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自从在天静殿回来就再也没离开过蜀山别院,一直守在月神身边,从没有离开过房间。林夕来找过他许多次,姜凌一直没有给他师兄打开门让他进来谈,只能站在门外。月神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好转,姜凌守在她的身边,心里也心安了许多。
“人间真好,可以有这么亲人。现在你也来了,不如我们就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好好度过余生好不好?”
姜凌坐在月神的旁边,仔细帮她梳理着凌乱的白发。姜凌看着沉睡的月神,忽然感到一股伤心和愧疚,他已经回想不起更多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是凌襄,自己爱着小月,记得曾看到一个小月费力背自己回来的画面,而小月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仅此而已,不过,仅此而已就够了。
姜凌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结果终于扛不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在姜凌的熟睡中,月神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双手不断在床上摸索着,忽然右手摸到了一张脸,手指碰到鼻子还能感受到热乎乎的呼吸气。
小月的手在姜凌的脸上摸索着,轻轻一碰便让姜凌惊醒过来。姜凌抬头就看到月神睁着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房顶,双手不断摸索着。姜凌连忙坐到床上,扶起小月,迫不及待的问道:“小月你醒了,感觉如何?”
小月一下就听出是姜凌的声音,压着自己的感情:“是姜凌吗?你身体好了?”
姜凌抱住小月,泪眼模糊:“小月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害怕你醒不过来。”
“是吗?那多谢你的关心了。”
姜凌没想到月神的态度会这么冷漠,有些难以置信:“小月,我是凌襄,现在我想起来,我是凌襄,你是小月。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姜凌捧着小月的脸,激动不已。
月神再也忍不住,抱住姜凌忍不住哭出来:“凌襄,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不要再离开我……”
姜凌擦拭着月神的眼泪,温情道:“我已经和师傅说过了,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离开蜀山,我陪你把当年想去的地方都逛一遍。好不好?”
小月听着姜凌说话,伸手出去想要抚摸凌襄的脸,可是手一直在摸索,却始终摸不到。姜凌看到她这般,心里一惊,连忙抬起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动,不料小月的瞳孔一直没有反应。姜凌心里顿时一凉,仿佛自己的大脑被一根木棒重击了一下立时变得一片空白。
姜凌很是难以接受,又在月神的眼前不停晃动着自己的手,不幸的是月神真的已经看不见了。
“小月……小月……你能看到我吗?”姜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小月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能啊。”小月很是肯定的回答他,可惜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姜凌,而是呆呆地看着姜凌的旁边,眼神没有任何聚焦。姜凌再一次在她眼前挥手,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待会儿扶我出去走走吧,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人间呐。”
姜凌扶着月神躺下,哽咽道:“好……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等着我。”
姜凌从房间匆匆走出,还没出蜀山别院就架起剑直接飞向无思殿。无思殿的云隐真人可是这蜀山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人,姜凌只能寄希望于他。
等姜凌到的时候无思殿里已经空无一人,守门的弟子告诉姜凌,昆仑山掌门江一城今早到达蜀山,现在正在天静殿和掌门以及两位真人商议要事。
姜凌回头看向飘在天云台上空的天静殿,努努嘴,下定决心飞去天静殿。姜凌落在天静殿殿前,抬眼看着眼前层层的阶梯,抬脚向着殿口走了上去。
姜凌来到殿口,不料被守卫的弟子以掌门正商议要事为由拦在外面。姜凌不想要硬闯进去,只能先等在外面。
说这时,姜凌被人从后面突然蒙住眼睛,后面的人还变着声问:“猜猜我是谁。”
“萧珩,放手。”
“哎,我就说你们蜀山这些人都没意思,连个玩笑都开不得。”萧珩放下手,一脸扫兴地转到姜凌面前,手里的纸扇还在姜凌的头上戏谑的打了一下。
“里面还要多久?”
萧珩转头看向里面,可惜视野被遮挡,无奈之下跳起来几下想要看清楚,可还是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萧珩一边跳一边猜测:“可能……还要几个时辰吧。反正我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就这小哥。”萧珩指了指守卫的两个蜀山弟子,“就这俩小哥,俩时辰一句话不跟我说。就这气氛,你说你蜀山这也太压抑啦。”
萧珩一句话弄得守卫的两位弟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奈何萧珩是客人,姜凌又是这蜀山上名副其实的三弟子,哪能冲他们生气,也只好忍着,就权当做没听见。
“别胡说。我问你件正事。”
萧珩听到这句连忙抖抖肩,抹了抹眉毛,手持纸扇在胸前打开轻摇,“你看我一副正经的样子,问我就一定不错。”
“好。都说你们昆仑山素来医术高明,眼睛失明你能治吗?”
“也分情况。”
萧珩回答这个问题时没有丝毫纨绔之样。姜凌难得见到萧珩如此正经,便道:“我信得过你,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咳!多大点事儿啊。走,带我见病人去。”
要是以前的姜凌肯定会以为萧珩又在说大话,不过如今的姜凌有信得过萧珩的资本。自明大师,大师兄,妖洞,传界树,而这些就是资本。
姜凌带着萧珩去往蜀山别院,一路上萧珩一直都在问姜凌到底让他救谁,姜凌一路都在搪塞他:“到了你就知道了。别多问。”
萧珩好像意会到什么,一脸坏笑:“怎么,心上人?”
“别猜了,到了你就会知道。”
“唉,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在蜀山上御剑好吗?万一被拦下了怎么办?”
“谁追得上!”
“哼哼哼,好久不见,你变得还真多。”
萧珩跟着姜凌一路御剑飞到蜀山别院,姜凌小心推开房门怕打扰了正在熟睡的小月,而萧珩跟在姜凌身后却拔出剑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姜凌走进去,回头看到萧珩拔剑走进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声音怒道:“你干什么!”
萧珩有些尴尬,强颜说笑道:“不是,我看你这么小心,还以为有埋伏么?”
姜凌真不想去过多理会他,只身一人来到床前,小心叫起月神。月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道:“凌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快饿坏啦。”
姜凌双手扶起小月,温柔地说道:“吃饭的事一会再说,我找来一个朋友来帮你诊一下脉,看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说着姜凌转头看着萧珩,给他一个眼色,让他过来诊断。萧珩没好气的走过去,一把抓起小月的手缚住脉搏诊试情况。不多时萧珩放下小月的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病我治不了。”
“怎么啦?”姜凌听到萧珩这一句,心里不免有些害怕,急忙问向萧珩。
“我道行不够。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可以治得了。”
“谁?”
“你师父,姜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