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见到阿其哥,不可谓不欣喜,不可谓不感动,可是,她觉得有点郁闷,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早餐作战计划,就这么,没啦?要哭了,她这么个智商想出一个作战计划容易吗?容易吗?吼!可是老天爷好像次次都要和她作对。大约明代苏轼那句“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就是为她写的,如此有预见性,如此切合,一个古人能为他谢谢谢一句诗,谢谢如何让不感动的潸然泪下。
胡思乱想了一阵,问题还是要解决。谢谢又想了一个很绝的招,装。谢谢觉得自己真的很聪明哎,不但可以暂时逃避一下,还可以趁机的摸一摸,正自我陶醉并纠结于要不要再重新摸一摸呢,多好的占便宜的机会啊。
等等,身体一个大反转,被拎起来了,什么情况啊?可怜某谢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阿其哥准备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哪里去,而是,难道我的个子真的真的有这么挫?竟然就这么给人拎起来了?一定是阿其哥太高了,一定是这样子的。饶是如此,谢谢还是很镇定的紧紧闭着眼,把心一横,丫的,决定了,装到底。
然而下一秒,阿其哥轻描淡写的那句话瞬间打破了某谢的所谓决心和美好的幻想,赶紧开口讨饶,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怎么来的,我是掷铜板来的,别说阿其哥不信,她自己都不信,而且,重点不是她是掷铜板来的还是中了邪来的,而是,她怎么会知道浦江商会?她不可能知道的啊。
悲催了半天,只得迷迷糊糊道:“别管我,我就是梦游了。。。。。。”
余其扬玩着手指,淡淡道:“我以为你是想我了所以回来了,本来还说接你回去呢,原来你是梦游啊。。。。。。”
谢谢听到这句话,脑子转都没装,一个激灵挺了过来,道:“真的吗?”对上了阿其哥无奈的眼神,某谢知道,自己又当了一回二百五,哭丧这一张小脸,道:“你怎么每次都骗我啊?”余其扬显然也是很无奈,道:“我也很困惑,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被我骗?明明很容易看出来的啊,怎么,就这么笨?”谢谢抬起头,有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道:“我也不知道,我平时也是很聪明的,都是你啦”
余其扬眉毛抬起一点,缓缓道:“我,没看出来”
谢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爬的离他近一点,小声道:“阿其哥,我是因为担心你才回来的,你不要再送我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会乖的”余其扬回过头,微微蹙眉,道:“你担心我?”
常爷担心自己历练的不够,不能担起商会的担子,辛妈妈呢,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护常爷周全,三爷五爷担心自己在商会做大,影响他们的地位,沁云担心自己除了她以外还会对谁好,何力呢,最担心的是自己对他私下里的事情了解有多少。然而,只有这个小丫头说,担心自己。她在担心他的什么?总不会真的只是担心自己吧。可是,心下却不由升起了一点柔软。
谢谢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担心你了,你真的是一点也不让人放心呢!”,余其扬沉吟了一会儿,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却终究只是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脸上露出一点自嘲的笑意,余其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他真的很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浦江商会,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看似是个小孩子,其实一身的谜团,说起来,除了谢谢这个名字,他对她,真可谓是一无所知。可是,偏偏他竟然不敢问,不知怎么,他怕了,他害怕这句话一旦问出来,也许,他再也没有留下她的借口。
谢谢咬了咬牙,但想了想自己之前的孽障行为,还是道:“我错了嘛,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一定乖得像小猫一样,你只要找个角落把我一塞,每天扔两馒头就行了,真的。”余其扬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弯了眉眼,努努嘴,道:“你吃的没这么少,想来上次我们一起出气吃小笼包的时候你一个人。。。。。。”这是翻老底的节奏吗?谢谢羞愧之下,赶紧截住他的话头道:“哎呀,我那次是舍命陪君子啦,真的,我吃的少,特别省粮食。要是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在你出了门以后,自己找个地方一动不动的猫着,绝对不闯祸了,你要是嫌我吵,我就自己假装花瓶玩,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成吗?”
余其扬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只道:“怎么,你就这么想留下?”谢谢心里想,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是想要流线,她费这么半天劲干嘛。咦?怎么他竟没有问自己怎么会知道浦江商会的?难道说自己这只千年大废柴竟然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咩?而且还是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如此的阿其哥面前成功的转移的话题?也不晓得是自己的智商破天荒的搞了一会还是阿其哥的智商在自己这个猪队友的误导下悲剧的脱线了?总而言之,谢谢觉得感动莫名,还有那么一点飘飘然。没敢多自恋,赶紧接着阿其哥的话头没脸没皮道:“那是当然啊,你是我未婚夫哎,我当然要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你说是不是?”
余其扬嘴角慢慢勾起,眼里也满是笑意。他想,如果,如果可以,他再也不要把她送到那个什么圣约瑟教会学校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天在车上,那副安静淡然的让人害怕的样子,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那样的神情,他还是喜欢,她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那样安静的谢谢,他,不想看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想要保护她,他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长大,简简单单的走过这一辈子,而现在,他觉得,这样的保护,是不够的。他想要保护她在自己面前的一派天真烂漫,偶尔会没脸没皮的撒娇耍赖的小性子。而这样,就只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他想让这个小丫头和这世间的种种不美好绝缘,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流血和死亡为何物,简直恨不得找一个玻璃罩子把她装进去,给她一个最纯净的世界,所以,他送她去了教会学校。而现在,他却有了一丝幻想,是不是如果他足够小心,她也可以平安喜乐的无忧一生?也许很难,可现在,他愿意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这一盘。而且,他必须要赢。
也许这些都是他要留下她的理由,也许,这些都不是理由。也许,他只是太过眷恋,想要留她在身边,如此而已。
一旁的谢谢见到他笑了,又很不幸的断电死机了,自己也窝在那里傻乐个不停。笑了一会,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哎,上前推了推余其扬,努力做成很孩子气的样子,道:“阿其哥,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阿其哥,阿其格葛,余少爷,余公子。。。。。。。”余其扬“咳”了一声,赶紧挥挥手道,道:“别别别,我可担不起,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吵吗?你看你现在。。。。。。。”说着很是认真地把谢谢上下打量的两下,谢谢让他一看的是各种不好意思只好笑了笑。
余其扬继续道:“其实你想要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啊,如果你。。。。。。”本来以为这个小孩子听到这句话会很兴奋的立刻满口答应,并且没脸没皮的各种打保证,看只见她呆在了那里,余其扬心里不由暗暗打鼓,这情形,总不至于是。。。。。。乐疯了吧?想着自己都被都笑了,没这么夸张吧。伸出一根手指在谢谢眼前晃了晃,道:“哎,谢谢,谢谢?想什么呢!”
谢谢这才回过神,轻声道:“阿其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疼不疼??”手?余其扬才注意到手背上有一条划痕,想来是今天帮茶水铺的阿伯抬东西时留下来的吧,口子到是不深,就是有点长,可是这实在不能称之为伤啊,她要是不说,可能等到这个划痕好了自己都不知道呢,想起来了,她说过自己很怕疼,果然如此,还真是是很怕呢。
叹了口气,自己堵得这一局,是不是实在太冒险了?这样的幻想,太过不切实际的吧,看来以后真的要很小心翼翼的才是。不动声色的把手缩了回去,轻声道:“哪里有,你看错了吧?”
谢谢跳起来道:“怎么会,我哪里有看错,那么严重的伤,你也不包扎一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余其扬把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里带了一点魅惑,轻轻道:“你看错了还不承认?没想到你眼神也这么差,真是”
谢谢让他这一个举动点的死的完完的了,哦,血槽已空,以后看来要多买点枣备在身边了,实在是太凶残了,受不鸟。但心里隐含的一丝清明里,她却晓得,他,明明受伤了,可是,如果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话,那么,她也可以不知道的。
深深呼吸,让血槽平复一下,顺着他的话道:“我眼神哪里差了,从小到大,每次瓜子什么的掉到地上,都是我找到的,还有家里的铜板,只要有我在,就一定能把它找出来。”
余其扬带一点笑意静静地听着,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很懂事的,只是,她的善解人意,从来都在自己的想象之外。是的,她从来都不笨的,只是喜欢在自己面前装的笨一点,让自己开心罢了。这样笨笨的,简简单单的样子,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终究是冒了险,留下了她,真好,谢谢,就一直这样,就好。
余其扬笑着打断了她,道:“好了,我的谢谢姑娘,你眼神很好好了吧,是我错了,以后如果铜板掉了,就靠你出马了。”
谢谢趁机赶紧给自己打了个广告,道:“谢谢出马,马到成功,功成名就,救星来了,了,了。。。。。。。”余其扬一脸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某谢觉得,自己让小学的成语接龙荼毒太深了,又出丑了,真是丢死人了,想了想道:“对了,阿其哥,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余其扬无奈了,一脸你终于想起来了的表情,道:“我是说,你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谢谢听了这话,咬着爪子忍住了一个猛子扑上去的冲动,赶紧接道:“别只要了,我什么都答应,阿其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家吗?是了,家!不觉笑意染上眼角眉梢,嘴角微微勾起,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发动了车子,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