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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正的法师

弓箭手将弓弦用力地张开,拉成了一个半圆,斜着指向了天空,只要一声令下,四百人的弓箭齐发,划出的弧线可以遮蔽天空,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布满弓箭的痕迹。圣骑士将手上的盾牌举了起来,那些加持了神术的盾牌可以抵御大多数中低级魔法的威力。金色的光芒在圣骑士团的阵型中不断闪烁着,那是牧师在为他们加持各种真言术和祷言术。

“我不要银月城了。那里没有我的梦想。你们可以离开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渴望,那么你可以成为下一任城主。萨卡斯。取下你那可笑的斗篷,你不适合黑色。”克雷德看向了人群的最前面,那里的三个人,天主教教主西蒙的脸上固有的祥和的微笑不见了,一脸的凝重,暴风城国王瓦里安淡然的表情,掩盖着他微皱的眉头,银月城的那位法师将头隐藏在斗篷之下,克雷德的话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这种恐惧在银月城的几名法师之中传递着,即使他们下定决心要背叛,但是克雷德展现的力量让他们开始动摇。最前面的法师取下了斗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没有办法回头。

“克雷德,魔法师应该与传说一起不朽,魔法应该在大陆上,而不是将一切埋藏在实验室里。银月城应该为大陆服务,你应该让位了。”萨卡斯是银月城的副城主,相对于不喜欢麻烦的克雷德来说,萨卡斯几乎负责了银月城的一切。

“那么现在我宣布,银月城城主是你了。”克雷德毫不在乎地点了点头,轻松地像是扔了一堆垃圾。

萨卡斯感到愤怒,他所努力设计的一切,因为克雷德的毫不在乎而变得像一个笑话,但是他没有做声。在这里他没有必要说话,无论是这些法师,还是天主教,没有人会让克雷德活着离开这里。

“克雷德。我们不能让你离开。一个稳定的银月城才能帮助大陆在燃烧军团来临之前结束权力争斗。”西蒙极不愿意说出这些话,他为了卡嘉大陆做出了很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像十年前死掉的查尔斯一样。

“西蒙先生。我对你的敬意有限,为了整个大陆愿意牺牲的精神我很高兴,可是天主教永远只会牺牲别人。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这违背了我身为法师的信念。”克雷德语气并不友好,他也想起了十年前在圣米歇尔山被处死的老师。他厌恶西蒙为了所谓的安定牺牲他人的方式。

西蒙沉默了,萨卡斯在他身后紧张地叫喊他的名字。西蒙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信仰,这种信仰绝不会被言语打动。

“也许我说的不够清楚。我丢掉银月城,是因为它已经无法完成我的梦想。如果想要我的性命,这些人,还不够。”

“爱丽丝,过来。”一直没有发话的瓦里安呼唤这自己的女儿,战斗就要开始了,他不希望爱丽丝仍站在那里。无论神权是多么让人厌恶,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王可以脱离它。教堂区在暴风城占有最大的面积,教堂甚至比花园区的城堡都要壮观。他只是在等待机会,他们只有十一个人。

“爱丽丝,过去。”克雷德对着身后的爱丽丝说。即使不把他们眼里,但是克雷德没有办法同时保证爱丽丝的安全。

西蒙挥了挥手,弓箭手已经瞄准了克雷德,如果克雷德有什么动作,他会将爱丽丝一起杀死。

“西蒙先生,我们应该等爱丽丝小姐过来。”

瓦里安还没有开口,萨卡斯先焦急地开口了。瓦里安的话停在了嘴里,奇怪地看了一眼卡斯,警惕了起来。他记起克雷德在暴风城与爱丽丝的交流,再联想到现在这一切,他感到这里面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等到爱丽丝一到达这里,瓦里安立刻让她乘上龙鹰升到了空中,他感觉到一切没有那么简单。银月城的人不仅在算计克雷德,自己也在其中。所以他现在不能相信他们,留下的两只龙鹰之中有一只受到过萨卡斯的奴役术,所以他只让爱丽丝骑上另一只待在空中。

“一切矛盾让我们以后再解决。瓦里安先生。”西蒙劝解瓦里安,即使是盟友,他也有些厌恶处处算计的萨卡斯了,但是他现在必须阻止内乱。

“尊敬的陛下,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我并没有恶意。”萨卡斯像瓦里安道歉,无论是爱丽丝的咒语,还是空中的十名龙鹰骑士,对于他都意义重大。

瓦里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暂时将一切放下。

看着克雷德,西蒙没有再说话,挥手示意,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松开了弓弦,几百只弓箭随着弓弦震动的声音在空中划出弧线向克雷德飞了过去。克雷德将手指向了萨卡斯,萨卡斯身上的风盾脱离了他的周围,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原本只有一个人高度的旋风在空中越来越猛烈,到最后变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所有的弓箭被后面追上龙卷风的拉力牵引,还没有到达克雷德面前,就已经纷纷落在地上。仅剩下几只能够到达克雷德身边,可是已经没有了力道,坠落在地上。

“先要等克雷德耗尽精神力,不然普通弓箭对他没有作用。”萨卡斯示意身后的法师,几名法师开示聚集元素。克雷德表现出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们心中都有些恐惧,每个人使用的都是很低级的魔法。对于魔法师来说,精神力的耗竭意味着生命受到威胁。

魔法师们都希望尽快聚集元素施放一个魔法应付了事,萨卡斯看在眼中虽然觉得很生气,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渐渐萨卡斯觉得不对了,这些法师的法术都停在了手中。即使是一个简单的火球术,也无法凝聚出来。萨卡斯感觉到元素的都在向着克雷德聚集,而那里的克雷德手中正在施放一个冲击咒。

冲击咒虽然也是一个初级魔法,但是一个可以凝聚多种元素的魔法。克雷德聚集冲击咒的时候,空间中的元素都在向着克雷德聚集。元素刚聚集在那些法师手中,便被克雷德抽离,他们既无法凝聚出足够施法的元素,又无法做到安然地驱散手上的元素。

几位法师的额头已经流下汗水,长时间的凝聚元素让他们疲劳不堪,精神力被严重地消耗。他们的手中始终只有一个未完成的魔法球,而克雷德手上的冲击咒却越来越大。

西蒙发现不对,弓箭手立刻又进行了一轮齐射。克雷德抬手将手中的冲击咒丢向了空中,巨大的元素团吞噬了飞来的弓箭,反而向着弓箭手的阵营飞了过去。当元素团到达了弓箭手的上空个,克雷德打了一个响指。那团彩色的元素团猛然间爆炸,剧烈的气浪将弓箭手全部掀翻在了地上。那些弓箭凌乱得从空中落下来,如同下雨一般。

几个零零乱乱的魔法球从魔法师手中飞了出去,在克雷德面前的砸出了几个大坑。魔法师的精神力被耗尽,已经没有能力锁定魔法施放的目标,只是随意地扔了出去。一丢到手上的法术,立刻有几个法师虚弱地蹲伏在了地上。

“不朽?就凭你们?我有些难过。”克雷德不屑地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

西蒙望向萨卡斯,萨卡斯摇了摇头。魔法师之间的战斗太具有压制性,克雷德无论是精神力,元素亲和力还是对魔法理解与掌握都强过他们太多,即使是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克雷德的对手。再让他们继续战斗,也没有任何意义。

到现在为止,远程的攻击方式对克雷德完全无效。只剩下天空中的龙鹰骑士手中的手弩和破魔箭。

“瓦里安先生。”萨卡斯看向了瓦里安,请求他让龙鹰骑士有所行动。那些用来对付巨龙的武器对于魔法师是一种强大的威胁,特别是破魔箭的驱除魔法效果,可以轻易破除魔法护盾,对于不能装备金属铠甲,不具备物理防御能力的法师来说,有着很强的杀伤力。

瓦里安点了点头,向天空中的龙鹰骑士做出手势示意。无论克雷德再如何强大,对于暴风城来说,都不如天主教和银月城这两个盟友的作用大。

原本在头顶盘旋的龙鹰骑士得到了命令,飞近了克雷德身边,虽然这些手弩的射程很远,但是如果目标是人类,而不是巨龙,那么只有在近距离才能精准,毕竟他们的杀伤范围很小。

克雷德望向天空上的几名龙鹰骑士,并没有出手攻击他们。对于暴风城,克雷德存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爱丽丝。在整个大陆****的情况下,暴风城是唯一一个延续下来的王国,他们守卫着人类,为人类建立了最后的希望。

一道巨大的不规则冰墙出现在克雷德的上方,将克雷德上方半径十几米的范围的天空都遮挡住了,然后克雷德便在冰墙下走来走去。所有人看到他的行为,都不明白。那些手弩和破魔箭的威力足以穿透城墙或者巨龙的鳞甲,绝不是那些冰块可以阻挡的。

然而对于龙鹰骑士来说,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找到克雷德的位置。他们透过冰墙刚看等到的克雷德并不是在漫步,而是在四处瞬移。冰墙折射了光线,他们看到的地面是扭曲的。而克雷德的位置也被扭曲到了不同的地方。有些龙鹰骑士的视野里甚至看不到克雷德的影子。几位龙鹰骑士试着对着冰墙中看到的克雷德发射了几枚弩箭,弩箭轻易地穿透了冰墙钻入土里。

看到龙鹰骑士的弩箭毫无方向地射进土中,地面上的众人立刻明白了这面冰墙的意义。每一位龙鹰骑士都只能依靠自己判断克雷德的位子,而克雷德只要稍稍一动一下,之前的射击就不能再作为判断的依据。虽然龙鹰骑士身上装备的破魔箭是聚集了整个龙鹰骑士团,但是仍然每个人只有十支。破魔箭一次射击之后,上面的炼金符文便会失效,不能再利用。而破魔箭的造价十分昂贵,材料十分稀少。湮甲手弩的威力强大,但是不能够连射。龙鹰骑士手中的武器已经失去了意义。

“你的心中充满恶念。主啊,这种行为应得惩罚。此等行径应付出代价,向他们复仇,将他们彻底消灭,让罪恶从世间消失。神佑我主。我所愿,您已听见。主乃吾之指引,吾之后盾,汝将毁灭。”西蒙开始吟唱着天主教的制裁诗,所有的圣骑士将手中的长剑立于胸前,跟随着西蒙的声音,一起吟唱着。恢宏的声音在洛克莫丹的平原上回荡。

每次圣骑士团进攻之前,都讲颂读主的制裁诗,以天主之名消灭主的敌人。西蒙不愿用圣骑士团去对抗克雷德,这意味着是用性命去消耗克雷德的精神力。但是现在西蒙已经没有别办法。这是唯一的选择。身穿着重型圣光铠甲的圣骑士团整齐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让大地发出一阵震动。

“向你们的英勇致以敬意。”克雷德迎着圣骑士团走了过去。

从克雷德脚下的地面,震动像波浪一样朝着前方的圣骑士团传去。在克雷德脚下还是微弱的颤动,到达圣骑士团面前时,就已经变成了让地面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起伏翻腾。穿着沉重铠甲的圣骑士只能压下重心,紧贴在地上,才能够保持不被掀倒,而这样他们无法前进了。克雷德漂浮到了三人高的半空,慢慢到达圣骑士团的中间。

周围的圣骑士趴伏在地上努力向那里靠近,等待克雷德降下,就起身给予他致命一击。然而克雷德没有落下,在空中手伸向脚下的地面。地面彻底变成了大海,以克雷德为中心,向周围延伸着,所有的泥土全部变成了水。那些土地翻滚着,将圣骑士团全部卷了进去,他们不断挣扎着,但是身上的铠甲太过沉重,完全无法行动。

过了一会儿,地面的波涛停息了,就像突然被静止的海面,还维持这波涛的形状。克雷德轻轻地落在地上,脚边就有一个圣骑士,但是他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因为他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在了土里,只剩下脑袋和肩膀露在地面上。大部分的圣骑士团都是如此,仅有一些上半身全部在地面之上,但是也无法行动了。

对于这些实力强大的圣骑士来说,原本这些泥土掩埋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可以轻松地从里面挣脱。但是为了追求最高的防御能力,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套内衬的锁链甲再加上外面的全覆式重型铠,加上这样的重量,他们就无法从泥土里出来了。泥土将铠甲一起淹没,他们无法脱下铠甲,只能在地面之下无法行动。

看到克雷德离开了冰墙下面,那些龙鹰骑士重新装填了手弩,跟在克雷德身后。由于克雷德已经站在圣骑士团之中,龙鹰骑士必须很接近才能够保证不误伤圣骑士。几名龙鹰骑士悄悄的接近,等到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手势,几名骑士一起飞快的俯冲。只要紧接了克雷德,就可以用一轮齐射杀死他。

克雷德抬起头,看到向他冲来的骑士,当先骑士冲得更加猛烈,争取用这次难得的机会结束这一切。等到可以清晰看到克雷德的时候,龙鹰骑士猛地减缓速度,等待稳定瞄准克雷德。然后手上的弩箭还没有发射出去,龙鹰突然猛地又拉升向高空,剧烈的震动让骑士手中的弩箭射向了天空。

紧接着,后面所有的龙鹰骑士也一起冲了过来,然而还没有等到发射手弩,骑着的龙鹰便不停指挥地飞离了克雷德周围。对于暴风城训练多年的龙鹰来说,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它们在训练之后,甚至可以在骑士的指挥下,面对巨龙都不会慌乱。然而无论背上的骑士怎么命令,它们都无动于衷地向湖泊上空飞去,然后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奴役术。”就在所有人感到不解的时候,萨卡斯解答了他们的疑惑,但是他的表情除了愤恨和恼怒之外,眼睛中闪动着一丝一样的光芒,并没有应有的失望。

“西蒙先生。我想我们应该结束游戏了。我对你仅有的一丝敬意,是我仍留有仁慈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克雷德语气不在平和,他感觉到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会破坏自己从不利用魔法毁灭生命的坚持。

西蒙没有说话,既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下令撤退。所有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等待着西蒙的决定。然而西蒙就那样沉默地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暗黑城的湖心森林之中,伊斯走下了台阶,站在中心看着湖中那些被剧烈的波动惊扰的生物。

“伊斯先生。我觉得在那种势力面前,没有人可以抵抗。如果克雷德真的那么强大,那我们应该”暗黑城的几名高层法师聚集在了这里,看着中间的伊斯。

“就凭他们,是无法杀死克雷德的,即使加上我们也不够。但是克雷德的死不能和我们有关系。那些老人都崇拜着查尔斯,不能引起他们不满。”伊斯向大门走去,离开了这片森林,临走之前又转头吩咐“那个小女孩该起床了,去给她送些早餐。告诉他克雷德已经留下她和另一个姑娘一起走了,问问她想去哪。”

伊斯推开门走了出去,屋里的所有人相互看了看,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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