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少年,杨昊觉得他身上满是矛盾,说他胆大嘛,当时以为误杀自己,吓得大哭;说他胆小嘛,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去偷江家重宝玄冥重水。
说他有眼光吧,一见杨昊便诬蔑杨昊偷窥;说他没眼光吧,这么重要的计划,见到一个陌生人,就敢与其合作。
杨昊越想越觉得这少年挺可爱的,只是有些喜怒无常。
两人经过那一番交流,彼此之间可算相熟。于是木霁带着杨昊到玄冥城里,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搞到了两只极其精巧的纸鸢。又买了一些干粮,便回到了山峰上,准备趁夜黑后,再动手。
纸鸢较大,在平地上是飞不起来的。只有站在高处,迎风起飞,才能飞行。木霁之所以来到这座无名山峰,其实就是想找一个起飞点。
有了空余时间,杨昊便练习控制那纸鸢。
纸鸢做工十分精巧,更可以折叠起来,其实控制起来也不难,主要是有强大的臂力,再加上熟悉一些操作,熟悉风的一些规律就可以了。杨昊不到半天,已经控制自如。
控制着纸鸢降落到山腰,只见木霁正在凝思,便大声问:“木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木霁被他吓了一跳,突然灵机一动,高兴大喊:“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杨昊很奇怪。
“你不知道哇!”木霁道:“刚才我们在城里,江家的庄园外,遇到一个人,在观望着江家,样子有些不怀好意。我怎么看都觉得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被你一吓,就想起来了,太好了!”
“那是,不然你怎么说我是你的福将呢!”杨昊得意起来。
“臭美!”木霁笑骂道,接着说下去:“你知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他姓朱,叫威啸,是个固漏真身的绝顶高手。一个月前,他曾经到我家里找我家老祖宗,求玄冥重水,后来老祖宗告诉他,玄冥重水城江家才有。这一次,恐怕他也想到江家求这东西,或者是偷这东西。太好了!我们的把握又大了一些了。”
他自顾着说:“江家那些人小气得很,求是很难求到的,这个姓朱的多半求不到,而他又很急着要玄冥重水,好象是救什么人。这样的话,必定与江家起冲突。听我爷爷说,这个姓朱的,很厉害。他一闹,江家那些固漏真身、明窍高手一定得去支援,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猪微笑!有这样奇怪的名字?”杨昊忍不住纵声长笑。
“是朱威啸!笨蛋!”木霁嗔怪道,自己想想这名字也挺可笑的,也掩口而笑。
笑罢,两人在一些细节上推敲起来。
从木霁的话中,杨昊了解到,江家果真是高手如云,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天人”,但听说踏入固漏真身之境的高手,就有七个人,明窍高手几十个。通脉以下的,那是不计其数。
虽然有一些高手闭关,有一些出外。但庄园里,应该有固漏真身高手,至于明窍高手,那恐怕至少有十来个吧!
两人都是胆大心细之辈,又可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并不惧怕,推定细节后,倒地休息,准备夜晚作战。
时间转瞬即逝。
当夜,天暗无月,大风,正是做贼的好时候。
木霁拿出了一物,说是獒狮之瞳。是一种奇异神物的眼珠,有看破虚妄的功效,在自己的眼上抹了三遍,又在杨昊眼睛做了同样的动作。这样可以在用隐身符时,让两人能看得见对方。
两个人寻得一处逆风的石崖,纵身一跳,展开纸鸢,靠着风的力量,一飞而起。
纸鸢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无名峰与江家的庄园只不过二十里地左右,不一会儿就到了。两人在空中,并没有飞进江家庄园的上空。如两只夜鹰般盘旋着,等待最佳时机。
杨昊与木霁眼力都是极好,在几十丈的高空上,能看清地面上的大部分动静。只见江家庄园沉寂一片,依稀有一些灯火照明,人影却极少。
可整个庄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心惊。
远望着那高达几十丈的石峰,在黑暗中就象一个巨人。山顶上,放射出淡淡的光芒,似灯光,又不然。偶尔可以看到灯光明灭不定,似乎有人守在那里。
二更时分,一人快步而来,在江家大门前站定。
在大门灯光的照映下,此人身材极是魁梧,在江家大门前踱了几个来回,举起手,在大门上连拍三下,他手力雄厚,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大门的守卫连忙通报,把这个大汉迎进了庄内,来到在一处三层高的楼宇,进了一楼的大堂,分宾主而坐。
杨昊与木霁经过这段时间的飞行练习,控制起纸鸢已经是驾轻就熟,趁夜色浓,两人祭了隐身符,操控纸鸢,飞进里面,轻轻地降落到楼宇上。
夜深人静,一楼大堂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宾主双方寒暄一番,无非就是“相见恨晚”、“久仰大名”之类的套话。从双方的话中,得知此人正是固漏真身高手朱威啸。
朱威啸此人是个粗人,说话粗声大气。而大堂里,江家数人则由一个叫江维远的,在应答着,态度很是客气,似乎江家十分好客。
寒暄之后,双方很快进入正题。
只听江维远朗声问:“不知朱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呢?”
朱威啸声音粗豪,放声道:“某家深夜登门,想向江家做一笔交易!”
“交易?”江维远道:“朱兄不妨直说!”
“请各位看看此物!”朱威啸拿出一物,江家诸人一见,都抽了一口气,有人骇道:“赤焰果!三颗?还是上品的?”
江维远深知这赤焰果是何物,止住了惊骇,道:“朱兄,这赤焰果你从何而来?你可别为我江家带来祸害!向来只听说,能产赤焰果的地方,要有赤焰土,而赤焰土,只有琉璃洞天才有,你莫不是在琉璃洞天偷的?”
琉璃洞天是南方圣地,威严岂能容人挑衅?江维远惧怕,是有道理的。
朱威啸没有回应他的话,反问:“这赤焰果品质如何?还过得去吧。只怕是天人,看了这三颗赤焰果,也非动心不可!至于从何而来,江兄就不必过问了,天下间,没有人知道这三颗赤焰果在江家出现过!”
这么讲,大家都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江维远笑了,道:“朱兄拿出这么贵重的宝物,来我江家是想换什么东西。我江家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与你相换!”
“有!”朱威啸顿了半晌,才道:“玄冥神珠!我想用这三颗赤焰果,换江家两颗玄冥神珠!”
哗啦之声齐响,江家数人一齐站了起来,江维远大喝道:“朱兄,如何知道此物?”
宾主融洽的局面,即刻变得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