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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招聘女工和掌柜

饮食坊进入装修阶段之后,大家时间安排上不一致,基本上都各吃各的,很少坐下来一起吃饭。兰嫣和安琪倒是每天都会去给张家二老请安,二老看着两个孩子为了酒楼奔走忙碌,脸都晒黑了很是心疼。

她们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黑了些,可脸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以前她们下了班赶材料的赶材料,改作业的改作业,往往一坐坐到大半夜,身上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痛,哪像现在这样早睡早起、能吃能睡的,身体自然也跟着好起来。

“爹、娘,装修基本上都差不多了,你们要不要去楼面儿看看?”安琪一边说一边给张老爹夹了一只鸡腿,又给张大娘夹了一筷子青菜。

张老爹笑呵呵的把鸡腿又夹给了兰嫣,说:“你们吃,你们吃,今天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吃饭,你们多吃点儿。最近这么忙要好好补补身体,酒楼的事儿我就不管啦。我老啦,最近天气转凉,腿脚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享享清福更开心哟!”

兰嫣听着心里暖暖的,又有一丝愧疚:“爹,您的腿痛吗,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给你找大夫啊。还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就擅做主张把茶馆的名字都改了,您不会生气吧?”

张大娘一边盛汤一边说:“嗨,傻孩子,这有什么,你爹那都是老毛病了,大夫也没办法,如今能歇着不用再操劳就已经很好了。还有酒店改名的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个名字。”

兰嫣最近一直担心张家二老会因为酒楼改名的事情而不高兴,没想到竟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张家二老装作不在乎。

吃完饭回到房间,苏雪、苏梅打好水让兰嫣和安琪沐浴更衣。一天终于结束了,卸了妆,穿上舒适的睡衣,兰嫣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安琪坐到兰嫣身边,时不时的叹气。兰嫣故意不理会,直到她叹了不知道第十几声之后,兰嫣才不得不缴械投降:“大姐,我举白旗还不成吗?什么事情啊,太平洋都让你叹个底朝天了。”

“咱们没有钱了,我们第二次当的那二百两如今也只剩一百两了,只够让你准备开业前几天的食材和请几个厨子,还不能请太好的。那伙计怎么办?”安琪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厨子没关系,只要基本的技能会就行,菜单才是最关键的。”兰嫣也觉得问题确实已经到了需要叹气的地步,“请人的钱不是要到开业后一个月才结吗?”

“你能保证一个月之后就一定能赚钱?万一没钱赚呢?”安琪反问道。

正当兰嫣和安琪一筹莫展的时候,苏雪轻声的说:“兰姐、琪姐,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安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拉着苏雪的手说:“你慢慢说,什么办法?”

苏雪笑笑说:“是这样的,当初我们还在小巷子里避难的时候,那儿有些姐妹生活过的极苦,如今若是来饮食坊能有口饱饭吃,有没有工钱谁在乎呢。”

安琪两眼闪着精光,显然对苏雪的建议动了心。兰嫣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捅了捅安琪说:“我们明天去那儿走一趟,如果真有合适的就招回来,工钱是不能省的,否则就是剥削了。但是可以说明,第一月若没赚钱,工钱先欠着,等第二个月再发。若是我们到第二个月还赚不到钱,那饮食坊开着也是丢人现眼,不如关掉!”

苏雪一头雾水,傻傻的问:“什么是剥削?”

兰嫣和安琪对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兰嫣和安琪就去了小巷子。地上、台阶上到处躺着、坐着邋遢的流浪汉,平常人看来这里应该是百年不变,只有住在这儿的人才知道,每天都有些人来,有些人走。

苏雪在这儿颇有些人缘,几个小姑娘见她过来,都跑来打招呼。兰嫣看着她们就觉得一阵酸楚,这些小女孩很瘦,面色发黄,头发不是油腻腻的,就是干枯的像稻草堆一般。原本如花似月的年纪,如今身板儿却单薄的让风轻轻一吹就飞走了。

苏雪简单的说了说兰嫣和安琪来的目的,起初几个小姑娘惊恐不定,没有人敢点头答应的。最后在苏雪的再三保证下,她们才面露喜色的交头接耳起来。

兰嫣拉苏雪到一边,轻声问:“怎么回事,看起来她们还不太愿意过来做事。”

苏雪老实的回答:“她们都害怕被人骗去青楼,那可是一辈子不能翻身的地方。现在知道只是端盘子、倒茶,最多还有洗碗、拖地之类的活儿,包吃包住,还有工钱领,大家都很高兴。”

好事自然传得特别快,连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也过来问可不可以让她过去做事。兰嫣和安琪虽然很同情她们,但毕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慈善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花样,只能狠狠心拒绝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兰嫣和安琪决定把刚开始和苏雪打招呼的那十个女孩无论美丑都带走。

兰嫣让苏雪给她们安排宿舍,好好洗漱干净,换上定做的制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女孩子长得还算不错,其中几个还颇有姿色,只是一看就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安琪让苏梅负责她们的日常饮食起居,苏雪负责调教她们的仪态举止,尽量让所有人都能在十天之内上岗。

女工招好了,轮到兰嫣为厨子的事情而烦恼了。说来就是这么巧,当天下午,几个常满楼原来的老师傅主动找上门来,说是念旧主之恩,特地过来帮忙,希望留在饮食坊做事。这下可把兰嫣给乐坏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些老师傅不管是经验上,还是手艺上都是没的说的,有了兰嫣的菜谱,饮食坊的生意想不好也难。

夜幕降临,没有现代化的城市显得特别安静,除了隐隐的虫鸣和邻家若有若无的人声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了。安琪坐在饮食坊的大堂里发呆,兰嫣偷偷的从背后绕过去准备吓她一下,却被安琪发现并无情的揭穿了:“嗳,你别躲了,忙了一天你不累啊?”

“你怎么发现的啊。”兰嫣没劲的搬了个凳子在安琪身边坐下,前后晃着脚。

安琪好笑的看了兰嫣一眼,指了指背后的烛光说:“你一出现就挡了光线,我还不知道,岂不是傻子。”

兰嫣呵呵的傻笑着,有一个月没这么悠闲了:“你打算十天后开张?这批女工你还得让苏雪分分类,长得漂亮的做前台服务,一般的就在厨房帮忙和洗刷碗筷好了。”

“开张的日子不是我说的,是找街口的算命老吴给算的。”

兰嫣猛的把兰嫣扳过来,大笑道:“你一诚心的基督徒,去街角找人算命,雷不雷人啊!”

安琪白了兰嫣一眼,扭身说:“这叫入乡随俗好吗!”

“好好好,你说的对!”兰嫣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便忍住了笑,转过头去说,“我想请一个男掌柜,清一色的女子兵团有些场面还是镇不住的。”

安琪点点头道:“我今天也这么想来着,明天出一个招聘的启示吧,看看有没有人来应聘。有了掌柜之后,很多场合就不需要我们出面了。这样也好,你没发现我们最近跑来跑去的忙活,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不能太嚣张了惹人非议。”

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兰嫣和安琪大为讶异,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敲饮食坊的门呢。兰嫣和安琪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开了门,门口站的人让兰嫣半天也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兰嫣你干什么啊,见鬼了吗,这个德行!”安琪等的不耐烦了,索性朝兰嫣这边走来。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的表情可比兰嫣夸张的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见了鬼都不至于。

“怎么,兰老板、安老板,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白慕枫一派悠然自得的说,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兰嫣这才发觉自己挺失礼的,只是再次见到他有些不可思议罢了。低头笑笑说:“请进请进,苏雪,上茶!”

“兰姑娘不问我有何事冒昧打扰?”白慕枫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开门见山的说。

兰嫣转了转眼珠,故意岔了话题:“莫不是上次你救了我们姐妹一命,如今特来讨谢来了?”

白慕枫没料到兰嫣会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女中豪杰,与众不同。请问两位姑娘是否需要为你们的创意饮食坊请一位掌柜?”

兰嫣愣了愣,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们需要请一名掌柜呢?”

“第一,店一旦开起来,所处理的关系就绝不仅仅是店内小天地,你们确实巾帼不让须眉,但到底很多场面不适宜抛头露面。第二,你们需要一个能够游走于权贵、官府的人,帮你们扫除后顾之忧。第三,你们需要一个精明的账房先生,随时随地清楚明白饮食坊的经营状况。以上这些如果我都能应付,是否能够谋得掌柜一职呢。”

说话果然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这一点是做掌柜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也算是考核通过了。但事情来得太突然,这白慕枫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为什么非要来饮食坊做掌柜,她都一概不知。

从白慕枫进门开始,安琪就一直沉默,真是拿她没办法。“安琪,你觉得怎么样?”兰嫣用手肘碰了碰她。

这女人如同九霄云外回魂一般,茫然的问:“什么啊?”

兰嫣气极,故意加重了声调问:“我说你觉得让白公子做我们店的掌柜怎么样?”

“你决定吧。”

兰嫣彻底放弃,只好孤军奋战继续面试:“你一个月需要多少工钱?”

“五十两。”

“五十两?"

“以我的经验,姑娘的饮食坊一月的净收入应该不止五百两,区区五十两算什么呢?我保证你能赚那么多,如果没有我便分文不取。”白慕枫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一轮他明显占了上风。

“一言为定,明天上班。”兰嫣一锤定音,豁出去了。最悲惨的结局不过是回到一个月前的孑然一身,既然本就是无牵无挂之人,又何必瞻前顾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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