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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精灵族

克雷德和凯瑟琳沿着大树上回旋的阶梯到了最高处的一个小平台,平台上对着的部位有一扇很大的拱门,没有任何修饰,甚至连门也没有,只有一个拱形的洞。一路上走过来,克雷德没有看到任何的护卫,也没有看到一个哨岗。倒是在许多隐秘的地方,蹲伏着一只半透明的猫头鹰。

这个精灵王国是在太简单了,无论是结构还是生活。泰达希尔生长在一座岛上。这座岛的位于卡里姆多的正上方,半径与长方形的卡里姆多的宽度相同。泰达希尔将整座岛遮盖了起来,山峰将整座岛的边缘包围了起来,精灵族就像生活在一个天然的堡垒里。待在这里精灵就是安全的,泰达希尔就是他们的母亲,在这座岛屿的森林之中,没有人可以抵抗他们的母亲,即使是阿克蒙德也殒身在了这里。

而从来不存在统治与征服的精灵当然也没有什么政务,于是克雷德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精灵女王和长老们围绕着一堆花盆,正在研究里面各式各样的花卉。他们都衣着没有什么特点,就和普通精灵一样。克雷德能够分辨出来,还是因为那位优雅的精灵女士额头上的花纹,以及周围那些精灵长者身上强烈的力量波动。看到凯瑟琳带着一位人类进来,精灵女王微笑着走了过来。

“欢迎你,克雷德先生。你的身体好些了么?我是精灵女王,伊莎贝拉。”精灵女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目光着的柔和像是一位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她表现出的一切都让克雷德联想到了高贵和优雅。

“谢谢你的关心。女王陛下。我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克雷德弯身行了一个礼,他觉得精灵族对自己的关怀应该更多来源于对自己老师的歉疚。

“请稍等片刻。”精灵女王让克雷德先等一下,然后又回到那个花盆旁边。

克雷德和凯瑟琳走了过去,这群精灵正在研究如何用这种美丽的花卉点缀达纳苏斯的花圃。克雷德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又看了一眼门外忙碌着的精灵们。

人类的生活和精灵的生活是两种极端的腐朽,人类沉迷于欲望中无法自拔,无时无刻不在争斗,而精灵却已经将平静衍化到了极致,失去了所有的追求。克雷德觉得精灵族是一个美丽而脆弱的种族,他们的母亲对他们太过宠溺,以至于他们失去了独立的能力。

“女王陛下。”一名精灵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

“镇定下来,孩子。出了什么事?”精灵女王与几名长老停下来。

“我们有一位同胞被定为逮捕了,他们要将她处死。我们应该怎么办?”精灵焦急地说着。

“冷静下来,告诉我详情。”精灵女王显得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

“猫头鹰传来了消息,天主教在大陆上通缉克雷德先生,我们的同胞艾玛因为帮助异端的罪名被逮捕了,他们要将她带到圣米歇尔山处死。”

精灵女王听完叹息了一声,然后回到了那些花卉面前,长老们看到她的举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跟了过去。那名前来报告的精灵有些黯淡地离开了。

“什么?怎么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做些什么!”克雷德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那名精灵退下他才明白他们并不准备救艾玛。

所有的精灵停了下来,却没有说话。他们热爱生命,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位同胞。但是精灵女王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因为那意味着从整个精灵族的利益出发。

“卡里姆多聚集了天主教严重所有异端的势力,所以他们只能封锁东部王国的海岸线,而不是到这里。但是同样的,东部王国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了。我们无法从那些狂信者的圣地救出艾玛。如果想要救下她,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精灵的性命。”精灵女王的语气仍然显得很平淡,那种淡淡的语气里面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克雷德的话咽在了喉咙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克雷德先生,为难一位精灵医师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的目标仍然是你。你已经失去了你的魔法,你能做的只是好好活着,不要让艾玛的牺牲白费。”

克雷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可以看出这是针对自己阴谋,而且这种低级的陷阱绝不会是出自西蒙的手笔,那就意味着艾玛真的会死。他不能接受那位救了自己的精灵医师,最终还会因为自己被处死。

他记起了那个梦,记起了奥妮克希亚被弩箭射中的样子,他第一次对力量充满了渴望,而不是魔法。他甚至对于理智过头的精灵族感到厌恶,他们的热爱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为了惧怕生命。生命的价值并不是简单的计算可以衡量。他当然明白无法远赴圣米歇尔山去拯救艾玛,但是不代表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牺牲,他们甚至连尝试都不愿意。

精灵女王看着克雷德的表情,示意众人离开,凯瑟琳在克雷德身边用眼神示意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整个大厅里只剩下精灵女王和克雷德两人。

“孩子。我知道你不能够接受艾玛为了你而牺牲。当初我们已经考虑过她可能遭到的危险,劝她回归达纳苏斯。但是她认为她的那些矮人朋友需要她,她不能离开。这是她的选择,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为此自责。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一切,并且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所以你们接受了这一切,并且毫不作为?这就是你们精灵珍爱生命的信仰?安逸的生活已经腐蚀了你们的勇气。女神的荣光仅仅教会了你们如何软弱地活着?”

“女神庇护着我们,让我们数千年来一直平静地生活。让我们免于灾难。那些精灵远离我们的母亲泰达希尔,追求他们所向往的生活,那么他们就已经为自己所要遭受到的一切做好了准备。那些不幸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你们安逸地生活,失去了力量,无法保护你们的同胞,甚至无法保护你们的母亲,让一位魔王玷污她的力量。”

“小克雷德,注意礼貌。面对精灵,礼貌是你必须要注意的事情。”伊莎贝拉笑着拍了拍克雷德的脑袋,像是一个母亲对待一个胡闹的孩子。

克雷德立刻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情绪都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能憋在心里。克雷德喘着气平息自己的情绪,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情绪一直压抑着,直到今天才刚刚宣泄了一部分,又被打断了。

“好了。孩子。我知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去查尔斯先生的实验室看一看,他在那里留下了许多东西。等你的心情平静下来,我们再谈一谈。”

克雷德沮丧地走了出去,凯瑟琳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看到克雷德走了出去,凯瑟琳迎了过来。

“对不起。克雷德先生。对于艾玛的事情,我们每位精灵都觉得很难过,但是女王陛下是为了整个精灵族着想,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知道。我想去老师的研究室。”

克雷德看着眼前的精灵公主,想象着如果凯瑟琳也变成了那样一位理智的女王会是什么样子。伊莎贝拉一直保持着笑容,即使克雷德质疑了精灵的信仰,质疑了女神的决定,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变过。那笑容显得高贵而优雅,但是克雷德唯独没有看出笑的情绪在里面。伊莎贝拉完全被理智控制着,没有任何的情绪。

凯瑟琳还想结识一些什么,但是见到克雷德没有再提起,凯瑟琳便没有说下去。凯瑟琳点了点头,带着克雷德离开。

“我怎么去那里?”克雷德好奇地问,那么高的地方。

“角鹰兽会送我们上去。”

“我们?你也要上去么?”

两个人到了一座单独的大树前面,这棵树上面没有任何的枝叶,更像是一座塔楼,木质的回旋梯在塔身外面一直延伸到塔顶,不时有一些角鹰兽从里面飞出,或者飞落在那里。

角鹰兽有着鹰的脑袋,马的身子,四只锋利的爪子,全身还覆盖这羽毛的魔兽。这种生物性格温顺,容易驯服,而且他们的飞行速度很快,很平稳。精灵们可以骑乘着这些角鹰兽,用弓箭攻击敌人。

“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上去么?”克雷德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凯瑟琳。身为一名医师而不是战士,凯瑟琳并没有训练过骑术。而且很显然,凯瑟琳有些恐高。

“泰达希尔会惩罚那些入侵者,如果没有我的带领,你会收到它的攻击。”凯瑟琳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凯瑟琳没有回答克雷德,伏在角鹰兽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些什么。两只龙鹰一前一后飞了起来,向着高处的泰达希尔的树干飞去。

茂密的枝叶一切全部遮盖主了,

“伟大的母亲。我想要带领这位精灵的朋友靠近您的身躯,我征求你的同意。请允许我们通过。”

随着凯瑟琳的话,那些枝叶打开让出了一条通道,克雷德看到了在最里面有一座小屋。角鹰带着两人来到了小屋的前面,这座小屋像是从树干上长出来的一样,全部都是木头构成,几个地方还长着一些小树枝。

“我们曾经想要翻阅查尔斯阁下的研究,可是这座屋子似乎有什么力量保护着,我们无法进入。”

从角鹰背上跳了下来,克雷德走到门口,握住了门上的木把手,门板上面雕刻着一幅画,画中的四个男人的头像让克雷德觉得太熟悉了。那是克雷德在暗黑城地下森林的大门上留着的画。克雷德不知道查尔斯给爱丽丝的书稿展示了她什么,所以他并不知道查尔斯能够看到未来。

克雷德试着扭动手柄,结果出乎他意料地,没有任何阻拦的,门被他打开了。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两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在地上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书稿,许多的玻璃瓶和各种容器在一张长木桌上摆放着。最里面还有一张小号桌子,上面凌乱地铺了许多书籍。

一位老人正坐在那张桌子后面,用鹅毛笔沾着墨水静静地记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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