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瑁远说这一年都在调教林子苏,这话不假,这一年多,她做他在上京的商务女伴,参加各种商务酒会、项目路演、投资会议等各种场合,甚至是百大基金的内部管理决策,都会带她参与,林子聪得以快速打开商业的眼界,又加上周瑁远时常对她点拨和指导,她自己悟性又极好,因此进步也是飞速。
只是,从前的主角都是周瑁远,她没机会崭露头角,今天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竟然就震住了这帮粗野狂荡的村野土豪,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周瑁远又惊诧,又欣慰,又失落。
周琞扬自不必说了,当林子苏说出第一个方案时,她就同时想到了这个,暗悔自己的后知后觉,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个方案,不然早就解决问题了。
果然,林子苏的两个方案提出后,那个张总闭嘴了,陷入了思考,几个人围着张总也讨论起来,其余人也在交头接耳,但再没有人挑刺出头了……现在,就要看他们,是选择照顾亲戚员工的生计,还是选择他们个人的利益了。
这些人就是些大老粗,没什么文化,根本不懂什么股权什么的,大概也就那个“张总”还见过些世面的,经林子苏这么一算计,那精瘦老头也是两眼放光,几经嘀咕后,也不立即答复林子苏,只道:“让我们去商量一下。”
“可以,但我提的方案,就仅限今天晚上,今晚你们要是定不了,明天我们就找另外三家谈了!”
“好的,校长,你们在这里,一定等着我们。我们出去商量一下,一会告诉你们结果。”那精瘦老头态度也恭顺多了,不似先前那种难商量。
“好!”林子苏笑道。随后,精瘦老头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出去了,去到另外的房间去商量,屋里就留下东森的人。
林子苏终于忍不住坐到了地上,握了脚,又肿又烫,痛得挪不动了。周琞扬赶紧走过去,周瑁远也站起身来,但没过去,只站在那里看,那两个男职工则跟着周琞扬过来,“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周琞扬关心道。
林子苏虽然脚痛,但她现在很有成就感,至少那群人不狂躁了,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所以这让她感到无比快乐,便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道:“我很好,没事!”
周琞扬也坐到地上,忍不住也笑了,“我真是服你了,‘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这么泼皮无赖的话,真不敢相信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平常看你挺文静的一人儿,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野的一面,把一帮大老粗都给震住了!”林子苏红了脸,却没言语,一旁的周瑁远忍不住抿了嘴,不经意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收敛住了。
周琞扬感觉到地上凉意很重,便站起身,两个男员工便也来扶她,“地上太凉,来,你俩把林子苏也扶起来!”说着就招呼两人来扶林子苏。
在他们要碰到林子苏时,却见周瑁远过来拽开了二人,不由分说一把将林子苏打横抱起,林子苏吓得脸色都变了,脸瞬间腾地一下就红透了,旁边的三人一脸惊愕地望着他,那俩男员工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到矮柜子时,他用脚勾了一下自己刚刚坐的凳子,然后把林子苏轻轻放到凳子上,林子苏忙抓紧了矮柜,一坐到凳子上,就赶紧脱开他的怀抱。
周瑁远安顿好她,坐到林子苏刚坐的凳子上,忍不住握了她的手,胳膊肘撑在小矮柜上,终于还是柔声问了句“还好吗?”
林子苏赶紧抽了手回来,红了脸,言语却冷冷道“没事”。周瑁远不得不尴尬地收了手,眼睛仍一直盯着她。
周琞扬赶紧对那两个男员工,厉言警告:“出了这门,不许乱讲啊,听到没!”两男员工自然会意,齐声答道:“聖总放心!”林子苏心想,这姐弟俩真是一个德行,就这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私事,心里一阵伤神。
约摸半个小时后,那群人又呼啦啦地回来,然后纷纷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精瘦老头张总坐到正中间,进屋后,他就直奔主题:“刚才校长你提的那两个方案,我们经过商量,决定选择第二个方案。”林子苏抿嘴一笑,他们还是选择个人利益当先,这样更好,一分钱不出就拿下养老院,也是人生一件快事了!
“除了有三个人要退股外,我们十一个人愿意以你说的方式,叫什么,嗯,对,转股权。我们协商了一下,我们得要三个董事席位,两个太少,这三个人是我张世民、王爱党、秦向国。如果你们同意,我们今天晚上就签合同。”其余两人点头致意。
“可以!”周瑁远不假思索,堵住了周琞扬要说的话,周琞扬见状,便跟其中一个男员工吩咐说:“你现在就拟合同!”
“好!”那男员工立即开始在手提电脑上开始飞速拟写合同。想必这个男员工,应该是个法务,公司合同非法务人员,其他人是没这个权限的。林子苏心里想着。
拟合同的间歇,那精瘦老头眯了眼睛打量了林子苏半天,然后笑呵呵道:“姑娘,你多大了?”
林子苏腼腆一笑,答:“刚过23岁生日。”
那老头忍不住啧啧啧几声,道:“才23岁,都当校长了,真了不起!”林子苏红了脸,礼貌地向他微笑了一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场,周瑁远盯着那老头,眼神很凌厉也很不友好,那老头又问:“有男朋友吗?我儿子硕士刚毕业,现在上京工作,是个可优秀的娃——”
周瑁远听到这里,林子苏也是通红了脸,也不敢接他的话,忍不住看了一眼周瑁远,他哪里还沉得住气,脸色立马就像台风过境的天空,黑沉沉阴森森一片,眼见脾气就要上来了,旁边的周琞扬赶紧按下他,对那老头笑道:“张总,林校长有男朋友了!”
这时,拟写合同的男员工把电脑递给周琞扬看,这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周瑁远转头看向林子苏,林子苏碰到他的目光,刚消退的绯色又晕染上了脸上,心中一阵心悸,原来他还是在意我的……林子苏不敢再看他,收回目光,低了头,看向自己的脚,从下午一直痛到现在,但此刻却对这痛感到无比欢欣,心里住进了一个春天,花儿在开花了……
这厢,周琞扬仔细浏览无误后,便让周瑁远审核,周瑁远这才收回看她的眼睛,接过电脑,快速浏览后,便点头许可。
随即,精瘦老头张世民便过来审读,确认可以后,派人带领这个男员工去另一处办公室打印合同,五分钟后,男员工带着两份合同回来,双方签字画押,此事就此摆平,不在话下。
收购结束,周瑁远让司机将车开进院内,直抵大楼处,还好谈判的房间挨着出口,周瑁远再次打横抱起林子苏,直奔车门。虽然林子苏极其不愿意这样,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她自己走不成路了,周瑁远不抱,也没人敢动她。
周瑁远抱她时,她只得埋了头,谁也不看,周瑁远一路抱着她,直到将她放到座上,眼睛一直盯着她,帮她系好安全带后,这才转到另一边。
司机赶紧关了车门,一路小跑过去,跳上驾驶座,关门。
林子苏在车里向周琞扬他们挥手告别,周琞扬叮嘱司机小心开车,那司机答应了,这才启动车子,“总裁,回哪?”司机问道。
周瑁远便转头问林子苏:“你住哪,先送你回去!”
“回公司。”林子苏冷冷地回道。
“我问你住哪儿?”周瑁远的暴脾气,又要发作。
林子苏已经忍了他一天了,现在是私人时间,他还要这么专制,林子苏一下也被点爆了,吼道:“回公司!我还要回去改方案,还要抄20遍规章!”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林子苏将头歪向一边,把身体蜷缩在座椅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望着窗外灯火通明,任眼泪疯淌。
周瑁远气红了眼,又见到她的眼泪,心肠也硬不起来了,只得命令司机:“回公司!”司机不敢多言,赶紧调转方向盘,向市中心地标风之帆驶去。
一路上,两人再没说一句话,林子苏就那样歪着头,身子蜷缩在座椅里,周瑁远一直盯着她,看着霓虹流光在她身上淌过……
22:09,车子抵达楼下,周瑁远飞速解了安全带,不等司机来开门,就自己开了门跳下车,过来拉开林子苏的车门,她还蜷缩在座椅里,一脸疲倦和憔悴,脸上泪痕斑斑。
周瑁远心痛地转了脸,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扶着车门,探手到座后面取了个鞋盒,把里面的鞋子取了出来,是个白色的平底软皮鞋。
周瑁远将鞋子放到她座椅下面,拎了高跟鞋在手,道:“不想我把你抱到办公室,你就把这个鞋穿上——”没等周瑁远说完,林子苏一把甩开安全带,就光着脚跳下车,差点又摔倒,周瑁远赶紧揽腰扶住她,林子苏一把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奔入大楼。
周瑁远只得把鞋子装回盒子并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拎了她的高跟鞋,交代司机先回去,然后就奔入大楼。
林子苏直接奔了普通的电梯处,现在是22:13,空荡的写字楼,电梯也变得速度,很快到来,林子苏转入电梯里,按了“50”就要关电梯门,周瑁远一个欠身,便闪了进来。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电梯到达50层。
门开的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若明若暗的安全指示灯亮着,正要闯出去的林子苏,见到这个情形,不自觉地又缩回了脚。
周瑁远见状,这才先她一步下来电梯,挡在电梯门口,望着她,柔声道:“来!”然后向她伸了手,等待她的手伸向自己。
林子苏害怕黑暗,一到黑暗里,就六神无主了,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和他伸过来的友善的手,便不自觉地把手伸给了他。
周瑁远触到她手时有一丝的颤抖,她的手竟然这样凉,让他心脏肌肉都不禁缩紧了,更握紧了她……
他带引着她穿越黑暗,打开一扇扇门,点亮一盏盏灯,直到整个办公区灯都亮了,林子苏这才撤了手,周瑁远也不敢再握,他实在拿不准她的脾气了,白天是那样逆来顺受,工作起来又是思路清晰决断冷静,在养老院她又是野性难驯精明强干,车上她又是河东狮吼脾气耿介,下车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状,还有她竟然怕黑……这样的人儿,该拿她怎么办?
只见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工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周瑁远摇摇头,也不再打搅她,他知道,林子苏方案改完了,肯定会发邮件给自己,就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林子苏完成了执行方案的修改,当即用邮件发送他,一边等待他的指示,一边开始抄写《总裁办规章》。直到抄写规章,她才知道总裁办有这么多禁忌和忌讳,里面有关于保密的严苛规定,要求不允许员工对集团高层领导及来访客人有任何方式的评头论足,尤其对总裁个人的私生活,必须严格保密,一旦发现有谈论者,就会被直接辞退。
林子苏还发现了一个文件,估计是今天太仓促,张庆东没来得及说明,规章还附了一页,是一个《总裁禁忌说明书》,里面详细列明了周瑁远的所有禁忌。
林子苏大概浏览了一下,有50条,只是现在没精力研读这个,这还需要请教张庆东。现在,她要赶紧抄写完规章好回家休息,这个附件不在规章之列,她很累。
抄完20遍,已是0:35,林子苏把厚厚一沓手抄规章,在办公桌上一一排开,然后拍了照片,上传电脑后,给张庆东发了邮件,并抄送了周瑁远。
随后开始修改汇报方案,这是要给蔡晋他们团队讲的,林子苏此刻脑路变得异常清晰和有条理,因为对蔡晋的了解,因而很快找到他的需求点和诉求点,由此修改和调整方案……1:35,林子苏完成方案的修改和调整,随即发送给周瑁远的邮箱,这才关了电脑,准备下班回家。
刚列开凳子,才发现脚还光着,没鞋怎么回家?……
林子苏正怅惘时,那双平底鞋,就及时地出现在她眼前,林子苏顺着鞋子,看到了满眼红血丝、一脸忧心忡忡的周瑁远,他外套松开了扣子,衬衣上面两颗扣子也解开了,领带也松了口子吊在衣领上,人显得很疲惫很憔悴,林子苏不自觉地软了心肠,将鞋子穿上了,很舒服,软软的,正是她想要的感觉,大小也正合适。她这才回想起,在养老院门口,他和司机说话,可能就是交代他去给她买鞋了……唉……
这时,周瑁远蹲下来,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将握她的手都枕在她腿上,又将额头枕在两人的手上,林子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周身弥漫的忧郁之气,又像那夜一样,忍不住叹了一声,周瑁远这才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林子苏果然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忧郁和惊慌,他用几乎恳求的声音道:“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回家睡觉。可是比起睡觉,我现在更担心你的脚,去医院,看看脚,好吗?”声音低沉,嘶哑,憔悴,焦灼……
林子苏的魂灵被他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带走了,很乖顺地应了声“好”。周瑁远忍不住抱了她,还好她答应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她不答应,自己还可以怎么办!
随后,周瑁远起身,帮她背了手提包,慢慢牵引她起来走路,一只手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这边离普通电梯很近,所以周瑁远陪着她从普通电梯下楼,一边搀扶她,一边关灯锁门,黑暗又袭来,林子苏不自觉地靠近了他的身体,希望以此得到片刻的安全感。周瑁远也很自然地搂紧了她。
叮的一声,电梯的到来,打破了黑暗,周瑁远搀扶着她走进电梯,按了“-3”,电梯门关上,直抵“-3”而去,当电梯门打开时,周瑁远再次将她打横抱起,林子苏很自然地搂紧了他,把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胸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和温暖……
他抱着她,直奔总裁专用车位,然后按了解锁,随后听到嘟的一声,他打开副驾的车门,将她轻轻放进去,又帮她系了安全带,这才带上门,转过车身,进入驾驶座,打火,启动,车子缓缓倒出车位,随后驶出昏暗的地下车库,奔向茫茫的常青市夜色。
到医院后,周瑁远还是将她抱起,一直送到急诊室。因为要做检查和处理,必须要脱掉丝袜,左右人都退到帘子外,林子苏这才褪下裤袜,可是褪到脚脖子时,才知道袜子已经粘到溃烂之处,伤口处已经风干,袜子和污血粘在一起,强行脱的话,势必会痛晕过去,林子苏没敢再脱,弱弱地叫了一声“医生”,医生护士这才拉开帘子,护士先过来查看。
那个护士估计是个实习护士,没注意袜子和伤口粘在一处,查探时用手拉了一下,林子苏“啊”地一声惨叫,眼泪瞬间就崩了出来,整个人疼得就要晕过去了。周瑁远见状,火大地就想过去扯开那护士,林子苏赶紧拉了他,周瑁远看见她痛苦扭曲的表情,便过来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林子苏痛得眼泪直掉……
那护士听见林子苏惨叫,吓得也停了手,看到周瑁远的反应,就更不敢弄了,只得看向值班女医生,那女医生便过来查看,道:“这已经粘到一起了,袜子脱不了,要先用消毒液做一下软化和消毒,会很疼,你要忍一下?”
林子苏不敢看伤口,含着泪,在周瑁远的肩头嗯了一声,点点头。那女医生便让护士去取一应需要的治疗用品,等待的时间,女医生把她的袜子做了一下固定,又让周瑁远帮忙,让她趴到床上,然后把她的小腿垫高。
收拾好,周瑁远挨着她,坐到床边凳子上,握住她的手,神情比她还痛苦,林子苏歪着头,眼泪汪汪地看向他,也握住他。
几分钟后,护士推了推车过来,女医生取了消毒液,夹了医用棉球,蘸了消毒液,道:“我现在要在伤口处涂消毒液了,会有些痛,你忍一下,好吗?”
林子苏不再面向周瑁远,而是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嗯了一声,当消毒液触到伤口处时,林子苏身体一紧,腿也跟着抽搐了一下,但没有像刚才那样尖叫,而是在枕头里重重地“嗯——”了长长一声,头上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手也不自禁地握紧了周瑁远的手……
周瑁远知道她很痛,还拼命强忍着,心里又痛又焦灼,便也握紧了她的手,又怕她在枕头里闷过气去,便伸手过去转开她的头,才发现她满眼都是泪,周瑁远心痛至极,却深感自己无能为力,便吻了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枕着我的胳膊吧,别闷在枕头里,你会闷死的,好吗?”
林子苏泪水横飞,无助的眼神看着他,说不了任何话,只向他点点头,周瑁远眼眶里有泪光闪动,随即将她的头轻轻抬起,抽去枕头,那女医生也暂停了手上的活,等着他们。
周瑁远拉近了凳子,委低了身子到床上,一只手臂温柔地环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掌了她的头,让她整个上半身都伏在自己肩上。那女医生这才重新开始,每涂一次,林子苏的身子都会抽搐一下,痛得眼泪直流……周瑁远只能那样紧紧地搂着她,不停地吻她的头发,喃喃安慰她,“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几分钟后,袜子终于脱了下去,周瑁远清楚地看到,两个脚脖子的皮整个都没了,现出拇指那么大的血红凹口,周瑁远的眼泪不禁也掉落,身体变得很紧张,林子苏觉察到他的异样,因着袜子脱下,痛楚有所减缓,便腾出一点精神,安慰他:“我没事,以前穿高跟鞋也这样磨过…”周瑁远收了一下情绪,吻了吻她的头发,低沉地“嗯”了一声,更搂紧了她。
一阵剧烈的痛感猝不及防地袭来,林子苏没忍住,“啊”的一声大叫,那女医生却很镇定,道:“忍着点,在用酒精消炎,防止伤口感染。待会给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忍着点,马上就好!”
林子苏痛得又开始飙泪,忍不住咬住了周瑁远的肩膀,他没穿外套,被林子苏那样一咬,也是一阵痛感,周瑁远紧锁眉头,用力抱紧了她。
侵扰林子苏的剧痛持续了几分钟,随后就有凉凉的药粉敷上来,痛感渐渐消散,林子苏这才松开嘴,直到脚脖子被厚厚的纱布包裹住。然后,女医生让护士给她擦洗了一下脚,同时交代她回去后别沾水,千万别再穿高跟鞋,至少在伤口痊愈前不能再穿,多休息少走路,两天后再来换一次药。一番冗长的医嘱后,才算结束。
办完手续,周瑁远又抱了她,将她放回副驾,随后他回到驾驶室。车子启动后,周瑁远想带她回他家,林子苏却坚持要回自己家,周瑁远没办法,只得送她回青年小区。到她住所后,周瑁远说明天给她放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林子苏不肯,因为她要是不去,董强他们才来,没人带,他们会很尴尬。
周瑁远见她坚持,就说明天早上来接她,林子苏要拒绝时,周瑁远恳切道;“一晚上,我都听了你的,这件事上,你就听我的,Please!?”林子苏不敢再推辞,怕他又要动怒,就答应了,周瑁远揽过她的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随即,下车,要抱她上楼,林子苏不肯,她怕李泓娟碰到,但周瑁远根本不容她再说,直接将她抱起,用脚带上车门,锁了车,就大踏步抱着她进了小区。
林子苏怕遇到小区熟人,只得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在她的指引下,很快他们就到了她们所在的18层。林子苏坚持要下来,周瑁远这才放下她。林子苏很是纳罕,抱了一晚上的他竟然都没觉得累,换了旁人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打开门,周瑁远便扶了她进屋,一进屋,林子苏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李泓娟,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她竟然还没睡。李泓娟看到林子苏回来,赶紧过来看她,又看到周瑁远竟然和她同回来,一脸诧异,赶紧尊称道:“总裁”。
又见林子苏的两个脚脖子都裹了纱布,早上穿的高跟鞋也变成了平底鞋,也顾不上别的,着急问道:“二姐,这是怎么了?”
林子苏将胳膊搭到她肩上,在她的帮扶下慢慢往前走,然后道:“没事。你怎么还没睡,都怎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打你电话也关机,我担心你,跟美静姐联系,她还在外地。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过来接你!”周瑁远又恢复了冷峻神情,林子苏知道他不想李泓娟知道太多,便当着他面,嘱咐李泓娟道:“今天跟总裁去养老院谈收购办学的事,走路太多了,高跟鞋把脚磨破了,回来去医院看了急诊,这才回来晚了。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三妹,出去门,不许乱说话,听到没,不然让你回云连去!”
李泓娟很聪明,立即会意,赶紧发誓道:“二姐放心,总裁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今晚也没见到总裁!”周瑁远抿了一下嘴,对林子苏道:“很机灵,好好调教!照顾好你们二姐!”李泓娟爽利地答应一声,林子苏会意地笑笑。
李泓娟送走周瑁远,回来便忍不住向林子苏问东问西,林子苏便道;“三妹,现在都三点多了,你是想让我拖着伤残躯体,跟你讲故事呢,还是现在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上班呢?嗯?”李泓娟这才作罢,道:“好吧,改天讲,我扶你去洗漱吧!”
林子苏忍不住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才起身,在她的搀扶下去洗漱,睡下时已经三点半多了。迷迷糊糊睡了。
早上七点闹铃响,林子苏又拖着散架的身子起来洗漱收拾。为了避开总裁办员工,周瑁远要提前半个小时来接她。
经过休息,脚已经得到了缓解,也没有那么痛了,但为了遮盖脚上臃肿的纱布,她特意穿了一条天青色的阔腿长裤,她一米六三的个子,人又清瘦,不穿高跟鞋,也能很好地驾驭这阔腿裤,上面搭了白色V领的宽松棉料衬衣,头发还是绾作清爽的蓬松丸子头,今天换了一对流苏耳坠,淡施薄粉,以掩盖睡眠短缺造成的苍白憔悴。李泓娟的时尚经,太过前卫,林子苏欣赏不了,还是喜欢自己的装扮方式——简单,干净,舒适,干练!
脚上还穿了昨晚周瑁远给她的平底鞋,准备回公司后换回那双高跟鞋,带上那块腕表,背上昨天的草青色肩包,便叫上李泓娟一起出门。
林子苏让李泓娟跟她一起乘总裁的车去公司,李泓娟调侃说她才不当这个电灯泡,而且她觉得总裁太“严肃”了,坐他的车会不自在,还是宁愿乘公交。林子苏见状也就不再坚持,好在李泓娟已经知道乘车路线,林子苏心里也安心许多。就这样,林子苏正式重返东森总部,开始了她职场的又一个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