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德在暗黑城住了十天,这十天里,他去暗黑城的图书馆看书,观察洛克湖中的生物,帮助暗黑城的法师完成研究,带着奥妮克希亚在暗黑城里探险,偶尔也会和伊斯一起用餐,聊一些往事。
这段时间里,爱丽丝静静地待在自己屋子里看书,没有找过克雷德,即使相遇的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伊斯没有再问过克雷德的选择,静静地等待克雷德伤势痊愈。爱丽丝认为自己更没有资格过问克雷德的选择,既然克雷德没有提起,她便不理会。
直到第十一天的早晨,克雷德又到了伊斯所在的湖心森林,向他告别。
“你决定了?”伊斯感到失望,虽然他早就直到这个结果,但是仍然想要尝试一下,伊斯的瞳孔收缩着,仿佛回到了查尔斯老师走的那一天。十年前,同样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查尔斯宁愿走向死亡。今天,克雷德将要重复那条道路。
“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先暂时留在这里,之后按照她们的要求,将她们送到她们想去的地方。”克雷德没有回答伊斯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请求。克雷德没有办法保护他们,将她们留在那里
“那个小女孩可以。至于那个爱丽丝,她已经出现在了世界眼中。你还要将她留下来么?”
“原来如此。这也是让他们变得更加急切的原因吧,魔法师终于要凌驾于贵族之上。成为另一种统治。”克雷德没有太惊讶,从旅行者营地发现了那枚戒指开始,他就感觉到不妙了。“那我还是带走她。在暗黑城之中恐怕比在银月城之中更糟。”
伊斯绝对不会善待爱丽丝,而银月城的法师想要提升魔法师的势力,创造出更多的魔法师贵族,就必须依靠爱丽丝的力量。他们绝对不会伤害爱丽丝,反而会用尽一切力量将她保护起来。
“如果你把她留在这里,我会试着研究一下她。如果不能得到什么研究结果,我会杀掉他。推翻贵族政权,不需要更多的法师加入了,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伊斯坦诚地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大陆与贵族共享,仅仅是建立一个帝国,暗黑城的五十多名法师已经足够了。
“再见。”克雷德转过身,走了出去。
“如果有机会。”伊斯在石椅之中一动不动,只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克雷德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整理整齐。一道影子遮住了从门口照射进的光线,然后克雷德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爱丽丝站在门口,右手还放在门上,静静地看着克雷德。
“今天就要离开?”
“是的。我们应该离开了。”克雷德将一本还未看完的书拿了起来,翻阅着剩下的最后几张。
“克雷德。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你仅仅只是为了去送死,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一起。”
克雷德笑了起来,合上书朝着爱丽丝走了过去。
“爱丽丝。你会转换魔法语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如果你留在这里。伊斯会将你养在玻璃罐子里,慢慢研究。所以你只能和我一起了。我愿意与你一起走向死亡,我们将会在主的怀抱中再聚,那是你一定要念出我的名字。我的爱丽丝。”
说完克雷德牵起了爱丽丝的右手,弯下身子要轻吻爱丽丝的指尖。
克雷德的嘴唇碰到爱丽丝的指尖,爱丽丝的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如果你是希望死在我的手上,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收起你低级的冷笑话。你这么轻松的理由是什么?你有办法对付外面等待你的那些人?”爱丽丝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像是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不过克雷德的注意力只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那里面溢出了一点叫做羞涩的情绪。
“既然我与你绑在了一起,那么我现在就必须了解你的想法。你想怎么办?放抗还是等死。如果不愿意等死,你要怎么办?”
爱丽丝转过了身子,将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藏了起来。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所努力的一切很难实现,所以我这个魔法师甚至去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但是我知道伊斯也不会成功的,只要有人高高在上,无论是贵族还是魔法师,平民都不会拥有好日子。他们没有实力对付我。我只是怀疑老师的坚持,我的坚持是否有意义。我不会向老师一样,为了他们牺牲的。”
“我没有必要理会你的信念,梦想。克雷德。我只知道从出生开始,我便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事物,我感受不到我的心在跳动。现在我对魔法有了一些兴趣,对你也有些兴趣,甚至感受到了一些情绪在我身上产生。你最好不要卑微得死去,那样我会很失望。”爱丽丝仍然背对着克雷德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门。
克雷德脸上露出了笑容,也有些惊讶爱丽丝会说出这些话,将那些书整理在了一起,跟上了爱丽丝的脚步。
两人一起走到了奥妮克希亚的门前,克雷德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人应答。克雷德轻轻把门打开,奥妮克希亚仍然在床上甜甜的睡着。
爱丽丝停在了门口,克雷德走了进去,在奥妮克希亚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开。
之后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走到通往洛克湖中心平台的楼梯时,克雷德停了下来,身后的爱丽丝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怕了?”
克雷德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牵起爱丽丝的手,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
“什么意思?”爱丽丝皱起了眉头。这枚戒指是查尔斯交托给他的遗物,现在克雷德这个行为让爱丽丝觉得很不舒服。
“不要担心。我不能让爱丽丝公主生活失去色彩,所以绝不会死去。查尔斯老师说过,太过出众的天赋是我修炼中的障碍。所以这枚戒指会限制我的元素亲和力和精神力,让我以有限的天赋来感受魔法的每一个细节。”
爱丽丝对于克雷德暧昧的说法很不满,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理会。即使以她并不敏锐的感应能力,也可以感受到周围的元素正在剧烈地波动,向着克雷德靠拢。甚至不需要感应,用眼睛就可以在空气中看到红色和黄色的风在空气中剧烈地回旋。
“让我看看。他们为我准备了什么。”
克雷德走向了楼梯的尽头,走进了光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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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莫丹的中心平原上,天主教的圣殿骑士团将整个洛克湖包围了起来。有牧师加持的圣骑士团是唯一能够对抗法师的近战军职,圣骑士的护盾和牧师的圣光加持可以让圣骑士拥有很高的魔法抗性,并且能够抵御许多异常状态。各种辅助神术还能够让圣骑士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如果是普通战士,即使是重甲骑士,面对魔法师地唯一办法也只有通过牺牲来换取魔法师的精神力耗竭。
位于圣骑士团后方的是弓箭手军阵,弓箭手是对付法师的最佳方式。法师只要用悬浮术升上空中,便可以从空中对地面上的部队进行攻击。有弓箭手在场,便是封闭了法师在空中的领域。
几千人盯着湖中心的平台,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西蒙、瓦里安、银月城的法师三个人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瓦里安陛下。必要的时刻,希望你的龙鹰骑士可以帮助我们。”西蒙目光注视着平台上闪动的光芒,向着瓦里安说道。他已经感受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克雷德的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握。此刻已经没有退路,正因为克雷德远比他们想象中强大,所以更不能让克雷德从这里离开。
“我只是来迎接我的女儿,并不想参与到银月城的内务之中。”瓦里安拒绝了西蒙的要求。他这次带来的都是心腹的军团长,不能有任何的损失。现在克雷德的力量已经超出了预计,他不能冒险。
“瓦里安陛下。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战斗。为了未来,我们需要奉献自己的力量。”银月城来的法师也开口了。在场的三个人心中都明白他们此行的意义,他要告诉瓦里安的是,如果没有付出,在将来就不会有收获,这是一场赌博。
瓦里安内心挣扎了一下,朝身后的十名军团长回了一下手,十名龙鹰骑士飞向了天空。他们身上装备的手弩和破魔箭对魔法师有着强大的杀伤力,这种装备在战斗中的杀伤对象通常都是巨龙和魔王。
三人的四周还站着几名法师,此刻身上有着各种颜色的魔法护盾。随着光芒停止,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平台上。原本的平静的湖面出现了巨浪,湖水涌出了洛克湖。猛烈的狂风在平原上回旋着,所有法师身上的护盾像是遭受到了冲击,扭曲了一下,然后黯淡了下来。
风是无法吹散魔法护盾的,那些是元素潮汐,是大量元素聚集的现象。所有法师的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克雷德并没有施放魔法,仅仅依靠元素的亲和力,就破除了他们身上的护盾。
“这是怎么回事?”西蒙问着身旁的法师,他的神术力量已经接近了人类的巅峰,但是仍然不了解魔法。他可以感受到克雷德强大的力量,也可以感受到身旁的法师被消弱,只是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克雷德仅仅只是出现,然后站在那里。
“元素剥夺。这是元素剥夺。元素拥有自主意识,会优先选择元素亲和力强的人。他的元素亲和力超越了我们所有人的综合,这里所有的自然元素已经全部选择了他,所以我们已经使用的元素也开始靠拢他。不能让他离开,他的破坏力将会超过了一条巨龙。”西蒙身旁的法师身上笼罩着一个青色的护盾,像是无数的小型旋风叠成了一个圆筒将他包围起来。此刻那个护盾在狂躁地扭曲,风在不断地减缓速度。
克雷德和爱丽丝两人慢慢从湖面上漂浮过来。自从上次精神力耗尽之后醒来,爱丽丝的精神力进步了很多。在暗黑城的这十天,爱丽丝继续提升着自己的精神力,用项链恢复了两次。现在已经能能够自己越过湖面。
克雷德落在了地上,微笑着想他们点头示意。
“仅仅这些人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