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子虚如此威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华留白居然不惧,扬言一人足矣。
不知者都以为他狂,但知道他的人,都明白此人所言非虚。
应子虚在天人候补榜上排名第七,而华留白则第八。
这第七第八之顺序,绝非固定,毕竟两人也从未交过手,不过是编排的人按照两人表现和战绩,来猜测后定下的。
华留白一言既出,群雄大都退后,有一些是不想上前做炮灰,而有一些则是看在华留白背后中州圣地的面子。
华留白一纵身,半空一抖。“入木三分”真气已经灌注全身,右手一扬,把他所用的兵器抖了出来,那是一支长约三尺的铁笔,末端笔锋,纯为金色,叫正气笔。有识货者立即知道,这种正气笔末端金色的笔毫,竟然是“金瞳天猴”的毛发所制。
金瞳天猴是数十万里茫茫南荒深处的一种异种神猴,天生七窍。浑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皮毛坚韧,刀剑难断,正是制作笔形兵器的最佳选择,能容真气罡气,激射而出,穿金裂石,厉害无比。
华留白右手持正气笔,左手轻挥,如分花拂柳一般,这是中州圣地绝学一百零八式“游丝掌”,以罡气来施展“游丝掌”,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罡气象游丝一样,聚而不散,就象一根一根的蚕丝,把敌人缠绕起来,动弹不得。
华留白打得好主意!原来他是想用游丝掌缠住应子虚,一百零八式游丝掌一旦施完,会形成“游丝牢笼”,将应子虚严严实实封锁在里面,再用专破人罡气的正气笔,破了应子虚的白玉罡气,从从容容,便可将应子虚这个强敌毁于无形。
不过七招,应子虚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罡气并不是想击中自己,而是在布下一层网,一张用罡气织成的网。这张网一旦布成,便是应子虚有三头六臂,也难以脱身。
立威吓人的主意,既然被此人所识破,那便只有杀了此人,再次立威罢!
应子虚当机立断,把白玉真气用到极至,当头就是一招“夜战八方”,瞬息向八个方向击出惊天动地的八拳,拳拳都有二千烈马之力。顿时已经把尚未布成的“游丝牢笼”打得灰飞烟灭。
华留白面上一片骇然,他本以为应子虚爆了大脉才有二千烈马之力,不料应子虚竟然不爆经脉,就能打出八拳二千烈马之力,知道不好,判断应子虚的实力有误,急忙脚踩星罗步,快速后退。
可更令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他亦左亦右,前突后闪,但应子虚就如附骨之蛆,白玉手飘然推来,不管他如何变幻步法,始终都躲不开应子虚的白玉手。
就当白玉手就要印到华留白胸膛时,华留白终于使出了他的后手。只听他喝道:“应子虚,你想拿我性命,没那么容易!万马奔腾,去!”
他身前一亮,出现了一幅气势惊人的画,拦住了应子虚:
画以泼墨之法而作,笔墨酣畅。在画上,有八匹狂野洒脱的马,或奔腾跳跃、或回首长嘶,或腾空而起、四蹄生烟、形神俱足。那刚劲矫健,剽悍的骏马,给人践踏天下,无往不前的气势!
突然间,画幅越变越大,似乎就要笼罩这方天地。应子虚只感到天地一变,他来到了一片茫茫草原,迎面而来的是,万马奔腾,在这万马奔腾的气势下,应子虚顿时生出一股卑微,绝望,只想了此一生的心情。
应子虚暗道不好,知道这是华留白祭出了中州画院的宝器“八马图”,让自己产生了幻境。这是性命悠关之时,若被幻境所困,再被华留白的正气笔所趁,立即身死道消。
他当机立断,一声长啸,直欲撕裂长空,大吼:“逆乱阴阳!”身体眨眼间一半变得深青,一半变得深红。两股不同色彩的罡气,激荡而出,在胸前汇聚成一团青红交汇的旋转气流,接着应子虚尽力向前一推。
“砰!”一声巨响,那奔腾的万马,瞬间不见了,只看到华留白惊恐万状的表情。
“万马奔腾”被破!
应子虚这一下也是拼了命的,就这一下,已经爆了二条经脉,这才破得了华留白的宝器“八马图”。他踏前一步,冷笑道:“华留白,中州画院对你这般重视,竟然舍得拿出宝器让你带着,可是,如你这般废物,怎么么发挥出宝器的威力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华留白面色惊骇,大嚷道:“这宝器是我师门所制,号称天人之下,无人可破,你应子虚只不过在天人候补榜上排名第七,怎么可能破得了这宝器!”
“所谓宝器,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中的!”应子虚表面冷静,实际上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调和胸腑间乱成麻的罡气,他长吸一口气,道:“破血神拳赖长春,踏入天人境已经有数年之久,我爆了身上十条经脉,一击之下,也能把他击伤,对付你这废物,我最多再出两拳,必拿你命!纳命罢!”
话音刚落,应子虚如电般,再度两拳击出,又是逆乱阴阴诀。
华留白知道大祸临头,悲壮地大吼:“应子虚,我跟你拼了,八马图,给我爆!”残破的八马图,荡起一阵青气,就要爆开。
宝器是天人所铸,带有天人精血真元在里面,一旦爆开,威力绝世。应子虚不待八马图完全展开,白玉手加上逆乱阴阴诀自爆经脉的力量,已经把八马图打得四散飘零。但两条经脉自爆之力,已经被八马图所抵消。
应子虚牙一咬,再爆一条经脉,一齐打向华留白,白玉罡气雄厚无匹,笼罩华留白,他避之不及,拼命一拒,双手齐折,象一颗弹丸,直飞出去,怕是没命了。
就当应子虚连爆五条经脉,杀退华留白后。突然感到背后罡风袭来,头也不回,回头就是一掌。忽听一个鸭公般的声音喝道:“爆!”
背后一个人爆裂开来,鲜血内脏散落,形状惨不忍睹,应子虚只闻到了阵腥臭、令人欲呕的尸臭味,接着,头变得轻飘飘,昏乎乎。暗道:“糟糕,天鬼附身法!好毒辣的心机,好毒辣的手段啊!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