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身子,将荒山中发生的事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这事着实有些蹊跷,那树下你都打量过了吗?”阿九走到了桌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说起这个他就觉得恼火,明明就要挨到了,结果立马就兽潮来了,“没。不过我就是直觉那儿有什么。”
他拉起了身子裹着的丝被,准备下床。
阿九眼尖的瞧见了,“你干嘛,谁说你现在身子是没事,可是流了那么血,血气虚得很。”阿九立马伸手将他拦住了,又粗鲁的将那被子往他身上一裹,便挽起了袖子,探出手把了把他的脉,“那药力还在你体内冲着了,得休息个一段时间了。”
“主上,阿伍来了。”门口的小丫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行了,让他进来吧!再端一壶茶上来。”阿九在房内应着,又迅速的将那床角放着的银色面具带在了脸上,然后挺直了身子立在床边。
他忍不住拿眼瞅了瞅站着一动不动的阿九,这厮还真是,现在就一副好属下的模样,“你呀,还真是。”
门帘被缓缓的掀了起来,一个小丫头端了壶茶水进来,后来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丫头放下了茶,作了作揖,便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主上,下属有事禀告。”那叫阿伍的男子,有些虎背熊腰,银色的面具镶在脸上,见不到面目表情。
“说吧!”他的声音清冷了几分,撑了撑身子坐了起来。
阿九在一旁望着,亏得这主上天天说他装模作样,眼下最会装模作样的明明就是他自己,那张脸哪有一点点刚刚虚弱的模样,那眉眼冷冽,嘴角紧紧抿着。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那边有些小消息。”
本以为还需要等上几天,没想到就忍不住了,他那嘴角轻轻的上扬着,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急上许多呀!
“说说吧!”他不急不缓的下了床,阿九立在床边这次倒也没阻挡,只是扶着他往椅子那坐去。
“是,那边近日有些古怪,宫里的丫头失踪了不少。”
“丫头失踪了,查清楚都是负责那一块的吗?”他那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沿,有一下没一下的。
阿伍点了点头,“查清楚了,是负责苏琪儿的。”
“苏琪儿?”这名字是他心口的痛,他捂了捂胸口。
不过眼下这个苏琪儿并非是他心中的那个,只不过名字一样罢了。
关于这个苏琪儿,他可是下过大功夫查过。听说她被收为义女,他倒是不奇怪,那个宫里能比得上她的心机的人,还真没有,就连那个女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想当初,自己都差点栽在她手里。若非那个相同的名字,他估计早就杀了她了。
他暗暗叹了一声,真浪费了这名字,苏琪儿,他的苏琪儿很单纯,只要是他说的都相信,所以自己才骗了她那么久,他的苏琪儿很善良,不过遇到多么恼人的事,都只会淡淡的笑,他的苏琪儿很温柔,还做得一手好菜,他曾经以为他不会动心,哪知道,直到那一刻才发现这个女子才是最大的骗子,她骗走了他的心,却让他毫无知觉。
阿九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这又是何苦呢?每次提起这名字他都是这幅神情,莫非以为那心痛靠捂住就能愈合吗?关于他的来历,阿九倒是知道几分,那个叫做苏琪儿的女子,他自己也知晓一点,听说是眼睁睁见着她死的,听说是从高人那知道她在这,所以他散尽了全身财物,来到了此地,只会寻她,说声抱歉。
人人都说他是最无情的人,可除了自己,又有谁知道这人多情至此。
阿伍见主上都已经想了有一会了,估计也是毫无头绪,都怪自己贸贸然来禀告,早知道等线索多一些再来好了,他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挠了挠头,便张嘴道:“主上,属下还是再去打听多一些再来。”
阿伍这一开口,倒是打断了他的回忆,“无妨,我是在想其他的事,对了,她这几天去哪了?”
“她倒是那都没去,就在宫里待着,不过听说过两天要去彩虹寺还愿。”阿伍想了想,觉得好像就这些了,没有什么遗漏掉的。
“彩虹寺!她是怎么向宫主说的?”
“听探子回报,她说她那时候在外流浪之时,曾路经彩虹寺,许过一愿,若是此生有一母,便愿伴寺庙九九八十一天,用来感谢彩虹仙子的厚恩。此刻这愿望已经实现了,也该是还愿的时候了。”阿伍一字一字的说着。
还愿!?这可不是苏琪儿会干的事,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而且她根本就不信这样神佛,而且前些日子就已经是义女了,怎么这下彩虹寺出现天女预兆后,她才想起去还愿。
莫非她是想去彩虹寺···这还倒真是像是她会做的事,早就知道苏琪儿这女子心够大,可是没想到还会大到这种田地。
不过这明显不是她一个人手笔,她一个人还没这本事,看来那人也出动了。就是不知道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倒是真算一招狠棋。
他敲着桌沿的手指停了下来,“派人好好跟着,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阿伍你亲自跟一趟吧。”
“是,属下领命。”阿伍点了点头,便回转身朝外走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信件一次传两份,用两只鸽子,此事你一人知道就好,莫于他人说。中间隔一刻钟便好。”
阿伍不知道为何同一封信要传两份,莫非主上身边有探子不成,他心中惊了惊,看来以后做事还真要小心点才好,莫让主上的事泄露了出来。
“你去吧!”他见阿伍仍站在原地。
“哦。”阿伍又朝着他挠了挠头,便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阿九直到听不到阿伍的脚步声了,才动了动,朝着那床上大大咧咧一坐,“哎,站了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
“刚刚这事你又何看法?”他背朝着床,仍坐在那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