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别院。陈尚春替宁儿把脉,他眉头微皱。“这位姑娘中的是四十九日缠,自中毒之日起,每隔七日发作一次,每每发作有如万千虫蚁蚀骨,待七七四十九日后,油尽灯枯。”他看了眼宁儿的手腕。“这位姑娘应已发作过两次,也就是中毒已有“半月了。”
和孙梓曦说的差不多。
“您可有法子解毒?”思悦急切的问。
“我最多帮她续命半年,并在她发作之时减轻痛楚,至于根治,我也无能为力。这世上恐怕只有一样东西能救她,就是纪国的玉灵草。但它生长在纪国玉雪峰上,数量稀少,很难找到。”陈尚春据实回答。
“再难我也要去试试。”思悦坚定的道。
这时,沈逸轩与他老爹刚交谈完,闻讯赶来。问明事情经过。听说思悦要去寻药。
“你?一个弱女子妄想攀登玉雪峰,真是痴人说梦。”沈逸轩不以为然。
“我陪她去。”刚一直没发话的孙梓曦淡淡道。
“你说什么?”沈逸轩仿佛听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去了,要是被纪楚南发现,你还回得来?”
孙梓曦瞟了一眼沈逸轩,悠悠道:“我又不是怕了他,纪国,我还去不得了?”
“话不是这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明刀明抢,他纪国军队打不过大启的,他纪楚南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如今你是自个送上门去任人宰割。”沈逸轩不明白他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区区丫鬟,要以身犯险。不过看思悦泪眼朦胧的模样,再看孙梓曦刻意闪躲的眼神,也就了然了。
“我有分寸。”孙梓曦道。。
“你有分寸?你要有分寸你会在这个时候去纪国?”沈逸轩反问。
“你不要再劝了,纪国,我去定了。”孙梓曦坚持。
知道孙梓曦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也知多说无用,便不再耗费唇舌。
“你准备带多少人马?”
“就我和她吧。”
“你嫌命长了是不?”沈逸轩气极。
“人多反而引人注意,我又不是去挑事的,要那么多人干吗。”孙梓曦道。
“那让绝夜调一批人随行吧。”沈逸轩建议到。
“嗯,让他们暗中跟随就好。”孙梓曦也不再坚持。
“那这事交给我去办,可惜我爹让我去一趟苏城,不能陪你们去了。”沈逸轩有些惋惜,其实他不怎么放心让他俩单独相处,不过并不是如思悦所想的,而是…沈逸轩叹了口气出去了。
“我要先去办一件事,明天出发去纪国。”孙梓曦对思悦道。
“嗯”思悦对他现在是感激万分。
本来是要等启霖帝外出归来再将事情禀报,可现在出行在即,孙梓曦不得不亲自前往行宫,向他汇报“岩城太守造反”之事。
“宁儿,你醒啦。”经过陈尚春施针,宁儿醒了。
“小姐。”宁儿显得十分虚弱。
“你们去给备些清粥小菜。”陈尚春吩咐丫鬟,又回身对思悦说,“她怕是多时未进食了,一会儿先让她吃些清谈食物。她刚昨日发作过,现在无大碍,这几****都会过来替她把脉。”
“谢谢陈大夫。”思悦起身便要行礼。
陈尚春急忙制止。“万万不可,这是分内之事,何况王小姐你是贵客,老朽受不起。”陈尚春虽名为家仆,但他救过沈逸轩的命,也帮助过孙梓曦,所以他们对他甚为尊敬,他在沈家地位也就非常高。
思悦也就随了他去。
“那老朽先行告辞。”陈尚春背起药箱离去。
思悦看着宁儿喝了两碗粥喝一些清淡小菜,这才放下心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思悦信誓旦旦的保证。
“小姐,宁儿怎么值得你冒险呢?”刚在昏迷中也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知道此去寻解药路途艰险。
“傻瓜,我是你姐姐啊。”思悦拍拍宁儿的头。“对了,是谁下的毒?”
“是,是宁儿自己不小心误食了毒药。”宁儿眼神闪躲,言辞遮掩,明显在说谎。
“你自己误食的?这种毒药并不常见,又岂是你说误食便能误食的?”思悦问道。
“真的,小姐。”宁儿小声道。
思悦知道宁儿定是有所顾虑,于是改用侧击。
“好啊,宁儿,枉我当你是好姐妹,你连句实话都不愿跟我说。”思悦详装生气。
“不是的,小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宁儿慌忙解释。
“那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三夫人。”宁儿磕巴的说出答案。
“又是她!他到底想怎么样!”思悦已经出离愤怒了。
“小姐你别冲动,宁儿就是怕你知道会冲动的跑去找她。“宁儿弱弱的说。
“放心,我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不会现在去找她的。”思悦收拾好情绪道。
“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上次在枫院,三夫人不是要掌捆我,小姐你替我受了,后来在大夫人跟前又没讨到什么便宜,所以不甘心。这次小姐失踪,我去孙府找大夫人询问消息,被三夫人撞上,所以就…”宁儿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真是蛇蝎毒妇!”思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这样折磨自己,还不解气罢休,居然下那么阴狠的毒在宁儿身上。
“小姐,我这不是好好地吗!”宁儿乖巧的道。
初见这小丫鬟时,只觉她做事咋呼,没想到受了这么大委屈后,为不让自己烦心,她竟想着独自隐忍。思悦感到十分心疼。
又和宁儿说了些分开后的事。思悦出门去找沈逸轩,千叮万嘱要他照顾好宁儿。
沈逸轩过几日也要去苏城,不在府中。他吩咐下人时刻服侍照顾在宁儿身旁,又再三保证会让陈大夫上心。思悦这才作罢。
沈逸轩纳闷,不就一个丫鬟吗,至于这么劳师动众?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两人的奇思妙想了。
没办法,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就只能默默支持。沈逸轩吩咐人将他二人出行的衣物行李都拾掇好,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真可谓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