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就安静地闭着眼靠在宁珏身上,在他怀里总能感觉到心安,孟池好似渐渐依赖上了这种感觉,依旧轻闭着双眼,伸出手臂回抱他。孟池双手环着宁珏的腰,把头贴在宁珏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脏起伏跳动的声音。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出,孟池轻启朱唇,缓缓开口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我妈嫌我爸穷跟别人跑了,我长得和我妈太像了,从那之后我爸每天借酒消愁,因为我和我妈长的太像了,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我出气。最严重的那次,他差点失手打死我。他们谁都不要我,我只能和祖母生活在一起。那是我过得最贫穷最困难的日子”
孟池尽量说的波澜不惊,可双手还是变得冰凉。宁珏把孟池又轻轻地往床里挪了挪,拉过锦被披在两人的身上,捋着孟池丝滑的马尾辫。
“我的童年得到的爱太少太少了,我只能一步一步地自己摸索着前进。但我不怨他们,我只怨自己没本事,不能讨他们欢心。我一直努力做一个好女儿,即使他们并不屑于让我承欢膝下。但我总要为爱我的人好好活着,可祖母却走了。”
孟池语气平缓,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池儿”,宁珏心里泛起阵阵莫名的心酸,他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经历过如此大的变故。宁珏搂着孟池的手又紧了紧,把头埋在她肩颈处,声音闷闷地说道:“好了,池儿,别想了,别再想了。”
孟池轻笑道:“没什么,都过去了。我还有祖母啊,祖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她一直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平时连一口好吃的,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可只要我想要的,她宁愿自己过的再辛苦一点,也会买给我。祖母说了,女孩子应该知书达礼,做大家闺秀,她就低声下气地求一位声乐老师教我学乐器。她那样大的年纪,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原本平静的孟池又提到了伤心处,便闭着眼,也不再做声,只默默地流泪。
宁珏感到胸前一阵温热,低头一看早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倒也没出言安慰,只是任由孟池发泄。带她哭够了,才缓缓板过她的身子,盯着她哭的通红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池儿,今后,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是灾难还是祸患我都和你一起承担。想必你祖母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宁珏见孟池脸上略显困倦之色,忙吩咐人在身下加了几床柔软的被子,生怕孟池睡的不舒服,扶着孟池躺下,柔声道:“安心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宁珏,你知道吗。我永远都忘不了祖母去世的那一天。我没钱给祖母治病,我跪在我妈面前求她,可她却给了我几巴掌,她说她再也不想和我们孟家有一点关系。我又去找爸爸,可爸爸连我的面都没见就把我赶走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母死在我面前。宁珏,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太后对你那样好…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他们,我只怨自己还不够好,不能让他们满意,承欢膝下那样简单的事对我来说却那么难。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宁珏,你懂吗?”
孟池闭着眼躺在床上,宁珏不知道心平气和地说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悲惨的故事需要多大的勇气,他能做的,只是做一个聆听者,分担孟池的悲伤。
“好,明日我便去寿康宫,亲自向母后请罪。”
“嗯。”孟池的语气中略显笑意。
“池儿,做本王的王后可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本王日日潜心国事,阅读典籍,是否也该考虑齐家了呢。”宁珏坏笑着低头在孟池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孟池突然睁眼,冲着宁珏近在咫尺的唇瓣小鸡啄米般轻碰了一下,又害羞地用被子蒙住了头,翻身冲着墙睡觉去了。孟池身上带伤,宁珏也只得暂时抑住欲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