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跃春贼兮兮的推开医科档案室的门,带点讨好的意思道:“怎么样?静怡?我煮的咖啡还行吧?”窦静怡头也不抬,冷声道:“和你这个人有一拼,华而不实。”夏跃春点点头,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偏过头笑道:“怎么,终于承认我长得帅了?”
窦静怡抬起头煞是认真的打量了夏跃春一把,真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帅,帅的我想自戳双目。”夏跃春摇摇头,很是好奇道:“你一个女人这么损,你是怎么嫁出去的?”窦静怡把手上的病人档案往前一推,道:“那也好过你剥削压榨我们劳动人民。”
夏跃春很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拜托你啊,窦静怡女士,我这几天给你支的工资比我每个月的薪水还要高哎。”窦静怡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很严肃道:“我在重申一遍,我是英国皇家医学院的护理学和心理学双博士,我这次来你这纯粹是因为校友之宜帮忙罢了,不然你真以为你请的起我?”
夏跃春挺挺胸脯,有些不服道:“拜托你啊老同学,我也是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好吗?说得好像我多丢你的人似得!”窦静怡摆摆手,反驳道:“第一,你丢人是你的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我没有忘记你是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神经科的吧?”夏跃春有些跳脚道:“我是精神科的,你够了啊,我好心好意的请你过来帮忙,你给点面子不行啊。”
窦静怡眼里有了点笑意,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道:“第一,面子是自己挣得,我可给不了你。第二,你要不是因为杨慕初带着弟弟回南京祭祖,没人和你贫嘴斗闷,你哪里能想起我?”夏跃春一听这个就来了点脾气,埋怨道:“被给我提阿初那个怂人,找到了弟弟就把我当空气,你说这次回乡祭祖,说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带着他那个宝贝弟弟跑了,要不说雅淑缠着,我估计他连老婆都不断算带,太没良心了。”
窦静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去搡了搡夏跃春的肩膀,偏头道:“喂,胖春,说老实话,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思念阿初啊?”夏跃春一把把她的手打开,很有些不高兴的意思,道:“窦静怡你够了啊,从上学那会起,你就一直认为我和阿初两个人之间有奸情,现在我媳妇也娶了,娃也生了,人家阿初也有女朋友了,跟雅淑妹子不知道多甜蜜,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再说我生气了啊。还有,不要叫我胖春了,要是让我医院里的人听到,我这个院长还混不混了?”
窦静怡有些无奈的安慰道:“胖春啊,第一,你真的该减肥了,不是我说你,你们医院的小护士都议论着呢,第二,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你和阿初有奸情,我只是一直以来认为你对阿初图谋不轨痴心一片,第三,我发誓这不是我个人意见,而是学院同学们公认的事实哦,你就认了吧,千万别想不开。”
夏跃春弱弱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才想不开呢,我告诉你,我对那小子只有单纯的同学感情啊,我看对阿初图谋不轨痴心一片的是你吧,连嫁人都要找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啧啧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一出神女有意襄王无梦,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我看你以后可以给你的儿子起名叫恋初,多好啊。”
窦静怡没客气,对着夏跃春的隐秘部位就是一脚,道:“我再说一遍,我跟阿朗是真心相爱的,和杨慕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让阿朗砸了你家医院。”
夏跃春吃痛,不敢乱说话,但是嘴贱又偏偏管不住,一会又笑道:“静怡啊,你说咱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给你家钟朗哥哥知道了,会怎么样啊?”窦静怡转着手中的圆珠笔,颇有把握道:“第一,我不太清楚他会怎么样,但是先打死你是肯定的,第二,你就不怕你老婆知道?”说着妩媚的笑笑,伸出食指戳了戳夏跃春的肩窝。
夏跃春往后一退,黑着脸道:“你别妄图勾引我啊,我告诉你,我老婆漂亮着呢,贤惠着呢,温柔着呢,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美女啊。”窦静怡玩着指尖,很有些不在意道:“是吗?报道莫贫相!阿婆三五少年时,也曾东涂西抹来。”说着,饶有深意的笑了笑。
夏跃春一脸挫败,气恼道:“哪有那么夸张,我老婆就比我大四岁,人还不到三十呢。好不容易杨慕初那小子走了,又来了你这尊大神,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偏偏你两两个的嘴上功夫还都比我强那么一点,真是有够倒霉的。”
窦静怡把手上的病人档案撂到桌子上,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道:“第一,是你当时三催四请就差下跪磕头我才勉强同意过来的好吗?第二,我们的口才绝不是比你强一星半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你自己自不量力找死还怪对手太强大,这个啊,叫犯贱。”
夏跃春正贫的高兴,这时候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道:“夏院长,来了一个病人,腿上扎了一把匕首,伤口长时间没有得到处理,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夏跃春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正经道:“莫念,准备手术,快!”
莫念应了一声出去了,夏跃春双手叉腰不由得埋怨道:“八成又是因为帮派纷争,不是我说,那些人啊,简直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窦静怡唏嘘感叹道:“夏大院长什么时候有这份人道主义精神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把念念给我啊,我呀,就看上那个小丫头了。”
夏跃春有些得意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说了,我没意见啊,人家小姑娘自己不愿意,你怪到我头上干嘛。”窦静怡很是不解道:“你说你啊,你这么一个老男人,要啥没啥,那小姑娘干嘛就愿意跟着你呢?”夏跃春想了又想,神秘兮兮到道:“大概是人格魅力。”窦静怡有些不屑的呸了一声,道:“滚。”
夏跃春准备了一下就进了手术室,一息,跳了出来,冲到档案室里吼道:“窦静怡,你才发生了什么,我又看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旁边有人啊,我还真以为是初次或者你老公呢!”窦静怡冷静道:“第一,胖春你确定你没有神经时空或者老花眼提前发作,第二,你从手术室里出来就为了和我说这句话?”
夏跃春连连摆手,道:“真的很像,还有,伤口太严重了,送来的人什么也不懂,匕首的位置被迫移动,已经压到动脉了,血根本止不住,静怡,快来,我需要你。”窦静怡再不发话,随着夏跃春两个人进了手术室。
窦静怡不得不承认,那张脸确实和她所认识的那三个人极为相似,心里不由的乱了一下,稳了稳心神,仔细查看伤口,发现比夏跃春所说的更为严重,伤口太深又伤及动脉,而且被撕扯的很厉害,显然,伤口缺乏处理已经超过了近以个小时,最佳的缝合时间已经被耽误了,病人丧失意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躺着的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窦静怡还是打上了合适剂量的麻醉剂。夏跃春一旁做着缝合,吩咐旁边的护士提血化验,准备输血。伤口深可见骨,夏跃春的手也不由得有些抖,兄弟啊,那个人跟你是有多大的仇啊,这处理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一面在心里插科打诨,手上却是不敢错上分毫,一直到清晨,才勉强做完缝合缝合工作,夏跃春望着床上的人,叹口气,默默道,兄弟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的,只能看天意了,还这么年轻,唉。
把手上的手套慢慢摘下来,拿过莫念手上的的毛巾,一边自己擦汗一边道:“静怡,这个人就拜托你了。”窦静怡点点头,嗓音却依旧清冷,道:“我知道,我看护的话,这个人还有可能活过来,如果是别人,那么这会儿就可以准备棺材了。”夏跃春心里明白,不是窦静怡吹嘘,而是这个人,伤得实在太重。
饶是窦静怡,也在病房里从早上六点一直待到了下午三点,这才敢勉强离开一会儿,推开病房的门,瞥眼看见一个小丫头抱膝坐在门边的长椅上,整个人小小的缩在那里,青丝垂下遮掩了有些憔悴的面容,微微闭眼打着瞌睡。窦静怡看了一会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晓得怎么,她觉得这个女孩子,颇合眼缘。
女孩睡的很浅,听了门声像是受到惊吓的鱼儿,坐起身来,下意识的拉了拉手上牵着乌龟的红线,抬眼看到自己,赶忙站起来道:“姐姐,他怎么样了?”窦静怡偏头看看,声音很冷,道:“你是他的家属?”不知道哪里撞来的未婚妻,勉强也算家属吧,谢谢想着点点头。
窦静怡用手扶着额头,有些讽刺的意味道:“原来他也是有家属的。我真想问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能让一个人伤成这个样子,更过分的是,昨天晚上竟然把人送来来留个电话就走了,连病人信息都没有填,这是几个意思?”
谢谢脸色有些白,好一会才试探道:“他,伤的很严重?”窦静怡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是想着那个人腿上狰狞的有些骇人的伤口,就不由得来气,愤愤道:“你说呢,七八厘米厂的匕首,就那么扎进去了,不死也的是终身残废。”
说着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是不由得有些心软,找到莫念吩咐道:“念念,208病房外面有个小丫头,你去看的帮忙照顾一下。”莫念放下手上的药,应了一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