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离开了贝蒂塔,来到了阿诺斯学院之中。在暴风城遭受了巨大损伤之后,大部分的属地都宣布了独立。到最后瓦里安干脆舍弃了所有的附属势力,只留下了暴风城的所在地艾尔文森林。与其被无法完全统治的地方拖累,不如专心于暴风城的建设。
托奈法利安的褔,暴风城后方的回音山被他毁去了小一部分,腾出了一部分的空地。再加上在付出了大量的奉献金之后,天主教愿意体谅暴风城的子民遭受到了入侵,同意让他们将教堂区改建成魔法学院。在大量的财宝和一位强大法师的说服之下,他们为自己能够帮助暴风城感到十分荣幸。
于是原本占据了暴风城最大面积的教堂区就变成了阿诺斯学院的领域,这种安排让暴风城的防御能力大大提升,暴风城之中将会有许多的魔法师坐镇,特别是克里斯的存在,会让许多想要染指暴风城的势力再慎重思考一下。
由于阿诺斯学院的是在教堂区的旧址上兴建的,所以除了新建立的实验师,教室以及训练场,所有的房舍依然是天主教的风格。在暴风城之中,那些神职人员并没有将他们的住所铺设得华丽而奢侈,但是仍然遍布着神像,或者宗教壁画。
原本的教堂广场现在变成了学院广场,这里的神像被重新雕成了一滴水,简单而明了,甚至显得有些太简单。所有人都觉这个雕像作为学院的标志有些太草率了,不过作为院长的克里斯这样坚持,大家只能够接受。
瓦里安到达广场的时候,暴风城的众人已经聚集在了这里。贵族与平民,所有符合年龄的青年全部聚集在了这里,参加阿诺斯学院的选拔。无论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这场考试可能会完全改变他们的生活。只要进入阿诺斯学院,他们的人生就会重新开始。
两帮人泾渭分明地位于广场的两边,所有的平民畏惧着不敢看向对面,但是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而那些贵族看着对面的眼神是不屑而厌弃的,贵族与平民站在同一个地方对他们本身就是一种侮辱,更不要说还要一起竞争。
然而克里斯仍然没有来到广场上,甚至连前去邀请他的梅勒法师也不见了。
梅勒现在正站在克里斯的身后,静静地观察着他的魔法试验。当他来到克里斯的实验室外面时,克里斯的学徒告诉他,克里斯正在找他,于是他进入到了克里斯的研究室里。
本来梅勒是来告诉克里斯学院的开幕仪式就要开始,请克雷斯和他一同前去,但是当他站在克里斯身后的时候,立刻就被神奇的魔法研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学院的开幕任何时候都可以,让那些人等等也无所谓。但是能够亲眼观看克里斯大师的魔法试验,甚至还有机会能得到他的指点,这种机会绝对不是能够经常遇到的。
听到梅勒进来的脚步声,克里斯头都没有回地点了点,示意他已经知道了,继续沉浸于他的魔法试验之中。
在克里斯的面前有一截木头,剥去了树皮的部分,切成一个白色的小方块放在一个盘子里,而在旁边的另一个盘子里放着一盘水。克里斯用手指挥动了一下,那些水立刻在牵引下变成了一条在空中跃动的水柱,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化为了白色的水汽,渗进了那块木头之中。那块木头先是被湿润,然后又变回了干燥。
梅勒是精通火系的魔法师,对于水系只有粗略的了解,这种现象应该是所有的水元素全部都聚集到了木块的中心。梅勒即使对水系魔法的了解并不深入,也知道这么做的难度。将水元素变化为水汽,然后全部聚集到木块的一点,这需要难以想象的控制力。
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颠覆了梅勒的所有认知。那块木头在金属盘子里跳动了一下,体积突然膨胀了一下,然后就猛烈地燃烧了起来。木头燃烧时炸裂敲击在金属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克里斯的手指一点,一团白雾从燃烧的木头之中猛烈地喷出,将整个金属盘都笼罩了起来。等到白雾散去,梅勒在盘子中央看到了一块冰,冰地中间包裹着那块烧成焦炭了的木块。
“这是。。。”梅勒惊讶地喊了出来,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克里斯是水系魔法的权威,为了追上查尔斯的脚步,继续他的研究,几名魔法大师都只专注于一个领域。而克里斯除了水系魔法,其他的魔法都属于初学者的水平。
那些水元素表现出了与它相反的火元素的性质,让梅勒的魔法理念被完全颠覆了。
“这是水元素三态转换。”克里斯停了下来,面朝梅勒。克里斯的年龄很大了,大到在任何人类面前都是长辈。魔法师的身体虚弱,但是寿命很长,而且越是强大的魔法师,寿命越是长久。虽然克里斯的面容没显出老态,目光仍然充满了神采,但是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变得花白。
“难道水元素可以转变成火元素?”梅勒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滑稽,能让元素之间相互转换,那么那个人就真的可以称作神了,但是在他眼前展现的明明火元素的力量。
“元素转换是什么?”
“水元素在自然界以三种形态存在,雾、水、冰。在使用水系魔法时将元素存在形态转换,然后就可以使用出冰系、雾系魔法。”
“是啊。”克里斯点头认同了梅勒的话,但是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段话是写在《魔法起源》之中关于水元素三态转换的定义,由克里斯提出并且实现的。这段简单的定义一直被视为水系魔法达到顶峰的标志。
“能够掌握水元素三态变化的魔法师大约有数十人了。”克里斯感慨地说,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沮丧。
“但是您始终是对水元素最熟悉的人。”梅勒的话里没有任何恭维的成分,而是发自内心的赞扬。能够用水元素表现出火元素的力量,这是无人可以比肩的成就。
克里斯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梅勒,眼前的法师并没有出众的天赋,但是他的品行和对魔法的执着都打动了克里斯。
“在我成功研究出了水元素的三态转换之后,有一个孩子突然想到,元素力量都是相同的,那么可能其他的元素也存在可以相互转换的三态。最后有一天他找到我,告诉我他成功了。”
“克雷德。”这个名字在梅勒的脑海里闪了出来,他已经听到瓦里安说了银月城之中发生的事,知道克雷德能够转换火元素的三态。他觉得可能是瓦里安不懂魔法常识,所以误解了克雷德的实力。在《魔法起源》之中,从来没有任何其他元素转换的记载。
“恩。就是那个孩子。水元素三态的转换是通过改变元素排列,而他想出了通过凝聚能量来改变火元素的状态。不过却只有寥寥数人能够使用,而且每个人的效果都存在着很大差距。所以只能算是一个不成熟的理论,并没有记载在《魔法起源》里。”
“不过他的想法又提醒了我,火元素由能量变化来引起元素形态的变化,那么水元素在元素形态变化的同时一定会带来其他的变化。这种变化就是温度。”
克里斯用手拿起了一块冰,轻轻捏碎,将里面的木块拿在手上,原本白色的木头已经已经被烧成黑色,又被冰冻之后,立刻直接变成了坚硬的黑色石块。
“在自然界的变化中,温度降低可以让水变成冰,而在魔法里,让水变成冰反而会释放出大量的热。让大量的元素在一瞬间完成转换,就会产生高温。”
梅勒用心地听着克里斯的讲解,这种机会是在太难得了。而且他现在听到的是关于一个跨时代的成就。世界上有防护火焰的方法,也有防护冰冻的方法,但是却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同时防护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
“你研究的是火系魔法?”
梅勒点了点头,虽然其他元素魔法他也有涉猎,但是能在克里斯面前大概也就是有火系魔法能拿得出手。
“我想要找人帮我研究火元素的三态转换,愿意么?”克里斯从旁边的一沓纸里面翻找了一下,抽出了几张羊皮纸。
梅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断地点头,生怕克里斯会反悔一样。那些羊皮纸是克里斯的一些心得笔记,这就意味着虽然克里斯说是找人帮他研究火元素的三态变化,但是实际上官克里斯是要收梅勒作为弟子。
“你是来叫我去参加仪式的么?”克里斯拍了拍梅勒的肩膀,让他平静一下心情。
“是的。老师。所有人已经在等我们了。瓦里安陛下本来要亲自来通知你,但是蒂芙尼王后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所以他。。。”梅勒着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是为了通知克里斯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克里斯已经表达出了明确的意图,那么梅勒很自然地改了称呼,还不忘为瓦里安解释一下。
不过还没等梅勒说完,克里斯就抬手阻止了梅勒的话。他对于这些并不在乎,况且很多东西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被外界干扰。
“梅勒。记住,无论身处何地,我们都是法师,而不是政客。虽然暴风城和瓦里安给我留下的印象不错,但是身为法师不应该成为任何势力的一部分。”
克里斯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和蔼的笑容收了起来,目光中透着严肃的威严。梅勒良好的品行和坚韧的信念都让克里斯满意,他对梅勒抱有很高的期望。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丢掉了对魔法的追求。
“是的。老师。”梅勒将手抚在胸口,受教地低下了头。
“走吧。”克里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