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画像被宋培德抢过去看,若嫣就忍不住脸上发热一阵困窘,下午被德容缠着追问“怎么知道卫国皇子和燕国公主从此真就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呢”时,若嫣无言以对只好随口哄着说有相片为证啊,然后就被逼无奈临摹起“相片”来。当时她想也没想就把宋培德和自己的头像画上去了,直至画完才发现,上面两人的造型却是前世她和敏培的样子。于是,恍惚中记忆深处那个人的影像重又清晰起来,轻抚他俊朗的容颜若嫣心底已不再刺痛,只隐隐感觉一丝惆怅和遗憾,前世她们夫妻竟从未拍过一张合照,自己也没当他面笑得如此幸福过呢。敏培,敏培,你现在还好吗?如今还会记得我么?我已找到真正的爱情了,这份幸福属于我,属于他,同样属于你,真希望你也能感受到就好了。
德容没发现若嫣的失神,一心惊异于画像中人奇怪的装束上,又缠着她想要问这问那,若嫣定了定神才告诉她那是自己想象中皇子和公主该有的服饰,德容看了一会儿又笑着羞她,你这明明是画的自己和大哥嘛,还当我看不出来?若嫣闻言无声苦笑,这才打起精神来,给德容指点着讲解,“咱们把这件衣服叫做西服好不好?还有里面这是衬衫。。你不觉得如果你哥梳这种发式会看起来更精神么?。。”听德容叽叽咕咕地评论打岔了好半天,若嫣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眼神不再迷蒙,抚平画像语音轻快地继续给她讲说女子的头发如何能像画中那样蓬松地卷起来。。
这会儿被宋培德看见了那张“相片”,若嫣仍有种隐匿已久的心事被人当场发现一样的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所适从。直到宋培德小心翼翼地问她说:“娘子,你不是真想让我扮成这副样子吧?”若嫣才在德容捂嘴偷笑中抬眼看他,对上那张强忍笑意的俊脸连眨了几下大眼,她才努力作出生气的神情来,“怎么?你嫌这样子不好看么?”“不不不!挺神气的,只要娘子你喜欢。嘿嘿再说了,为夫我长得如此俊美,怎样打扮都不会太难看,你说是吧?”看他那副得意劲儿,若嫣终于放下了心,来之不易的幸福啊,我要用两辈子的感情和时间来好好珍惜你。
临走时,宋培德不顾德容的阻拦一定要带走那张画像,德容不依,说自己还没看够呢,大哥你喜欢就叫嫂子回去再给你多画几张不就完了,宋培德却喜滋滋地道:“那可不一样,这张可是你嫂子第一次画的我,说什么也不能留下,我也要像你上次那幅一样的裱起来成天挂着看。”若嫣见他两兄妹竟为这争论不休,当真哭笑不得,只得安抚德容说自己明儿个再来时带足画笔颜料给她画幅如真人般大小的,德容这才喜形于色地作罢。
回去的路上,若嫣看他还在不时端详着那幅小画,忍不住问你当真要把这个裱起来?宋培德毫不犹豫地笑着点头,一定要裱,一定要挂。若嫣急得拉住他长声哀叹道,“你就不怕拿这个出去让人看见笑话?难道咱们家让人嚼舌的事情还少么?亲爱的,你就听我一回吧啊,等会儿我给你画个更大更好的还不行嘛!”宋培德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一皱眉心问道:“你才刚儿唤我什么?”若嫣愣怔,我唤你了么?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呀!
宋培德肯定地说,你唤了,唤我亲什么来着,唤得很好听啊,再唤我一声我就听你话不去了。若嫣明眸急闪脑筋转得飞快,哦天哪!我好象脱口叫他亲爱的了,还唤得那么自然,这在前世也是从未有过的事啊。她有心推脱却被他熠熠生辉的眸子紧锁着无所遁形,只得期期艾艾地解释说:“那种叫法你没听说过觉得很奇怪吧。。其实它只是象征性的一个称呼,亲爱的没。。”宋培德早等得不耐,一双手臂在身侧蠢蠢欲动着,此刻听见那三个字才从她嫣红小嘴里倾吐出来,便眸光一亮紧紧搂住若嫣,直接把她后面的话给封堵在口中。
若嫣轻轻挣了一下没结果,便也乐得不用多说由他去了,直至反应过来现在没在房中而是才出后院不远时,身上衣衫已被宋培德解开两层,吓得她赶紧扭开脸,急喘着推他:“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宋培德也是脸泛红光呼吸急促,搂紧她轻笑几声才好整以暇般说道:“没事儿,天都快黑了,没人会来这里,谁叫你那般亲昵地唤我,哪还等得及回房了。”随即抱起她又哄劝着:“乖乖别动,等为夫找个平整点的好地方。”若嫣听他这么一说更是飞红了脸,却任她软声求恳或是粉拳乱挥都没半点用处,挣得急了便见他原地不动即刻热烈地上来索吻,最后若嫣只得把心一横,埋首在他怀中指点着往亭子那边走去。
宋培德嘿嘿笑着抱她找到那块干燥的空地,边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边嘴里刻意讨好着,“娘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也是亲爱的。”饶是若嫣此刻正娇羞无限,闻言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才欲接话忽听周围隐约有走动声,这一吓非同小可,唬得她从地上直蹦起来,三两下拢起衣襟躲在宋培德身后,轻颤着对他耳语:“有人。。”宋培德也发觉到不对,一伸手抄起地上衣衫,然后轻手轻脚掩着她藏身空地外不远处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面。
若嫣乏力地靠于树后,勉强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又手按胸前试图抚平紊乱不已的心跳,然后转脸看向身边的宋培德。这才发现不经意间天色就已黑了下来,连近在咫尺的他都看不真切表情,只能感觉宋培德正张着嘴无声地喘息着,两眼紧紧盯住二人适才所呆的地方,若嫣心念一动,也轻轻回转过来手搭树身偷眼向外张望。
空地那边依旧宽敞空荡无声无息,只平整的地面在黑暗中幽幽泛着层微弱的白光,与四下斑驳的暗影一映更显冷清。身周一片寂静,好象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再不闻其它,若嫣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良久,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异象。就在她忍不住质疑自己才刚儿是否出现幻听时,空地上终于出现一个身影,若嫣陡然张大眼睛,莫不是鬼魅么?怎么倏忽般便显身了,自己连眼都没眨过,却怎么没发觉到他究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呢?
若嫣忙惊疑不定地转头去看宋培德,他倒好象松了口气般,收回目光缓缓滑坐在树下,若嫣不禁大惑不解,调头再找那人影时,已从空地上消失了。她心有不甘地探头出去,只一眨眼便又急缩回来,原来是刘伯!他手上还拎着那个小方包裹,正迅捷地闪入小院之中。若嫣望着那个方向呆愣半晌,才听身边的宋培德轻声一笑,抓过她手戏谑地道:“真是做不得坏事,好悬被刘伯当场看到,今儿他怎么这么早便出来,我还当是谁闯进来了。”
“刘伯经常在晚间从这里出入么?你不是说他要出去就走李叔外面小屋的那个门?”“哦,我也只是偶尔碰见过他一两次,刘伯说他年纪大了,晚上一吃多就得出来溜达溜达呵呵,今儿他怎么吃这。。啊!嫣儿快走,我们误了晚饭了!”若嫣见他拍头跺脚地忙着往身上套外衣,不禁狠狠瞪了宋培德一眼,之后才惊觉天太黑他根本看不到,只得拽住他伸过来拉自己的右手使劲儿捏了一下,又忍不住气道:“这才知道着慌了你!早前不还满脑子邪念么,怎不叫公公看着狠狠教训你一顿!”
宋培德又搂住她嘻笑道:“才刚儿那不是情难自控么?食色,性也。父亲大人才不会因为这个责骂于我呢,呵呵。我不过怕回去晚了耽搁工夫,你又要说父亲看着你的眼神不对了。”若嫣听他这样一说才抿唇轻哼了声,“说得好似有多担心我,其实哪次不是被你害的。哼哼,一点儿也没个正经。放心吧,公公下午又被叫进宫去了,我跟婆婆打过招呼说晚上不一定回去吃叫她不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