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要用任意门了,还是过正常人的日子更舒心。星期六她安顿好轩轩,然后买好了票在火车站等泽宇。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时间仿佛又回到那天。她在火车站外最后一次对路人下手的那天。想起以前的种种,一抹沉重压上心头……
“别在这儿装深沉了,走吧。”泽宇站在她身侧有一会儿了。
“……”你就庆幸我现在是有求于你吧!翻个大大的白眼,她在心里说,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你小人一般计较!
飞驰的火车让景物倒退,雕像闭目养神,她百般无聊的坐着,可还没坐够呢,就已经到了。
天色已晚,贼窝的人应该刚换完班。以前在贼窝,僧多肉少,他们都实行换班制,她则因为年纪小一直是白天行动,但愿上晚班的人都不认识自己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不如我们去打的啊!”可可两三步窜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费都是她出的,照她的小气样是不太舍得打车的,但为了避免路上窜出个同行拉扯起来没完,她还是忍痛打了。看着计费器上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沐可可感到阵阵肝疼,跳的都是钱啊!
南苑桥洞,一直在的那个乞讨老太太已经收工了,只有一个腿瘸的年轻人在那拉着凄凉的二胡,可可以前没见过,大概是新人吧,这倒是让她放心不少。
她鬼鬼祟祟的用围巾遮住半边脸,给泽宇指指当初捡到轩轩的地方。
他迈着修长的腿,左右来回看了看,踱步:“在这么个地方,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也早让人捡走了。”
“啊?我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你就给我得出这么个结论?”沐可可忍不住双手掐腰,真的很想给他那风轻云淡的脸上挠上两道。
“生命危险?”泽宇眉毛一挑,疑惑的重复她的话。
“当然了!火车那么不安全,万一要是在路上挂掉了怎么办?”她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好在反应还行。
他逼近一步,双手在墙上撑起,把她禁锢在双臂间,对上她漆黑的眸子:“我虽然说过我读不出你的想法,但不代表我看不穿你的谎言,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后退一步,一手插兜:“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好歹也来了,这是你的故居,相信你一定有朋友需要拜访,我就不打扰了,明天一早火车站见。”
她只顾着慌乱了,没来得及拦住他。就这么看着他打了车离开,她摇摇头,拖着双腿往前走。路过一个幼儿园,滑梯、秋千、跷跷板、旋转木马……过往在脑海放映。
她虽说在这长大,但大半夜能去拜访的朋友还真没有。和她同龄的人忙着享受爸妈宠爱的时候,她正苦练生存技能和察言观色呢,根本不是一路人。至于小强,她不想欠他什么,因为她什么也还不起。
不是没试着去跟身边的人做好朋友。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就会发现他们的疏远,那时候童言无忌,他们会坦白告诉她说“我妈妈说了,不让我和你玩了,说你没有爸妈缺管教,会把我带坏!”。她只能默默的转过身,仰起头快步离开,背后欢乐的笑闹声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感觉到脸颊上的冰凉,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流泪了。这个地方有太多自己不堪的回忆,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再回来。
可这里,又有着她最美好温馨的记忆,骑在爸爸脖子上,耀武扬威的在大街走着,一旁的妈妈拿着自己最爱的小叮当布偶……
脚步随心,再次抬头,她已经可以看见她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因为生计那房子早已卖出,她是在卖了后又租了自己的卧室。
里面橘黄的灯光,晃的人心里暖暖的,虽然不是在等自己。
现在,终于,也有一盏灯是等自己回家的了,她在脑海了想象着轩轩沏上一壶好茶,恭迎自己回家的画面,不觉轻笑出声。
“今晚的兴致不错哇,可可,可是让哥几个好等啊!”一个粗犷的声音自背后想起。
可可猛的回头,看到一张她最不愿意看到的脸。
达叔手下的第一狗腿——刘振。
实在是太大意了,偏偏到自己住处来晃悠,该想到事情过去没多久,达叔肯定会布置眼线的。
可可下意识的倒退两步,转身欲跑,却看到迎面跑来两个人堵住了去路。
深吸口气,闭眼。她想进到蔷薇古堡里去,那样谁还能把她怎么招?
她还没进去,只听一声车门拉开的声响,她的两个肩膀被老虎钳子一样的手臂架起来,睁开眼,就见他们把自己往面包车里塞。
正焦急着,突突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像一阵风,车子上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
“这里!”她大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喊叫,摩托车豹子般的冲过来,左边的跟班慌忙闪开,放开了钳制她的手。
可可左手得到自由,立马握紧拳头朝右边的人挥舞过去。正中眼眶,那人吃痛松手,直接一巴掌招呼上来,她躲闪不及,被那人的指尖划到脖子。
红痕带着隐隐的血迹顿时浮现在脖颈。
她顾不上脖子的抽痛,稳稳的拽着摩托车上男子的衣服,一个翻身,轻盈的跃上了车。
男子一脚踩住油门,火红的摩托车飞快的窜出去,空气里留下阵阵皮胶的恶臭。
刘振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一挥手,跟班上车,紧随其后。
追逐战拉开序幕。
摩托车仗着身小轻便,专门朝小路小巷开,一路的颠簸,快让可可散架了。
迎着凛冽的寒风,她张开嘴,不住的大喊。
“啊!!快啊!追上来了!”
“知道了!”
“啊~!抓住我的衣服了!”
“那就脱掉!”
“啊~~!抓住我头发了!”
“那就割掉!”
“……割头发还是割头?”
“……你说呢?”
“我不!割头实在是太恐怖了!”
“……抱紧了!”
摩托车一个急刹顿住,面包跟着停住,拽着她头发的人因为惯性倒去,临了拽下她的一大把头发。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还不敢吭声。
再次上路,红灯闯了无数。
“你给我遵守交通规则!”她按下自己扑扑狂跳的心脏,刚刚一辆公交车擦着她的肩膀就过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警车响起来。
终于,终于的,惊动了交警,开始只有一辆摩托在拦截,后来发展到了三辆汽车和五辆摩托。
刘振的面包车让交警叔叔拦下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的出生证明会变成一张废纸!”
“我们以这样的速度奔向死亡,是不是太拉风了?”
“要不咱们去自首吧?咱就说拍戏呢!”
身旁的景物急速倒退着,她不敢再看,万分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从车上甩下去,变成个肉饼,双手紧紧的抱住前面的人,心说,死也一定要拉个垫背的!
前面的人不说话,继续往前冲刺着。一路左拐右窜,直到从细碎台阶的坡冲下去,把后面的人甩开一段距离,扔下摩托车,拉起可可的手,飞也似的跑起来。
可可回头,拖着不走,指着地上的摩托车。
“车!车!”
“偷的!不能要了!”
“哦!”
天色已经全黑,身处之地已经是偏僻的郊外,低矮的建筑稀稀落落,颜色灰败,只有路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泽宇这才得空摘下头上的安全帽,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滴。他们站的很近,她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她可怜兮兮的:“小女子无以为报,那就——来世再说吧!”
他倚靠在路灯上,一笑:“少来,怎么惹上他们的?”说着,眉头一皱,伸手朝她的脖子摸去,那里一抹干涸的血迹很是扎眼。
“啊,疼!”沐可可倒抽着气,一步跳开,疼的直跺脚。
“现在说疼了,早干嘛去了?快点,你欠我一个解释。”
“你看,那是什么?”她伸手往正前方指去。
他看过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回过头,钱包在他的眼前放大。
“呵呵,这是?”他觉得很有趣。
“这是我以前的职业,爸妈死的早,我得自己养活自己。到一个头头那交了学费学了这一手,后来失误了一次,他们要剁我的双手,我才被迫离开的。”她尽量说的泪光盈盈,打算以情动人。
“行了,别演了,我信一半。不过,你有超自然力量,用得着这样吗?”
可可一撅嘴,该死的吐槽男:“你们血族不是也很厉害吗?你刚才跑什么?干嘛不跟他们大干一场?”
“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不就完了嘛!我也不想被人当怪物啊,更别说那超自然力量还时灵时不灵的了。”
“这个,好学吗?”他晃晃手里的钱包。
“在开水里多夹几次豆子和肥皂片,勤能补拙嘛!”她把手指伸展开,透过指缝跟天上的星星捉迷藏。
“上次你收拾侵犯者的身手也是在那学的吗?”
可可歪头想了想,侵犯者?哦,是说做模特那次吧。
“他们才不教女生这个呢,是我偷学的。上次那个猪一样的男生太笨了才会让我得手,就他那样还学人劫色?我家轩轩都比他强!”说到轩轩,她顿时塌了肩膀:“没有你说的器皿怎么办?”
“回去吧,再想别的办法。”
可可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路过一处旧宅,可可眼熟的很。
是了,轩轩在这里用身体挡了防狼棒,救了自己。话说,也是在这里看到他人形的状态呢。
这里会不会有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