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长乐侯爷是动了真怒,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抓到小鹰王章盛那批参与劫盗江山美人图的贼匪。
“既然如此在意,怎么不提前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呢?”
郑远心里清楚江山美人图的价值,想来那长乐侯爷恐怕也不会不知道,但长乐侯一开始为什么不增派高手亦或是亲自前去提取呢?
大穆国的侯爷,一般是凭借军功或者世袭祖荫封禅的,这位长乐侯既然身处边陲之地,而且值得安平郡守每年花费巨资巴结,必然就是镇守一方的朝廷大员,肯定是靠军功封来的实权侯爵。
作为一个靠军功升迁的侯爵,必定也是一个习武之人,那他怎会不知道江山美人图的价值呢?
其实郑远并不知道,官场上存在的那些规矩。送礼的人都不能够轻易提个“礼”字。夏有冰敬,冬有炭敬,只有真正逢到年节,才会大大方方的送一个“安岁礼”。
至于送礼的礼单,当然是要等到礼物呈上的时候才会一并送到。所以长乐侯爷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幅稀世名画会在这次的礼单之中。
更不巧的是,安平郡的郡守,只是一介文人,机缘巧合得来这幅稀世名画却只看到了其中的文化价值,却不知这幅传说中的名画对于武者们的意义。
因而这长乐侯在得知了送给自己的安岁礼被劫,而且礼物之中还有这么一件稀世奇珍存在,才会勃然大怒,一下子爆发开来。
“只怕这件事还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郑远作为运镖队伍中的一员,可是亲身经历了整件事情的,甚至连最后的重宝都落到了他的手上。这其中的旁枝末节没有他所不清楚的。
“那小鹰王的身后,可是站立着一位绝顶的祖级高手,鹰祖啊!而那桃林二鬼,十二地煞,也都不是没有来头的,背后也有鬼祖,地祖两位老祖宗做靠山。这长乐侯若真想通缉他们,只怕就要与三位老祖交恶。也不知道这位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修为,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实力和三位老祖作对。”
在段家的日子郑远自然听说过鹰祖,地祖,虎祖,鬼祖的名号,那可是实打实的武道三重以上激发了自己的属性的强者,实打实的一方老祖。
郑远只觉得一时间千头万绪,对于在这个风口浪尖该不该回到段家去又有了一点犹豫。
“算了,以我的微末身份,该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吧?更何况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一个长老段离逃了回来,想必也没有什么问题。”
思索了再三,郑远索性不再犹疑,把心一横决心回到段家蛰伏起来继续储存能量。
“哦?怎么今天这里这么安静?”
段家的府邸,本来就建在了街区中心繁华地段,闹中取静,动静皆宜,算得上安逸自在。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郑远刚一接近,就有种静到甚至有些诡异的程度,就连府外的街市都没有什么人从事经营。
“门房,这是我的令牌。”
郑远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在门房递上了自己的门客令牌。
“我看看。”
今日值守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奴,顺手接过郑远的令牌检查了起来。
“门客令,郑远。”老家奴一愣,“郑远?你是郑远?三公子请来的那个门客,郑远?”
这门客吃了一惊,忙不迭的向郑远连连发问。
“没错啊,我就是三公子请来的那个门客,郑远。”
老家奴听到郑远亲口确认自己的身份,面色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这郑远应该死了吧?我记得前些时候发布的讣告上就有他的名字啊,三公子请来的那个郑远?”
老家奴千瞬息间头万绪,脑袋都有些短路了,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郑远是吧?你等等,我去找三公子来。”
段家的门客非常之多,郑远之前来的时间也只有区区的三个月,平日里更是很少现身,他自然是没见过他。这会儿他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有人捡到了死去郑远的门客令牌,想要来段家蹭吃蹭喝呢。
郑远见这老家奴的异常反应,也没多想,只道是自己出现的太突然,依言站在门口等了等。
“郑兄弟!是你吗?!”
大老远的,就听到段秋翌的声音传了过来。
“郑兄弟,果然是你!”
段秋翌一开始听到家奴来报,说是郑远回来了,可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这段秋翌看人也有几分眼光,当初看郑远就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三个月前传来护送队伍全体牺牲,只逃出一个长老段离这个惊天消息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种感觉,感觉郑远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三公子。”
郑远被迎面而来的段秋翌一把抓住了双手,颇有些不自在,赶忙苦笑着看了看他。
“不好意思。”段秋翌识趣的放开了手,“不好意思,郑兄弟,我有点激动了,失礼了,失礼了!”
看到段秋翌如此举动,郑远心中也不免一暖。温情的攻势,就算是他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吃不消。
“这段三公子,也不知是否出自真心,从他的举动中却是难以看出一丝做作。”郑远心中暗道,“哎,也罢,他如此待我,我也不好太过分,将来他有什么事,我尽力帮他一帮就是了。”
段秋翌还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给郑远不少的好感,无形之中也为他自己的前程增添了一大把筹码。
“快!咱们快进去吧,你那屋我还给你留着呢。”
段秋翌说话间就拉着郑远,向段府里走去。
“这还真是那个郑远啊?”老家奴赶忙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我没有得罪他,府里的门客镖师们,那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要真是让我给惹恼了,恐怕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老家奴看着两个向府里走去身影,不由得唏嘘了一番。
“站住!”
两人刚才走进前院,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拦住了他们。看穿着,居然还是一个兵卒。
“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秋翌不满的瞟了兵卒一眼。
“你就是那个段三公子吧?这小子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遵照长乐侯的谕令入住段家?居然还敢让外人进这里?我看你们段家的人真是昏了头了,这件事要是被统制大人知道了,只怕你们整个段家都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