不管如何,也不至于让自己受制于人了。以这样的情况看来,帝后定是打算囚我到下月,她约是派了人盯着北堂寒了,好看月圆之夜那日是否我说的属实。
却也想不到,若是查到属实了,她会如何对我?
正想着间,一阵急忙忙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那日教训我的嬷嬷,领着一众奴婢,一脸阴煞的冲着我而来。
“你个硬骨头的狐媚妮子,当真面子大了,连太子都来找寻你了。本来帝后娘娘的意思是再留你些日子,看来是不能留了。”浑浊的声音里透着阴狠,目光更是狠毒的盯着我。
我心下微讶,北堂清来找我?是魅影告诉他的?
嬷嬷一把大手狠狠的拽住我的头发就往墙上磕去,疼的我眉头紧拧。这几日吃的本就不多,已经体虚。加之不敢动武,就这样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般,被人拎着来欺负。
那嬷嬷似乎还不够解气,仿似我杀了她全家般恨着我。
狠狠的把我甩在地上,用脚死命踹了几下,疼的我弓起身子,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我打死你个卑贱的小蹄子……。”
“你这不要脸的狐媚子……”
周围的宫婢们都在叫喝着。
“打死她,敢勾引我们太子。”
“就是,就是…”
下腹传来剧痛,顿重的痛感激起我身体里的暴虐。我冷了面,目光冷厉的一扫嘴里吐着狠话的众人。
几个胆子小的宫婢被我目光吓着了,噤了声,又似乎不甘就这样被我唬住了,轻声嘟囔了,却是不敢再喊叫。
嬷嬷也愣了小许,腿下停了空挡。
“我与你们无仇无怨,就算是帝后娘娘治我,同为宫婢,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如此落井下石,你们就不怕有一日,会遭报应吗?”
我忿忿的问道。
那几个宫婢目光闪躲,却是没再说什么。
倒是那嬷嬷,阴阴的走近我,目光阴鹜如滴,那长满皱纹的脸上渐渐显出残忍的冷意。
她大掌扣住我,一巴掌甩了过来,刚刚消肿的脸颊瞬间又红肿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敢和我相提并论?再过一刻钟,便是你的死期,到了地府,再去跟阎王说报应吧。”
心中一忿,果然是要将我灭口。手中拳握紧,一旦她们真的行动,无论如何是要逃出去的,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扫了眼,似乎都是些没功夫的小角色,哼,小瞧了我不是?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拼了去。
“翠兰,将白绫拿过来。”她狠声吩咐着,又对着我道。
“这白绫的死法最让人受罪,生生窒息而死,死后舌头拉长,两眼凸出,其状甚丑。你不是喜好勾引人么?便这副样子,再去勾引地狱的大小鬼吧。哈哈哈……”
她说罢,好似完成了什么心愿似地,大笑起来。
翠兰颤巍的端过白绫,“嬷嬷,翠兰胆儿小,见不得这场面,能不能先退下?”翠兰声音带着哭腔,似乎是极怕。
啪的一声响,嬷嬷出手给了她一巴掌,我就奇怪了,她这么喜欢扇人,当真她手不痛?“没用的东西,这有什么好怕的。当真是怕冤魂找上门么?若真是这般,老身这条老命还能活到现在?这**的冤魂还少吗?”
我抓紧时机,“你可真别不信,那日绿蕊就在我房里见到一只白面散发鬼,我从小气焰低,见过不少鬼的,恶嬷,你作恶多端,已经有许多鬼魂躲在我房里,商量着找你索命去了。”
翠兰手一抖,哐当白绫落地。
绿蕊脸一阵青白交替,口中喃喃道,“是有的……”。
几个宫婢都年岁不大,似是被吓着了,有些畏缩的门外缩了缩。
嬷嬷被我说的大怒,“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敢诅咒老身,今日老身就自己动手,亲手解决了你。”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开始动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白绫。
我正欲出手准备逃离这里,一条黑影闪了进来,“住手。”
竟然是冷漠!
他冷着面,“谁敢对未来太子妃不敬?都不想活了?”那声音更冷,犹如地狱传来的千年寒冰。
年少的宫婢腿一抖,齐齐跪下来,叫着饶命,只绿蕊还站在那里,神色恍惚,但是腿也在颤巍巍的发着抖。
嬷嬷见来了人,脸上更怒,“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成气候的东西。”又瞟了眼冷漠,漫不经心的道,“处死穆落乃帝后娘娘的旨意,冷护卫想要阻拦吗?”
她蓦定冷漠不敢违抗帝后娘娘。我冷笑,当真是不知死活。
果然,冷漠冷哼了声,“我只听太子一人的,太子要带穆落走,谁敢阻拦,死!”
声音浑厚透着冷意,有着专属于第一杀手的霸气狂傲。
一时间嬷嬷呆愣了,几个宫婢更是畏缩在一角,大气也不敢出。
冷漠目光向我看过,从地上捞起,许是我身上的伤有些明显,他眸光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悦。
摸了摸脸颊上的红肿,我借着冷漠的力道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有冷漠在场,她们谁也不敢吭一声,就这样看着我们走了出去。
“你还好吧?”冷漠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些许关心。
我点头,“你来救我,当真是太子让你来的?”
冷漠手一顿,闷声答了句,“不是。”
扭头看了看他,假传太子旨意,还说的这般正然的人,着实也只有他冷漠能做的到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