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盈楼有规定,想要与坊内女子谈情说爱,必须经过掌门的测试。如果表现得好,就如叶晖一般能与曲云光明正大地成为恋人。但是如果不能通过,谭雅的心慢慢沉下去,就连公孙掌门座下大弟子颜如烟都不能幸免,无奈地退出师门与那男人离开了。
要是丘为不能通过那个测试的话,谭雅摇摇头,不,一定不可以让青鸾知道丘为的存在,谭雅握紧拳头,暗暗下了决心。
青鸾在一旁看着低头的谭雅,一双秀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昨天那娇俏的样子,隐隐有了防备的意为。恭敬有礼地朝青鸾福了一身,略带焦急地问:“不知道青鸾姑娘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一回来,就听说珠儿姐妹出事了。
“碧儿刺杀了珠儿,然后自刎了。”青鸾淡淡地说,对她突然转变的行为了然于心,既然她想与自己拉开距离,就如她所愿吧。
“刺杀?自刎?!”谭雅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青鸾本能地伸过手去扶了她一把。谭雅只觉得眼前发黑,碧儿和珠儿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在一起喁喁私语的人突然不在了,谭雅觉得难以接受。
一把推开青鸾的手,谭雅冲青鸾大声喊着:“不可能的,碧儿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珠儿,怎么会杀她,你在骗我。”看也不看青鸾,就朝珈瑶房里跑去,珈瑶一定不会骗她,她要去向珈瑶问个明白。
谭雅用力地推着床上的珈瑶,“珈瑶你起来呀,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那个人说是碧儿杀了珠儿,怎么会,怎么可能?”谭雅双目赤红,声音不自然地拔高了些,青鸾只是静静站在旁边看着,要是不让谭雅问个明白,她不会罢休的。
珈瑶不过堪堪入睡,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猛烈摇晃,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看到情绪激烈的谭雅不由又落下一串泪珠。“小雅,都是那个男人害的啊,珠儿早上说要把定情信物送予他,下午就出事了,一定是那个男人。”珈瑶说的声色厉荏,给那个男人定下了罪名。
“欧阳云书!”谭雅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抽出随身带着的长剑就往外冲去,“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欧阳云书是什么人,青鸾不知道,但是青鸾现在知道的是,这是一起情杀案,难道是碧儿喜欢欧阳云书所以杀了珠儿?青鸾有些不确定,依谭雅所说,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碧儿应当不会与妹妹相争。不过,任何事情,遇上一个情字就都不一样了。
拉住气疯了的谭雅,青鸾伸手卸了她的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去杀了那个负心汉,杀了他!”谭雅脸色发青,双眼不满血丝,应当是入了魔障了,青鸾一掌劈在她的颈后,谭雅就软软瘫了下去。
“青鸾姑娘,小雅只是一时情急,你别怪罪她。”在屋内休息的珈瑶听到外间的声响,连忙跑出来求情,青鸾虽然不是坊内的人,但她说的话可抵的上别人说十句的。要是青鸾在掌门面前说出什么来,可怎么是好。
青鸾扶着谭雅,把她的头放到肩膀上,淡淡地说:“没事,我理解。”她可不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八卦妇人,再说,忆盈楼的事情她本就不想管,只是向来与忆盈楼的人交好,能帮忙就帮些罢了。
“那个欧阳云书是怎么回事?”青鸾半扶半抱地把谭雅抱进珈瑶屋里,状若无意地问道。
走在旁边扶着谭雅另外一边的珈瑶一愣,脚步慢了半拍,那份托着谭雅的力就不见了,青鸾身上一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珈瑶忙上前接着谭雅的手臂,低着头往前走去,目不斜视。
轻手轻脚地把谭雅弄上床去,青鸾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说:“如果你不说,我可以派人去查,只是包庇之罪你们几个是要担下了。”珈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头垂地更低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紧紧握着。
果然是情深的好姐妹,担罪责她们是情愿的,“既然是这样,碧儿就要被逐出师门,弃尸荒野了。”青鸾一字一句地下着猛药,我就不信你不说,说完提腿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珈瑶就叫住了青鸾,“青鸾姑娘等等,我说。”青鸾背朝着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不就跟买东西讨价还价似的。
“那个欧阳云书,是外地来的一个书生,听说是帮谁送东西来忆盈楼的,掌门就把他安置在靑萝岛的山庄里。有一次碧儿去靑萝山帮我采野菜,结果丢了一块帕子,后来就是这个欧阳云书拾到了,然后他们就认识了。”珈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怎么样说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但青鸾没有这么多时间,叶芷青刚刚派人来说,要尽快查清这件事,刚好自己又与谭雅有一点交情,希望自己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来。可是没想到,这谭雅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生分了。
“然后碧儿和欧阳云书暗生情愫?”青鸾试探性的问,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种狗血情节。
听到这种猜测,珈瑶飞快地摇了摇头说:“是珠儿喜欢上了欧阳云书。碧儿不知道珠儿的心思,她只说给我和谭雅听过。”
好吧,猜错了,青鸾挑挑眉头,静下心来听珈瑶的讲述。
珈瑶像是怕青鸾再认为碧儿和欧阳云书的事情,连忙将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与她听,“珠儿是在帮碧儿拿帕子的时候认识欧阳云书的,大约是喜欢欧阳云书身上的那股书卷气,珠儿慢慢生了情愫。今天珠儿终于决定向欧阳云书表明心意,没想到、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到后面,珈瑶不禁悲从中来,又开始哭了。
“也就是说,今天发生的事你不知道?”
珈瑶点点头,青鸾心里不知怎么感觉闷闷的,珈瑶不知道这件事,谭雅又是离开乐坊多天,直到今天傍晚才从内坊回来,她定也不了解内情。碧儿已死,珠儿重伤,剩下的知情人就只有他了,欧阳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