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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鱼饵

窗外传来各种喧闹声,那些欢呼、尖叫透过彩绘玻璃传进了老人的耳朵里。然而这一切纷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静静地默念着《圣经》,完成在午餐之前的祷告。一盘黑面包,一杯盐水,这就是人类唯一教派的主教大人丰盛的午餐。西蒙是仍然坚持着苦修士的一切坚持,拒绝任何舒适生活的腐蚀。然而这位神的地上行者从来不相信神,人类不需要一位主宰命运的神明,需要的只是一份信仰。

几位红衣主教站在他的身后,用鄙弃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权利顶点的老人。他们并不觉得这位老人的坚持有什么崇高的地方,这只是另一种贪念,牺牲对利的追求,来换取对名的欲望。除了红衣主教,还有几位权杖祭司也站在西蒙的身后,他们陈旧的长袍好像已经穿了好几个世界一样,遮盖了他们里面穿着的丝绸里衬。在西蒙主掌天主教大权的时候,一切贵族生活都要低调地进行。

他们每天都要进食粗糙的麦芽面包,只有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能享用丰盛的菜肴。他们必须在华丽的衣服外面穿上一件破旧的袍子,必须让所有美丽的女仆换成那些让他们看了就恶心的妇仆。如果有任何关于天主教的高层不良的言论传出来,西蒙都会让他们受到恐怖的惩罚。他们就像小偷一样,不能展示自己任何的财富。

“西蒙大人。边境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克雷德就是精灵族的使者。他有强大的力量,背后还站着一个庞大的种族。这种不稳定因素应该被扼杀。”雷纳斯没有耐心等候西蒙像是享用班纳龙虾一样吃那个令他恶心的黑面包,那是只有贫民窟里的肮脏人种才会吃的食物。

西蒙放下了他的面包,用餐巾擦拭自己的嘴巴和双手。

“这是荆棘城的立场?”

自从那天被教训过之后,雷纳斯就在尽量躲避着西蒙,今天他会开口说话必定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意见。

“不仅是荆棘城,那些精灵已经成为大陆上的一份子,自从女神的召唤之后,情绪都有些不稳定。我们不希望看到一些事情发生。”精灵拥有优秀的天赋和很长的生命,适应了大陆上的一切之后,他们大部分都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杀死女神的使者?那会让散落在东部王国的十几万精灵成为凶残的暴徒,点燃每一处的战火。”西蒙招了招手,转身示意一旁的圣骑士将没有吃完的面包和盐水拿下去,他从来不浪费任何一点食物。

“可是主教阁下。。。”

“克雷德来了通知我。”

西蒙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西蒙没有接受他们的意见,然而几位红衣主教的脸上却没有失落,他们背对着西蒙,将自己阴险的笑容掩藏在阴影之中。

克雷德几人跟着瓦里安一直走着,停在了一扇门前面。

“西蒙先生在里面?”克雷德疑惑地问着,他来过这个房间,房间的主人是爱丽丝。

“不,这是爱丽丝的吩咐。她想要你先见一见她。”瓦里安看着克雷德,眼神里充满了暧昧和欣赏。

“也许她想问我要回她的项链。”克雷德微笑着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几个人进去之后却发现,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也许她去找那个精灵了,她好像叫艾玛是吧。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瓦里安转身离开,脸上的那些表情换成了沉重。

“我说过你应该先用实力威慑他们,刚刚你还是太心软了。”等到屋里只剩下克雷德和几位精灵的时候,茉莉亚开口说话了。虽然茉莉亚只是一个年幼的精灵,但是她一直担当着神殿骑士团的智囊,从进入银月城之前,茉莉亚就要求克雷德表现地不要太和气。他们仅仅只有几人,不能和这些势力正面对抗。克雷德却没有理会她的话,低头思索着某些事情。

茉莉闭上眼睛,感应到了周围的几个房间里有许多的人,全部都是重甲的骑士和弓箭手,还有一些法师的波动。

“周围有很多人。那个爱丽丝也许不太友善。她是敌人么?”

克雷德摇了摇头,再次见到爱丽丝的时候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有些怀疑需要确定,但是至少他可以确定爱丽丝不会是敌人。

“你们组建微笑之手是为了寻找女神的祝福么?“

“是的。”

“那么你们有找过爱丽丝么?”

“爱丽丝?”茉莉亚点了点头,“我们当然找过她,女神给予我们的最后一个指示是寻找查尔斯,我们知道查尔斯和她的联系也悄悄观察过她,只是没有任何发现。”

克雷德低头思索着,他昨天来见爱丽丝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在伊莎贝拉身上感受过的自然祝福。特别是他被自然女神灌输了那种独特的元素,月光与自然的力量相混合。克雷德对于这种波动再熟悉不过了。

克雷德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发现,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我们观察过她,她身上并没有女神的祝福。”

“在我和她分开之前,她身上也的确没有。但是昨天我见她的时候,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虽然有些变化,但的确是自然祝福。可能自然祝福一直潜藏在她体内,在与我分开之后她遇到了一些什么,导致自然祝福出现了。自然祝福会不会将她变成另一个人?”

“变成另一个人?你是指改变她的思想?这是女神的神术,不是邪恶的巫术!自然祝福只是隔离了情绪,使人极端的理智,但是本身的思想并不会改变。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在人类身上可能会有些变化,这种理智也会是另一种失控。自然祝福会让女王消除了任何情绪,单纯地维护精灵族的利益。而人类隔离了情绪之后,可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出任何事情来。这很危险。”茉莉亚没有回答,而是布莱德回答了,他已经见过几任精灵女王,对于自然祝福更加了解。

“那么她不会是敌人。”克雷德可以肯定这一点,即使变得冷漠,爱丽丝也不会对付自己。

“来人了。”茉莉亚感应到有两个人进来了,立刻出声示意。

所有人停止了讨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门从外面被打开,爱丽丝和艾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布莱德几人隐蔽地观察着爱丽丝,并且相互用眼神交流,他们的确能够感受到自然祝福就在爱丽丝的身上。

几位侍女的手上端着酒和一些简单的点心,摆在了房间里的长桌上。爱丽丝挥挥手,示意那些侍女退下,只剩下房间里的七个人。

“将这些酒和下去,然后吃一点东西。”爱丽丝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发布命令一样。

茉莉亚感应到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将那面墙拆掉,包围房间里的所有人。茉莉亚示意了娜萨,娜萨伸手按向了背后的回旋刃,手臂上的有黑色的烟雾冒出来。平时娜萨的豹子可以变成她手臂上的一个纹身,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布莱德与玛吉纳也坐好了战斗的准备。

克雷德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行动,用在房间中布置了隔音的魔法结界。

“爱丽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克雷德确信爱丽丝没有敌意,但是他不知道爱丽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需要知道爱丽丝到底有什么计划。

“照做。”爱丽丝没有回答,有一次重复了她的命令。

克雷德用精神力感受着那些食物中的所含的成分,虽然克雷德的元素受到了自身魔法核心的限制,但是他的精神力仍然没有变化。他可以感受到那是酒和食物里分别含有元素防护和虚弱两种成分,两种成分混合起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制成合剂则是一种控制药剂。

克雷德端起拿起杯子喝了一些酒,然后又拿起一个蛋糕吞了下去。在克雷德的示意之下,几位神殿骑士也谨慎地照做了,他们并不相信爱丽丝,即使她身上具有自然祝福,但是他们相信祭司大人的判断。反而是艾玛没有一点犹豫,她是远离达纳苏斯很久的精灵,并不了解自然祝福,她只能感受到爱丽丝的身上有一种让她很亲切的气息,而且这是祭司大人的示意。

过了一会儿,克雷德倒在了地上,在他的示意下,另外几名神殿骑士也被“控制”住了。这些食物里面还有第三种成分,使两种成分单纯地混合仍然发生过了控制药剂的效果。但是这种元素防护的效果是隔离元素伤害自己的身体,现在元素就在克雷德体内,它的效果只是禁止了克雷德一枚元素核心,而克雷德的体内同时有几系元素。虽然虚弱效果的确让克雷德无法行动,不过只要他的意识是清醒地,就可以轻松过地使用魔法。而对于几位神殿骑士来说,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女神,这种力量不是一种药剂能够制住。

克雷德在喝下那杯酒的时候也撤去了隔音结界,房间里的几声倒地的声音让外面等待着的众人有些欣喜,他们压制自己的激动,仍然小心翼翼地将靠近走廊的那面墙拆开了。随着墙的碎裂、倒下,屋里的一切都展现在了他们眼前。唯一站着的爱丽丝面无表情,几位精灵无力地倒在地上,克雷德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门外站着弓箭手和圣骑士,还有几名法师,而最前面是三位城主。里塞尔和罗图恩的脸上有得意,还有一些谨慎,而瓦里安则目光复杂地看着房间中的爱丽丝。

里塞尔一挥手,几名侍女走了进去。她们的手上拿着一些瓶子,每个人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在他们口中灌下了一些瓶子里的东西。那是完成的控制合剂,他们必须小心一些,因为房间里的同伴并不让他们放心,他们需要彻底的保障。直到每个人都喝下了一些瓶中的药剂,他们才放心地走进来。

“克雷德先生,请允许我为您介绍。炼金的最新成果,一种全新的合剂。这种合剂可以将两种药剂成分分开使用,依然达到合剂所需的效果。这是一种全新的猫鼬合剂。温顺的猫鼬可以轻易杀死剧毒的眼镜蛇,这个更名字太过贴切,导致这种新型的控制合剂仍然延续了这个名字。”里塞尔满意地笑了,他亲眼看到克雷德等人喝下了猫鼬合剂,现在已经触摸到了胜利。

“为什么?”克雷德完美地表现着自己应该有的愤怒,虽然是问里塞尔,但是充满怒火的眼睛却盯着爱丽丝。

“不要介意。克雷德。我们只是需要一点鱼饵,去钓一条大鱼。”

“你的废话太多了。那些圣骑士消失的时间太长会让西门起疑。快一点。”爱丽丝打断了他享受胜利的快乐,转身走了出去。

罗图恩示意几名战士将地板上的所有人押走,所有离开了这里。只有瓦里安目光复杂的看着走廊的尽头,爱丽丝的背影消失在了那里,朝着西蒙所在的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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