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齐齐遇到赵家奇的时候,赵家奇正在地铁站的座椅上等车,他的神色有些疲惫,正值下班高峰,辛齐齐越过茫茫人群一眼便看到赵家奇,她朝赵家奇招手:“家奇,家奇!”
赵家奇闻声,转过头,有些惊讶:“齐齐?”
“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
“我舍友过生日,要带个朋友过去玩。”
“什么时候?”
“这周五晚上6点半在皇冠楼下的ktv里。”
“那行。”
赵家奇是辛齐齐的老乡,又是校友,对辛齐齐很是照顾,他长得不错,成绩又好,在学校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子爱慕,辛齐齐也算其中一位。
赵家奇在一所地质局工作,做一名地质技术员,拿着不错的工资,单位还给了房子,算是一名单位培养干部。
辛齐齐还没念大学之前,赵家奇便是齐齐爸爸的得意弟子,爸爸在高中兼职生物老师的时候,最喜欢聪明的他。后来齐齐上了大学,赵家奇对辛齐齐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女生宿舍一直传言校草赵家奇对某位小师妹早已用情至深,大冷天的谁会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就为送一件毛衣,风雨无阻地打开水直到毕业,包送饭买药片买车票,简直就要颁发个全职保姆奖章了。
李绘妍知道辛齐齐喜欢赵家奇,全宿舍都知道她辛齐齐就喜欢赵家奇,可是,也就赵家奇不知道辛齐齐的心思吧。
赵家奇比辛齐齐大三届,他们在大学相处也就一年,等到赵家奇毕业以后,他还是会常常来看看他的小师妹。
周五晚上,是王娜娜的生日,宿舍的一帮姐妹和她们的男朋友都到齐了,正三五一群地坐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李绘妍的男友叫萧雨,是个医生,两个家庭是世交,男友比她大5岁,算得上是真正的豪门婚姻。
李绘妍坐过来,挨着齐齐,拿着的酒杯在炫目的彩光下不断反射,此时王娜娜和她的男朋友正在合唱一首《爱的华尔兹》。
“哎,齐齐,你家的大师兄呢?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哎,没事,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辛齐齐的眉宇间有些落寞。
王娜娜一首歌正好唱完,赵家奇才匆匆赶来,王娜娜眼尖,踏着10厘米的高跟鞋走到赵家奇面前,巧笑:“大师兄,你可算来了,把我们齐齐等急了。哎,这可不行,怎么着也要罚唱一首歌。”
辛齐齐看赵家奇面有难色,有些犹豫:“娜娜,算了吧,我来替他唱。”
乔言插进一句:“这可不行,姐们可不管,今儿个你们俩合唱一首,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么一起哄,其余几个人也起哄起来,女生们更兴奋,辛齐齐瞅瞅李绘妍,李绘妍也不理这里,就和萧雨在说话。
赵家奇似乎知道推却不行了:“那行,我就和齐齐合唱一首。”又转过头,看着辛齐齐,似是询问:“《因为爱情》行吗?”
辛齐齐不由脸一红,看向赵家奇,她忘了说,这首歌也正是她要唱的。
这算不算。。。嗯,心有灵犀?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赵家奇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朦胧,辛齐齐多希望,就这样永远下去,她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赵家奇。”
赵家奇低下头看她,似乎在等待她要说的话。
辛齐齐突然觉得赵家奇很高,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境,他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
她说:“赵家奇,我喜欢你。”
赵家奇有些惊讶,他不说话,看着齐齐好久好久:“齐齐。。。”
辛齐齐眼巴巴地看着赵家奇,又把头低下,她看到赵家奇眼中闪过的尴尬。
她把头偏了偏:“我喜欢你做我的哥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赵家奇,他显然才放松下来,宠溺地揉揉齐齐的头发:“我一直都是你哥哥啊。”
辛齐齐笑了笑,觉得连咽的口水都是苦涩的。
突然安静的包厢被大家再弄热闹起来。
辛齐齐回到座位的时候,李绘妍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辛齐齐的肩膀。
她的初恋,死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几人分别,王娜娜和乔言都不回宿舍,李绘妍要回家住,王娜娜的几个高中朋友和辛齐齐也不同路,只剩下辛齐齐和赵家奇。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们不同路。”
赵家奇不勉强,临走时从车里探出头来:“齐齐,对不起。”
辛齐齐知道赵家奇的意思:“没关系。”
辛齐齐的爱情,如此卑微,如此短暂,如此的,轻若云烟。
一辆车子呼啸而过,突然又倒车回到辛齐齐旁边,车窗摇下来,露出师北辰白皙的面庞,大概是参加过重要宴会,他的着装正式而端庄,他的面容有些疲惫:“辛齐齐?上车。”
总的来说,师北辰是个不错的男人,除却他诡异的身份外,他举止贵族,行为绅士,这是辛齐齐时隔五个月第一次再见到他。
辛齐齐坐在车上:“师先生,我不想回宿舍,你把我丢在哪里都可以,我先谢谢你。”
师北辰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辛齐齐,继续开车,似乎在交代什么:“我今天才回来,之前去了北极参加族里的会议。”
“哦。”
“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师北辰似乎有些生气,不再说话,按着以前,辛齐齐可不敢这样对师北辰,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却听到收音机里正好有哪位热心观众点了一首《因为爱情》:“师先生,麻烦你在前面点停车吧。”
师北辰看着周围一人都没有的公路,也不理她,继续开车:“这里没有人,不安全。”
辛齐齐只觉得眼睛酸得难受,又不想被别人发现,用手臂遮着脸,实在熬不住了,便急欲打开车门。
师北辰一个急刹车,单手按住辛齐齐的双手,动作之迅速,连辛齐齐都没看清楚。
他力气大得惊人,让辛齐齐不得动弹,怒目瞪着辛齐齐:“你想死,是不是?”
当看到辛齐齐红通通的鼻子,噙着泪水的眼睛时,突然有些怔住,急忙松开手,侧过脸,也不看她。
辛齐齐急忙用手遮住眼前,另一只手擦掉泪水:“眼睛沾了灰尘。”
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一边擦,一边笑得很难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停不下。。。”她不再说什么,怕更难受,双手掩住面容,鼻涕眼泪一把流,声音有些压制。
师北辰从车台上递过一盒纸巾,侧脸在路灯下模糊不清:“下车。”
辛齐齐听话地接过纸巾盒,打开门,下车,再关上车门,直到听到一声绝尘而去的跑车马达声,才回过声来。
她看着跑车的一溜青烟,又看看怀中抱着的纸巾盒,一把将盒子摔在地上:“神经病!”
又觉得不过瘾,看着早已消失在眼前的跑车,毫无形象地大喊道:“师北辰,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