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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幻想

我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一百四十斤。现在念高二,今年十七岁,九月份过生日。在学校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学习,可是上课还是很认真,也把学业当回事。成绩也就说得过去,加上我并不笨,只要认真学了,成绩也相应的能上的去。其实那些学习好的同学,并不见得有多么努力,反而越是努力的学生,成绩都在中游。我是属于并不怎么努力,除了上课认真外,课后是完全不碰书的。但成绩却在中上游,考试的时候也不会提前预习,照样成绩不错。我答卷子的速度很快,而且不会检查,基本遇不上什么难题,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错的题并不是不会做,而是粗心大意弄错的。不过成绩我毫不在意。

一到考试的时候,我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帮别人传答案。很多人平时根本不怎么学习,可是对成绩却很在意,不期望有多高吧,最起码不能太低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全想到我,我是我们班平均成绩的保证。学习差的学生让我传答案,我是很乐意帮忙的。考试是非常无聊的,这样还能增加很多乐趣。也因此我在班上的人气很高,尤其是在后排的男生中,他们对我很够意思。常常我有什么事情他们都随叫随到,帮上帮不上忙,至少态度是很积极的。

我在学校后面租了一间房子,一共四个人一起住。全都是以前一个班上的,他们也是让我传答案才熟识的。因为我虽然不怎么努力学习,但成绩一直都不错,老师也都对我很好,同学都把我当好学生对待。可我反而喜欢和这些不学习的家伙卷在一起,张超现在是也和我一个班,王伟和王俊龙在八班。张超个子有一米八四,高我一头多,但是体重却和我一样,他看起来很廋很廋。无论穿多窄的裤子,都是宽松的,肩膀也很窄,完全撑不起衣服。跟他去买衣服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大号的衣服宽的不像样子,小号的衣服却又太短。所以跟他早上出去逛街,逛到晚上回家就只买了一双鞋子。宿舍里没人愿意和他出去,整整一天都在东跑西跑却什么都没买。

因为衣服难买,张超经常一件衣服能穿一个多月都不换。最后离老远只要闻到有异味就知道是张超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常常劝他赶紧换衣服。他就说我没有衣服了,要想让我换,就得跟我去买衣服。每次都这样被他逼得在疲劳和纠结中度过一天。虽然衣服难买,但因为这家伙上初一的时候身高就有一米八了,那个时候他父母还幻想这小子长到两米多。不爱学习,以后打篮球去,搞体育也是很有前途的嘛。谁知道他从初一开始到现在五年时间就只长了不到四厘米。他父母的愿望破灭了,而且他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饭量很大,常常晚上都能饿醒来。他每次都买整整一箱泡面,半夜起来吃。却还是很廋很廋,我想女孩子应该很羡慕。他现在依然还能穿上初一时买的衣服,所以,他能穿的衣服其实很多,另一个他不愿意换衣服的原因是。他太懒了而且又邋遢,对他来说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玩游戏。

他绝对是个游戏迷,而且也相当有天赋,很多人用钱来玩。他却用玩来挣钱,然后用挣的钱继续玩。只要玩家稍多的游戏他几乎都玩过,也挣了相当多的钱。从上初中开始到现在,他说他计算了一下,他玩游戏能挣个五六万。可是钱又都花在上网玩游戏上,等于他这些年来都是在免费上网玩。他玩游戏痴迷的程度非常人可以比拟,一周七天,他至少在网吧待四五个晚上,白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睡觉。有时我们帮他请假,他长时间的不来上课,有时代课老师都以为他不是这个班上的学生。

我们住在一个宿舍,却都很少见到他的面。其他两个和我生活就显得正常多了。王俊龙绝对是属于社交型的人物,他在学校的朋友网之广简直令人膛目结舌。上到副校长年纪主任,下到保洁阿姨保安大叔,一副天下谁人我不识的架势。他相当喜欢结交朋友,上趟厕所回来就会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勾肩搭背。他相当的健谈,为人仗义,口碑很好,名气很大。这些东西也让他凭空增加了很大的魅力,只要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待上一段时间之后,不用他再费任何力气,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大名。

他为何如此的受欢迎,我来梳理一下他为人待事的与众不同之处。首先他是一个非常坦荡的人,不会隐藏他的缺点,不会掩饰自己的过错。其次他非常的尊重别人,我是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刚认识的人或者陌生人之间多少都有些误会和摩擦,遇到此类事情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情绪,冷静到一种什么事我不能摆平的程度。他总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然后不打不相识,亲的像一个妈生的一样。他也喜欢帮助别人来化解矛盾,这让他的地位空前的提高,学校里能闹事的人几乎都和他打过交道。他大有一副威震一方的气势,但凡他出马解决的事情,双方无不心服口服的。他向来都只会称赞一个人的优点,而绝不说任何人的坏话。大家也知道每个班上都会有你亲近的同学,和单独在一起就觉得尴尬的同学,还有一些不怎么有交集的同学。而他的特点就是,他跟谁在一起,都会让人觉的他们非常亲近。而实际上他们可能才刚认识,他总会见不怎么熟悉的人很亲切,有时候聊起来,让你觉得是在推心置腹,让人对他完全好感。最后就是他的绝杀技了,各位观众,他长着一张帅到令人窒息的脸,完全符合任何女生的幻想,完全不能让人抗拒的脸。

他和我同样身高,身材令所有男生望其兴叹。如果没有他的篮球场周围全是些男生,如果有他的篮球场,你可以在这里见到全校一半的女生,而且周围都是手机的闪光灯,因为他会脱掉上衣。不仅外表满分,性格也是完全的大男人。常常霸气外露,幽默健谈仗义无人不识,不用说,学生会主席的身份从来没有像如此这么被人推从。高一的学生会,大家过了半年都不知道学校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组织,高二俊龙决定找点事做,竞选学生会主席。以前没人关心此事,大家也不知道这个职位原来是竞选出来的。此消息一出,其他的几个候选人立马没戏,结果是一千一百多张选票,俊龙九百八十七张。大家对此结果还不甚满意,认为没有突破一千张。

俊龙当上学生会主席,和以前的巨大差别是,以前的学生会全都是学校的狗腿子,除了会跑腿之外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现在学生会是独立的组织,常常和学校对着干的事情都是通过外交来解决的。校长也越来越觉的钱不好挣了,对于学校独断专横的管理,这些人都学会了有组织的抵抗,非暴力不合作。学校不妥协也没办法,当然俊龙也非和学校过不去,过去的什么校运动会,联欢会呀什么的根本没有人愿意参加。现在俊龙承接了每年所有大型的活动,给学校也省了不少力气。学校方面也相当器重俊龙,虽然相比以前因为俊龙改变了许多,但只要学校方面收敛些,一切都好像比以前好很多。

俊龙的学习成绩相比之下就暗淡了许多,但这对他来说不是重点,毕竟一个人不会把所有的优点占全。他好像有一点阅读障碍症,有时候连题目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懂,他没有一门功课是擅长的。即使是体育也不是他的强项,只是和他一起打球,他就把它变成了一场表演秀。所有人也不在意输赢了,大家都在享受篮球运动带来的乐趣。他就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他在场,就没有人要争强好胜,这样反而配合的越默契。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这样的场景不会在没有他的篮球场上看到。

张超是个游戏迷,俊龙每天都显得很忙,而且现在也不同班。每天跟我最铁的还是王伟,他皮肤很好,而且刻意留着长头发。相对男生来说算长头发,他的头发又厚又密,这样显得他的脸小很多。他比我矮一些,穿着打扮很时尚,作为男人,脸上比女人还干净。我是从初中开始就长胡子了,现在都要用上剃须刀了,他却比我小学时的嘴边一样,什么都没有。他说起话来也是声音小也慢,不必要的情况下,声音都不会比平时大一点。

他是一个文艺男,喜欢看书听音乐看电影。他自己也又在写作,也爱唱歌爱拍照。他也跟我说过他以后是要学艺术的,我对这些并不这么懂,也听不出来他唱的怎么样,但能看出来他很投入很有几分模样。我们整天在一起,我也被传染的开始看书,所谓近朱者赤嘛。起初我只是觉得看书可以消磨时间,之后也慢慢喜欢上了。学校有图书馆,没事就会去租上几本书来看。学校还算大,学生也不少,但学校的图书馆不仅小,而且没多少人来。并不是看书的人很少,只是大家都用手机看,而且对于印刷成书的东西好像有兴趣的人并不多,而网络图书却大受欢迎。想要上网搜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搜到的全都是网络上写的书。这些书张超倒很喜欢,他不仅是个游戏迷,也喜欢看网络小说。在学校白天不能上网玩游戏的时候,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网络小说度过的。有时候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是吃饭看走路看睡觉之前看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翻开手机看小说。

之前他的生活中就只有这两件事情,玩游戏和看网络小说。现在又多了一件,就是陪女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跟任何人说,有了女朋友对他的生活也没有产生多少影响,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一起玩游戏一起吃饭的人罢了。他们常常出双入对的来往于网吧学校饭堂之间,虽然这件事情让我有些费解,但还是祝福他的。

其实我们四个人中有女朋友的还只有张超一个,我对这个事情没有在关心,虽然处在青春期正开始对异性有特殊感觉的时候,但不仅是我,班上有恋爱的人也超不过五个,大部分的人都还没处在那样的状态。王伟虽然异性朋友真的很多,女孩的对他总有说不上来的好感,但他也好像还没有开始考虑这样的事情。至于俊龙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大家也许觉得奇怪,其实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身边的女孩不仅多而且都相当不错,可是他好像并不对谁有感觉,在我们面前也从没有说过这种话题。

我曾开口问过俊龙这个问题,他的回答让我很吃惊。我才发现我们是多么不了解他,虽然总觉的他对谁都是那么真诚。但好像不管是谁,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告诉所有人的秘密。他的回答是,讲实话女人和男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世上也根本没有什么爱情。我可是从不把此当回事的,男人就应该做些男人做的事情,爱情这种东西只是女人幻想出来得。现实中我对女人的兴趣远不如我对男人的兴趣大。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我是同性恋,我只是想说跟男人在一起远比跟女生在一起让我觉得更刺激。你看我所做的事情那件和女人有关,我跟在乎和男人之间的相处,这远比跟女人相处更有挑战性。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完全是不着边的,对男人来说,只有妓女是最好的女人了,因为她们懂得爱情其实只是一种要和女人上床的藉口罢了。

这就是俊龙给我的回答,看到这些我想那些暗恋他的女生要失望死了。不过这才是真实的他,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也许没有女生会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刚上高一的时候,班主任说了一句话,他说,三年的时间非常快,当你毕业的时候,你会觉得我跟你说的这句话好像是昨天说的。到了毕业的时候我当真有这样的感觉,我依旧对考试满不在乎,王伟是艺术生,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他有半年时间都是在学他的专业课。没有再在学校呆,张超依然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玩游戏陪女朋友。只是有时候会跟我感慨我们几个要分开了,有些伤感。问我以后想要上哪个大学,去那所大学,以后要保持联系。他还提议我们要不要暑假的时候去干一件没做过的事情,比如说骑车去西藏。俊龙高三下半学期就离开了,他说他没有必要在念下去了,他不是学习的料,大学肯定是考不上了。我问他你不上学,以后要做什么,他听这话有些惊奇。他永远都让人意想不到,他说他在学校待着完全是为了长年纪,他父母也只是希望在他未成年的时候好好待在学校就好了,也根本没想过让他念到什么时候。当然对很多人来说念书就是一条出路,一条改变命运让生活更好的路,可是对他来说,他的人生远比这些事有意义的多。离开学校才是他想要的,在更广阔的天地去施展自己的才华,才是他想要的挑战。

俊龙离开的时候,他至少和学校的人告别了十次,因为他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了,今天这一群明天那一群,包括老师校领导,他几乎和全校上下告别了个遍。最后一晚上,就只剩下我们宿舍四个,我们选了个我们经常去的饭店,我们和老板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我们是给俊龙告别的,就说他请客,吃什么随便点。我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伤感的了,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最后俊龙只是叫我们永远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今后要再能相见,希望我们都过得很好。最后老板上来了,我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但老板还是再上了几个菜,要和我们喝几杯。

这里的老板,我们是上高中就认识的,两年前,他还只是开着一个只有一个门面的小店,顾客基本上都是学校的学生。每天早起晚睡相当累人,我们经常光顾这里,和老板也就慢慢熟悉起来。他姓陈,我们都叫他陈叔,他为人实诚。做的饭也非常好吃,在这里人气很高。学生也都会常在这里吃饭,店里只有陈叔和他妻子两个人。他们做这行才是刚开始,手里没有积蓄,店里也就雇不起服务生。所以我们有时去那里吃饭,先是俊龙看见他们总是忙不过来,就帮他们招呼学生。慢慢的生意好起来后,他们就雇了服务员。第二年装修新店,我们也过去帮忙,现在他们夫妻两完全不用在干活了,店里有大厨,服务生。该有的一应俱全。陈叔对俊龙很有好感,他们年龄相差二十几岁,却能像朋友一样在一起聊天。

再回想起他们,依然像是刚刚分开不久,而且可能会再见面。实际上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五年多了,虽然觉得大家要是再见面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那么要好,但时间是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过的怎样,其实我是可以通过其他人得知他们任何谁的消息。但我现在关心的事情已经不是这些了,过去的感情不会再找回来的,留下的只能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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