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李靳深行色匆匆地从机场走出,外面飘着雪,带着寒冬的凌冽。
“靳深哥,安玖问你有没有给她带舅妈回来。”安浅在电话那头里道。
李靳深眉毛上挑,站在路边拦了辆车,报了墓园的地址后,这次道:“告诉你家小公主,才四个月大,在喊舅妈之前先学会喊舅舅。”
“才不!”安浅抱着小公主炫耀,“我们家安玖可是有好多个舅舅的,你是第几个,还不一定呢!”
李靳深扶额,不置可否。
“我听说林戈薇去英国找你了,你们见着了吗?”安浅问。
李靳深微抿着唇:“见着了。”
“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令人难忘的事儿啊?”安浅试探着问。
“安老师,”李靳深扶额,“你这是在家做专职妈妈久了不上课,无聊到开始四处八卦了是吧?”
安浅一听,连忙否认:“我哪有?我这是关心我女儿,到时候我女儿长大了,舅舅们一个个都是单身狗,连个舅妈都没有,我肯定得给我女儿找舅妈啊!”
“瞎扯!”李靳深扯了扯唇,跟她插科打诨聊了几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南锦司的声音,俩人这才挂了电话。
南山墓园。
李靳深捧着一束君子兰放在一处墓碑前,俯身将碑上的会擦的干干净净。
“嘉榆,我来看你了。”
李靳深单膝跪坐在墓碑旁边,轻轻抱住,仿佛抱住了应嘉榆。
“嘉榆,你说的对,我爱上你了,再也爱不起别人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在安浅情窦初开之前,她就知道,靳深哥绝对不会喜欢她。
真正和李靳深青梅竹马的,是应嘉榆。
应嘉榆比李靳深晚出生十天,但应妈妈和李妈妈生产后同一住一个病房,俩人也因此同住相近的婴儿床。
两家人熟悉了,也住的近,常常凑到一起,两人就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应嘉榆从小就喜欢跟着李靳深转,有好吃的找李靳深,没好吃的找李靳深,哭了找李靳深,笑了也找李靳深。
俩人长大后,高中三年都是同桌,熟得不能再熟。
应嘉榆喜欢李靳深,她从未遮掩,每天都在重复这件事。
李靳深那时没看清自己的心,只觉得对她只当是对妹妹的疼爱,没有任何心动。
直到后来高三毕业那天,看到应嘉榆和一个追求她三年的男生有说有笑,他的心底像打翻了醋瓶,酸溜溜的。
那是对安浅和蒋舒怡没有的感觉。
从那以后,应嘉榆经常跟别人出去玩,很少再来找李靳深。
李靳深好几次看到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交谈,潜意识地认为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他生日那天,应嘉榆给他带来了生日礼物,再一次表白。
他对她冷嘲热讽,说绝对不会喜欢她。
她坚定地说:“你喜欢我的,靳深,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他否认,甚至说:“我喜欢凌珂。”
她的脸色唰的白了。
凌珂最大的优势就是和应嘉榆成了好友。
李靳深为了刺激应嘉榆,大一的时候向凌珂表白,大张旗鼓地追她。
凌珂心有南锦司,自然是拒绝了的。
应嘉榆心灰意冷,跟随父母出国,凌珂在不久后跟着应嘉榆也出了国。
只是后来啊,应嘉榆心里没有放下过李靳深。
为了赶回来给李靳深过生日,只想悄悄看他一眼,坐飞机回来时遇到了空难,航班出事,整个飞机里的人无一生还。
应嘉榆也在其中。
李靳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从此,应嘉榆成了他心底的结。
他甚至为了麻醉自己不喜欢应嘉榆,大张旗鼓地追求林戈薇,像傀儡一样百般对她好。
可是他眼里心里的人,是应嘉榆。
“嘉榆,浅浅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胜浩和舒怡也准备结婚了。我去法国看了你的父母,他们很好,你放心吧。”
“嘉榆,过两天我就要离开S市了,去英国,但是你放心,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每天都会想你。”
“嘉榆,我爱你……”
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