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望着被拖出去的那个尸体,脸上毫无表情,他盯着渐渐离开的妖鬼失去了踪影,终于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风先生刚刚端起一杯茶,将要送到嘴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长长的吐气声,惊得回头喝道:“谁!”不料此刻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架起了一把剑,剑刃紧贴着皮肤,瞬间传来寒冷的剑气。
风先生好歹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镇定地同身后的人交谈起来:“你的修行够高,我竟然没有觉察到你的气。”
身后人并没有回答,剑刃像是更加逼近脖颈,眼看鲜血就要冒出来。
“你是昆仑山的萧珩吧。”
风先生明显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剑锋为之一震,又迅速恢复原样。
身后人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竟是非常干涸,“你怎么知道?”
风先生这次反而没有回答,而是又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慢慢品了一口,润了润嘴唇,“现在也只有你们这些小辈敢站在我的身后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风先生听着身后人的追问,那剑刃已经慢慢放在肩上,失去了刚才咄咄逼人的剑气。
“晚辈中能达到隐藏气的修行的也就只有你了,不是嘛?”风先生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任何动作。风先生听着这寂静的大殿,虽有外面不时传来的哀嚎声,但仍能听到背后那铮铮的心跳声。
忽然,那把剑又重新贴到他的脖子上,这次的力道比刚才更用力。
此时的萧珩无比坚定,回问道:“你怎么会对我们这么了解?”
“这件事你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你的师傅了,或许他会比我更加的了解。”
萧珩顿时为之一惊,双手一抖,风先生的脖子上登时冒出血来,鲜血顺着剑刃留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就这样被灰尘裹住。
“我师父?”
“当年可是我亲自把你交到你师父手里啊。你原本可不是叫作萧珩的。”
萧珩并没有为之所动,紧接着又质问:“我不管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我只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杀绝索云堂?”
“哼哼……”风先生冷哼一句,“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长生啊。”
萧珩不语,目光如注,死死盯着风先生。
“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风先生伸手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轻轻捏住,抬手放了下去。
萧珩已经没有了力气,抬起剑,视野中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眼前的事物开始摇晃、重影。慢慢地,萧珩再也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脑袋一沉,死死砸到地面的青石上。
风先生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声,嘴角立刻勾起一丝微笑,起身走到后面,蹲到萧珩身边,仔细看着,忽然一笑:“江一城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不要相信任何的人,这都不知道吗?”
他顺手拿起地上的剑,顺着剑柄一直看到剑尖,忽然倒转剑锋向着萧珩的右手腕扎了下去,顿时鲜血溢着剑锋冒了出来。
萧珩已经失去了任何的知觉,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的反抗,就这样被割断了手筋。
从殿外再次走进来两只妖鬼,先生一摆手,这两只妖鬼立刻会意,拖起萧珩便把他带了出去。
风先生把萧珩的剑扔到一边,望着昏过去的萧珩,淡淡道:“当初救你是个错吗?”
蜀山上,姜逸尘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连两位真人也是如坐针毡。
乾一真人终于按耐不住性子,拍案而起:“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赶去天池,我不信这妖族还反了天了!”
云隐真人站起来拍拍乾一真人让他先坐下,缓缓而言:“薛颖他们虽然失去了消息,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他们的命格还亮着。或许他们找到了线索也说不定。”
乾一真人还是着急不定,怒道:“不如我立刻起程去天池,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逸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到乾一真人这句,连忙制止他,说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要妄断。”
乾一真人听到这句,脸上阴沉不定,狠狠吐气,怒道:“不要妄断!现在你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姜逸尘被问得哑口无言,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样,云隐师弟你去天池一趟,还有,带着小月姑娘。”
“怎么,灵狐一族不肯帮忙?”
“总之说来话长,你带她去便是了,其余的是不要问。”
姜逸尘再次看向乾一真人,轻叹一声说道:“乾一师弟,我要你坐镇蜀山,我要去昆仑山一趟。”
两位真人听完此语都为之一愣,刚想要问些什么,就见姜逸尘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问,姜逸尘只是简简单单回道:“这件事回来再说。”
南疆的一场大雨下的很长,下的很急。等到大雨过后,这南疆里到处可见深深浅浅的积水湖。
这种条件下倒是给了生活在这里的山民一个有力可图的机会。清晨山民们早起在山林中寻找可以供给他们生活的东西。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来,等到中午这里就会酷热难耐,不会留有一丝的余地,所以清晨就是山民收获的最佳时刻。
泥泞的山坡上一个老人慢慢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小男孩像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山林一样,在里面奔跑,在里面跳跃。忽然这小男孩停止了自己的欢闹,眼神一直盯着前面的一个堰塞湖,微眯着眼,忽然向身后的那个老人跑过去。
“爷爷,你看,那湖里有个人。”
“湖里怎么会有人呢,想是你看错了。”
“不会的,爷爷你快看。”
那老人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似乎真的可以看到湖面上依稀漂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