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江南,听说一个故事:
少女在少年临发前,给他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
很快,一年过去了,在东华大学的日子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少了很多认识的人,因为林若念知道,自己不能深交太多人。
不温不火?挺好。
于是,在东华大学新生到来那一天,林若念干脆不去参加他们的入学典礼,而是乘车去了离学校最近的游乐场。
盛夏的炽热在游乐场貌似都已褪去,带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清爽,而后便是欢乐。
像是要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林若念径直走向阳光照不到那棵香樟树下——过山车售票口。
有两个售票员,手头的工作杂乱无章,却又做的慢条斯理,毫不混乱。
“一个人一张票。”两个女孩同时开口。
这声音很熟悉,林若念偏头,看到了那张曾经羡慕的天真容颜:“安荏?”
林若念有一些诧异,更多的是兴奋。
茫茫人海再遇故人。
“若念姐!?”
安荏同样也是诧异,自从听说林若念休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彼此。
比起两年前,两人的相貌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比起两年前,变得成熟了许多。
两人走出了人群,看着眼前匆匆而过的行人,一言不发。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也毕业了吧?现在在哪儿读啊?”林若念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是啊,现在在东华大学学的表演。”安荏浅笑,她只觉,林若念变得不一样了,从她的一言一行中,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不缺故事的人。
“好巧,我也在东华大学诶,学的服装服饰设计。”
是挺巧,两年之后再次相遇,竟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
“那学姐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安荏俏皮的笑了。
“话说,你见到王源没?”林若念想起了当初安荏给她说的故事。
“他没有见到我,我倒是经常在娱乐新闻上面见到他。”安荏自嘲道,“这不,学的专业都是跟他有关嘛。”
“不是不喜欢吗?”
“现在喜欢了不行啊?”安荏假装生气,噘了噘嘴。
“当然行啊,还好只是喜欢呢!”
“其实从小时候就喜欢他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喜欢就要大胆承认——虽然,话是这么说。”
“可是很犯贱吧?”
“我们都一样。”
听到这些的话,两人都沉默了,我们都一样自欺欺人。
“诶,今天开学典礼你不去吗?”
林若念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又开了口说话。
“从重庆跑到上海,玩都不玩就去参加开学典礼,然后进行一个月的变态军训,好不容易离开重庆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不知道珍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傻子呢,你看,那些小朋友们玩得多开心啊!”安荏嘟起了嘴,像是羡慕玩得正欢的小朋友们。
“重庆的空气挺好的啊,只是有时候会让人窒息。”
“诶到我们了,快走吧!”
说着,安荏拉着林若念奔向已经停下来的过山车。
……
虽然阳光炽热,但,发在行人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温暖。
*
于是,又这样,过去了一年。
风风火火恍恍惚惚,安荏在学校里算是校花,不是那种肆意张扬的模样,也没有林若念般似水柔情,而是清新,纯粹。
于是,很快,安荏便接到了自己的的第一部戏,没有公司,没有助理,没有经验。
这对于每一个新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就当安荏打算接下剧本的时候,重庆那边打来了电话。
号码显示的是,王爷爷。
王源的爷爷。
安荏接通电话:“喂,王爷爷,你有事吗?”
从上海这边的声波传到王爷爷所在的重庆,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只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说话。
“喂,王爷爷,您在吗?”
良久,安荏试探性的再次向电话那头说话。
“呜呜呜……”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家无助的悲哀以及痛苦。
“小荏啊,你……你王……奶奶……她……她,去了……呜呜呜……”
安荏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关于王奶奶去世的消息。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随之屏幕变黑。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只需要短短一瞬,可安荏觉得,仿佛过去了千万年。
听到这个消息,安荏一怔,差点将手机的手机掉在地上。
还好林若念走了过来,帮她拿稳了手机。
“怎么了?”
“王奶奶去世了。”
看着安荏暗淡的目光,林若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再怎么说,王奶奶也不可能会死而复生。
“节哀顺变。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身边的人都离我远去?为什么像王奶奶这样慈祥的老人,老天都不放过?”
“或许,是王奶奶太累了呢?她只是想去另一个地方或者无忧无虐的生活呢!”
“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去看王奶奶最后一面吧,就当是为老人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嗯。”
当天下午,安荏就做了航班飞往重庆,去参加王奶奶的葬礼。
那个安荏所谓的“人生第一部戏”也与她面试的机会失之交臂。
但是,她不后悔。
人这一辈子,为什么不多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没有遗憾,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