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最快的战士仅看到了一个影子,“咚!”战友倒下的身躯将王德的最后一片衣角掩盖,急忙大跨步上前,战士一把撑住将要落地的战友尸体:“亚里安!你怎么了,你……啊!”
来得迟的战士们看着亚里安脖颈陷进一半的猎刀,愤怒中,他们不由得同时感觉的自己的脖颈有些发寒,互相对视了一眼,在愤怒中,他们从战友们的眼睛中不约而同的看到了一点隐藏在最深处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呼,呼,呼!”额头上大滴的汗水止不住的落下,咬着牙将身边软趴趴的右手臂扶正,从腰间扯出一条绷带,忍受着锥心的苦痛,王德将不能动右手臂绑在了身边!
汗水滴进眼中,湿哒哒的让人眼角发涩。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看着渐渐包围过来的战士们。
王德努力让自己前行,在坚持一点,在坚持一点,王德,你离得越远,孩子们也就越安全!
蹒跚前进的王德停了下来,血红色的衣甲上是几双嗜血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战士,王德抬起尚能行动的左臂,他咬着牙就像一个逼入绝境的野兽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向面对着他的战士!
看着缓缓向着自己走来的王德,看着对面男人脸上的坚毅,本来一脸愤怒之色的战士突然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脸肃穆的他握紧右拳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是一位值得被人尊敬的勇士,但战场上,没有名誉之属,只有敌人和友军之分。”
哈,战场啊!诗人们浪漫歌颂的战场啊,闻着空气中刺鼻的气味,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王德问道:“那些孩子们呢?”
“他们只是一些婴孩,我们会将他们带到诺克萨斯的孤儿院中,这仅仅只是我们战争!我们这一代的战争!”哈,把他们养育长大,使他们遗忘掉父辈的仇恨吗?最终让他们成为诺克萨斯下一次侵略的前锋军吗?也好,不是很好,也不算太坏,人,或许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
哈。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着身上已经鼓起了斗气的战士们,王德自言自语道:“或许,你们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了!”
“什么!”“汪,汪汪!”一个黄色的猎犬从废墟中跑来,看着猎犬行进的方向,看着它身后拿着武器的人们,看着房间上扬起的弓箭,战士的脸色异常难看:“什么时候?!”
庙宇前,游击队员们投鼠忌器的看着房间里面的几位战士,身穿红色皮甲的游骑兵小队长看着被收缴了武器的队员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僧侣露出慈悲的神色,他合掌行礼:“长官,孩子们换取你们的性命。”小队长脸须发皆张:“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吗?诺克萨斯的军人们不害怕死亡!”
“死在战场上的军人是光荣的。”僧侣一脸的悲苦:“但现在呢?长官,我们的人数是你们的5倍之多,我们的弓箭手可以将你们射杀在5步之内,这是没有意义的死亡。孩子们是你们手中的筹码,长官,难道您想背负着杀害婴孩的罪名死去吗!”
“你生他们生。”将收缴而来的马匹放向小队长的方向:“你们有马,我们没有。”
一边是生,一边是死,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看着远方散去的烟尘,年轻的游击队员们怀抱着一个个婴孩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左拐,右拐,顺着水井,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巷道,谁能找得到诺克萨斯军队欲除之后快的游击队们就和他们隔了一层土地呢?
双手合十,年老的僧侣向着担架上的王德深深鞠躬:“你是一位伟大的战士,我能看到你那善良的心灵。我代表着这些被你拯救的孩子们向你表达深深的感激!”
看到僧侣发白的眉毛,生长在一个以尊老爱幼为传统社会的王德手忙脚乱的从担架上跳起,他慌里慌张的低下了身子:“应该的,应该的,每个尚存有良心的人见到这些孩子们都会这样做的。”
脸上的皱纹一一舒展开来,年老的僧侣微笑道:“好孩子,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美好的心灵的。想是一回事,在见到孩子们后,和你一样想法的人的确会有很多,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为了自己的善心而付诸行动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这样的善心会为自己带来生命危险时,这种善心就更加可贵了。”
伸出手,捏住了王德断掉的肩膀,柔和的光辉从僧侣的手中散发。没了知觉的手臂渐渐感觉到了温暖,咬着牙,忍受着手臂中麻痒的感觉,从游戏中得来的经验告诉王德,僧侣在用魔法的力量治疗自己的手臂!
虽然如此,在温暖的光芒渐渐退去后,活动着完好无损手臂,王德依然非常惊讶:“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为什么?你们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把它用来反抗侵略者呢!”
轻轻一笑,年老的僧侣说道:“孩子,我们的传统教义里,力量是用来守护的,而不能把它用在争夺和杀戮上,如果我们那样做了,我们和残暴的诺克萨斯还有什么区别呢?”
“教义?所以,你们就放弃抵抗,引颈就戮吗?”王德摇了摇头:“抱歉,这和我的理念不符。我相信世界是有和平的,但和平从来都无法依靠别人的施舍怜悯,想要和平,你就必须要自己争取!”
“哈。”年老的僧侣叹息了一声:“是啊,连你这样的孩子都懂得这样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的那些同伴们就无法明白这样朴素的道理呢?”
“孩子。”年老的僧侣脸上露出悲悯之色:“我们的僧侣团已经存在了太久,腐朽的它们已经跟不上新的世界了。我们相信传统,我们相信自古流出下来的和平主义,传统和和平主义并没有错误,错误的是那些食古不化的僧侣们!”
“他们死抱着流传下来的教义不放,他们相信只要自己不反抗就能得到侵略者的饶恕,但他们从未想过,和平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只有强者和强者之间才有和平,弱者只能祈求强者的怜悯,世界告诉了我们,将自己的安全放在他人的良心上,这是一种最可怕的方法,你永远,永远也不要去试探人类的贪婪,尤其是你主动将自己放在一个任人宰割的位置上时!”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