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打断了小兜的臆想,她朝着那看去。
那道闪电如蛇在空中飞舞着,粗粗的如手臂一般闪着白色的强光,在那光芒的照耀下,那只小狐狸微微的哆嗦着身子,犹如是在汪洋中四处飘荡的一树枯枝,那抹乌云也越来越厚实,漆黑一片。整个天空都传来一阵阵的压迫感,让小兜有些难受。
“木头,这个你确定不会有危险吗?”小兜觉得这一雷劈下,估计连她都会成灰了,更何况是一只这么弱小的狐狸。
“谁告诉你没危险,随时都会送命的,这个可是雷劫,威力很强的,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的。”木头低声道。
闪电仍舞动着,越来越粗,那声响也越来越大,狐白白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乌云,恐慌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那小身子抖得越来越狠了。
“叭”的一声,那闪电直直的打了下来,它那整个身子好像都轰散了似的,没有一处不疼痛着,那雪白色毛发散发着刺鼻的焦味。
狐白白无力的趴在地上,四周的草地都没有先前绿油油的模样,只是一片荒芜的黑色,隐约还能找到几根残存的焦黑色苗儿。
它听自己的父王说过渡劫,这雷劫分为三重,一重比一重厉害,第三重更是经险万分,可是眼下这还才是第一道雷,自己这身子骨就已经受不了,这第二道,第三道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要命丧此地了。
狐白白想起了自己那喜欢搞怪的父王,疼爱自己的母后,那一群总是板着脸的长老,总爱和自己斗嘴的狐墨宇,还有那一群看见自己红着脸的小狐女们,一个个都鲜明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晃动着。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狐白白听说死之前,总会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而且音容相貌特别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它现在看到的一样呢?
狐白白软软的趴着,连爪子上的指头都没了力气,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耳边只传来那劈里啪啦的声响,越来越近,有些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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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一男子倚在窗边。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青色长袍,长发随意的束在头顶,十分洒脱,两道剑眉,脸上棱角分明,下巴上微微冒着青色的胡渣子,出神的望着天。
“也不知道我儿是否平安。”声音有些沙哑。他弯起手,掐指一算,“应该就是今天吧,哎~”那唇紧抿着,成了一条淡红色的直线。
‘砰砰’屋外有人敲着门。
“进来吧!”话音刚落,那门便自行的打开了。
几个面容衰老的人弓着背,脚步蹒跚的进了屋,其中的一个还微微的咳着嗽,不时的捶着背,缓解着不适。
那些老人也没坐下,径直的站着,他们见那男子只是望着天,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便知他是所为何事了。
那个咳嗽的老人上前了一步,开口道:“若是当心少主,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出去看看。”
青衣男子摆了摆手,仍是望着那天空出着神。
“少主还年轻,这番定然有危险的,何不让我去帮上一把。”老人不死心的开口说着。
男子转过了身,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那老人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具,沏了杯茶送到了他的手上,又退回到了原位。
青衣男子把玩着手上的白瓷杯子,“墨老,我知道你担心他,不过族有族规,莫要多说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被称作墨老的老人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老人拉了拉衣袖,只好停了口,跟着他们出了屋门。
屋内又恢复了空旷,那青衣男子一手品着茶,一手敲打着桌子,这次他们竟然会主动提及这件事,而且还显得那么有诚意,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当初若不是他们有意难为,他儿子又何须在外,说得好听是给一块封地,实际上是剥夺了他的权力,这群老家伙还以为自己看不懂他们的心思。
若是他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找些人出来一起陪葬。平时他睁一眼闭一眼,任他们在自己的眼皮下摆弄着,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他们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底限了,看来不好好出手惩治一番,这群老家伙都忘了他是谁了。
那敲打着桌面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往空中划了一条横线,便见那线竟然成了血色,那指尖还残留着一两滴血珠,显得那手越发的白了。
竟然还敢派人出去寻他的儿子,看来还真将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了,那握着茶杯的手突然一使劲,那白瓷的杯子碎成了片,跌落在地上。
想起不久前曾去找那位卜的卦象,又望了望西南方的天,担忧散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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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小家伙是不是死了?”小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都被劈成了焦炭,全身都找不到一处上好的毛发了,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狐狸的样子了。
“快了吧!”木头望着那空中仍闪烁着的雷,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这才三重雷劫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力了,若以后它的劫,岂不是九死一生。
小兜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雷云,心想着这道要是打下来,估计小狐狸就没了吧!想起它在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睡着的模样,它伸出那粉色小舌舔着自己的手心,它静静的站在水里自己帮它洗澡的时候,它衔着果子往自己怀里送的神情···而现在却趴着那里,了无生气。
要不是有这小狐狸,自己肯定饿了几天的肚子,说不定已经倒在这个荒山的某处,悄悄的饿死了,要不是路上偶尔有它解解闷,说不定她整天只会苦闷着脸,哀声怨道着。
“木头,若是我用魔法,能不能帮它挡住这劫?”小兜开口询问道。可是她心中却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过木头答不答应,她都要试试,因为她真的不能让这条小生命眼睁睁的消散在自己的面前。不管成功或不成功,至少她努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