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的树木,就像一只人的手向上张着,想要企图抓住天空。蜀山有古籍记载,传界树乃上古魔神蚩尤之臂所化,传言可以打开妖念之门,连接人间和妖界。三百年前曾经打开一次,那次导致人间大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幸好各大门派精诚团结,终于封住妖念之门,传界树也被封锁在天山的天池下。然而至此一战,天下正道元气大伤,好几百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如今传界树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这绝对不是什么吉兆,看来又会有战争爆发。
萧珩和姜凌小心走到姜逸尘周围,此刻两位真人正在检查传界树的四周。姜逸尘转头看了一眼萧珩,皱眉道:“你带他来干什么?”
“他能帮助我们,因为他的心。”
“胡闹!马上带他出去!”
而此刻的姜凌注视着传界树,愈发感觉到空明,眼前的视野慢慢变亮,一直到看不见任何东西。视野的远方慢慢走过一个人影,朝着他走过来,却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的轮廓。
他的耳边接着传来一阵女子欢喜的声音:“凌襄,你回来啦,我好想你,不要在离开我。”
画面逐渐变得清晰,,姜凌看到自己正和一个白衣女子肩靠肩坐在一个大殿门前的石阶上,赏着星星,欢笑相语。
紧接着画面一闪,姜凌就看见自己出现在一个大殿上,面前端坐着一个人,那位白衣女子也跪在身边。大殿里忽然响起宣判的声音:“神界镇疆神将凌襄屡犯天规,罪不可赦,特此逐出神界。月神因包庇凌襄,罪罚看守月宫,不得离开半步。”
接着眼前一片黑暗,那位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姜凌,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
画面又是一闪,姜凌就见一个白衣女子从月宫小楼纵身跳下。
“小月,不要!”
有些人的心某些人能感受到,某些人会读懂。月宫里月神欣赏着花开的桂树,忽然心头一痛,扶住桂树,一颗伤心的泪滴落在飞花上,月神抬头张望,在桂树林中穿行,来回张望,大声喊着:“凌襄,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快出来见我啊……快出来见我…..”
喊着喊着,哭着哭着,想着想着,念着念着。
“姜凌,醒醒,醒醒……”姜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林夕那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姜凌感受着背靠着门板的硬度,空气中弥漫着的阳光,好有安全感。
林夕见姜凌睁开眼睛,不由欣喜若狂。姜凌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还是在洛城,还是在废墟上。姜凌收回目光,疑惑着问林夕:“我不是在地下吗,怎么会在这儿?”
“是萧师弟背你上来的,还有两位真人。”
姜凌用目光寻找着萧珩,可惜不见他的影子。林夕看着姜凌,不忍道:“萧珩被带回蜀山了,身受重伤,师父……也失踪了……”
姜凌听到林夕的话心里一急,跳下门板,不料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这时姜凌才意识到自己有很多皮外伤,只是双腿无力,左腿的膝盖还缠着绷带。林夕把姜凌扶到床上,没有说话,仅仅站在他身边。
“没事儿……师兄,你去忙,没事。”
姜凌努力回想着在洞里发生的一切,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的幻境。
姜凌挣扎着站起来,忽然间看到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剑,姜凌挪过去拿起剑,又抬手看向自己的右手,戒指不见了。那就不是自己的幻觉,左手的剑就是韩决。姜凌抚摸着剑,喃喃道:“这次你怎么没变成戒指……”
姜凌因为身体负伤,傍晚便被薛颖接回蜀山,姜凌一回山便让人把他扶到萧珩的房间里。
“萧珩,你死了吗?”
“你能盼我点好吗?”
姜凌躺到萧珩旁边,问萧珩:“我们在洞里发生了什么?”
“哎,怎么说呢。就是当时你不晕倒了嘛,我就想背你出来,可谁知道传界树突然有异动,然后就出现了很多妖袭击我们,我们就反击啊。接着你就疯啦,疯狂的杀戮。再然后就又晕倒了,我就背你出来,结果冲出来的只有我们和两位真人。”
魔心,又是魔心发作了。姜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心,还好还在,还好自己还记得其他人。
姜凌有些犹豫,踌躇一下:“那我师傅呢?”
“别担心,姜掌门可是虚界的高手,不会遇到危险的。”
蜀山一夜无风,第二天却下起了雨。姜凌起得很早,一大早就来到来到洛城,姜凌原以为这个时间应该所有人都在休息,没想到刚走到驻扎地就发现人头攒动,姜凌好奇地拉住一个同门问怎么回事,那个同门只简单回答一句“有一个弟子死了。”就匆匆跑开。
姜凌跟着其他弟子赶到事发现场,就看到一个蜀山弟子躺在地上,面容扭曲,心脏被人掏走。姜凌有些心痛,前几天他还以为世间很美好,没想到短短几日就目睹了丑恶和阴险。姜凌转身后开,几个弟子从他身边跑过,手中拿着裹尸布,去给自己的同门收尸。
姜逸尘失踪,云隐真人回蜀山主持大局,林夕在洛城救灾,乾一真人下洞去寻找姜逸尘。姜凌走在街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多,好快。容不得自己接受,容不得自己逃避。
“小哥哥,快来帮帮人家,人家腿扭了。”
姜凌听到声音瞥见一个姑娘正跪倒在地上,面色痛苦,想是扭了脚。姜凌走过去扶起她,只见女子一手搭在她的胸上,魅惑道:“小哥哥真是善良,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小女子好好答谢少侠。”
此刻女子的手已经靠近姜凌的心脏,忽然女子面容一闪,面露狠色,正欲掏姜凌的心。忽地姜凌一手挡开女子的手一手击到她的小腹上,打得女子倒退出好几步远。
姜凌右手凌空用力,韩决呼啸而出,姜凌打量这女子,言道:“满街的妖气,真是恶心!”
说话间,姜凌仗剑攻向那个女子,短短几招便生擒了她。
“我师父在哪,说!”
那只妖吓得颤颤发抖,哆嗦道:“你师父,是……是谁?”
“蜀山掌门,姜逸尘。”
“我……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只是只小妖,那敢惹你师父啊。”
姜凌点点头,道一句“好!”,紧接着一剑割开了那只小妖的喉咙,鲜血蹦到他的衣襟上,剑上。
姜凌转身离开,朝着城中心的深坑走去。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成红色,握着韩决的手更加用力。不断地,不断地,四周开始不断地出现鬼哭,姜凌的身上开始冒着黑气。
刚才还是阴沉的天,转眼间雨越下越大,不多时便如倾盆如注,姜凌在雨中走向目的地,他从来没有这么坚定。
魔心,现在开始变得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