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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鹰谈话的法师

水蓝色的月亮浮漂在天空之中,月光照射着整个卡嘉大陆。卡嘉大陆分为三块陆地,卡里姆多与东部王国,和悬浮于天空之中的北裂地。两块陆地的中间的是沉寂之海,每天黄昏,太阳落在北裂地的苍穹神殿之中,月亮便从沉寂之海中升起。在卡嘉大陆上,许多的种族都可以从月光之中获得神奇的力量。

位于东部王国的艾尔文森林,这里是繁华的暴风城之外的郊区。快要入冬的时节,树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天气变得异常寒冷。来自丹莫罗的寒风吹过,艾尔文森林的温度也受到了影响,森林中的熊提前进入了冬眠,只有一个些兔子等小动物会外出寻觅食物。

在通往暴风城的道路旁,升起了一堆篝火,一个旅人正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取暖。旅人披着一件陈旧的黑色斗篷,上面有许多被划烂的痕迹,有些地方还被火烧焦。披风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脑袋低下见不到他的面孔,只有一双手伸向篝火取暖,可以让人看到。他的手显得纤细,有些像女子一样白稚,但是从指节和手骨可以看出他是一名男子。

披着斗篷的人转身像旁边望去,他坐着的树桩在那里伸出了一截树枝,树枝上立着一只鹰。鹰见他转过来,也扭过了脑袋。鹰的眼睛不同于一般的鹰,这只鹰的眼睛瞳孔呈梭形,泛着幽蓝色的光芒。

“萨里阁下,你应该知道,我的老师甚至没有妻子。现在你却让我来寻找他的女儿。这是否有些太奇怪了。”他开口说话,面对的地方除了一只鹰再没有任何人。

“小克雷德,你是在怀疑我么?悠久的岁月让我们懂得比你们更多。有些时候,人类的知识是不够用的。。”

披着斗篷的就是银月城的主人,查尔斯的弟子克雷德。更让人震惊的却是一只鹰竟然会说话。卡嘉大陆上有许多不同的种族,他们拥有各式各样的外貌,区别他们是不是野兽的就是他们是否拥有自己的语言与文明。有鹰身人,但是卡嘉大陆上绝对没有会说话的鹰。

“萨里阁下,我相信你的智慧,但是你应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克雷德没有反驳,只是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是银月城的象征,也是查尔斯留给他的遗物。

在克雷德印象之中,老师并没有提到过他的家人,所以克雷德也并不清楚老师是否有个女儿,但是在师傅离开自己之前,并没有对自己提起,也并没有吩咐自己照顾她。

“小克雷德,用眼睛注视世界是你们人类的习惯,在我们看来有些联系比血缘更加深刻。连接着两个人的事物有很多种。”

鹰用目光注视着克雷德,缓缓地开口,声音并不像是从鹰的身体传出,而是在空气中飘荡着。

克雷德默然,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未知的东西是人类所不了解的。

“是什么联系?”克雷德抬起头看着那只鹰。

“是灵魂。”鹰沉默了片刻,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

“灵魂?”这个回答反而让克雷德更加得迷惑。

灵魂,抽象的来说是指人的思想,而一但引入实际意义,就是人类信仰里面关于死亡的一个环节,是天主教的教条。人类死亡之后会变成灵魂,死前为善者会升入天堂,死前为恶者会坠入地狱。如果所谓的关联是灵魂,那么就不应该算作老师的后人,而是老师的本人。

“不,不是你所想的那个灵魂。那只是为了信仰而创造的理念,指导人向善的小手段罢了。我指的,是能力。”鹰看出了克雷德的疑惑,继续说道。

“能力?”

“小克雷德。只有魔法师自己才懂得魔法是什么。那些的确不是属于人类的力量,你们只是掌握了通往那道门的钥匙。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可以说是最弱小的种族。你们没有兽人强健的身躯,没有地精深奥的科技,没有精灵久远的文明,但是人类执掌卡嘉大陆的时间确实最长的。每一场灾难来临,都会有杰出的英雄出现,而来自人类的英雄远远比其他种族要多。人类确实是神灵最宠爱的种族。”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似乎在回想那些传奇和不朽,克雷德也没有打断他。

“你知道,那些成为传奇的人不一定要远比他人优秀,但是一定是与众不同的。而你的老师便是这个时代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的人?”克雷德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搜寻着脑海中关于老师的记忆。

“人类被授予了开启未来的钥匙,而其中的某些人得到的,比其他人更多。在这个全新的纪元,有些人会被选中,来领导时代的前进。在魔法的纪元里,他们是探索者与跟随者,探索者拥有发现真相的心,可以了解魔法的奥义,解读魔法的真相,跟随者拥有看清事实的眼睛,能够轻易学会一切魔法。他们一个负责创造,一个负责弘扬,是新时代的引路人。而你的师傅,便属于探索者。”

在克雷德的记忆之中,老师能够轻易了解到魔法的奥义,这一切的确只能用天赋来解释。

“那么老师的女儿也是探索者?”

“一个时代会拥有许多的探索者,但是其中一个却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会是开启新时代的人。只是你的老师,是探索者之中的特例,因为他放弃了他的责任。”鹰此时看着克雷德,克雷德也抬起头看着鹰的眼睛。

“新时代还没到来,探索者却已经陨落了。但是你的老师为新时代留下了钥匙,通过某种方式,他将新时代的种子留了下来。如今,这颗种子在她身上生根发芽。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她,直到种子成长成一棵大树。”

克雷德听到这明白了自己所需要知道的,其他的一切便也不在追问。

“我想我明白了。萨里阁下。那么最后问一个问题好么。”

鹰闭上了眼睛,像是想休息一下。“问吧。”

“萨里阁下,为什么你会帮助我。就我所知,你们并不喜欢参与大陆上的一切。”

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的光芒透了出来,克雷德感到四周的空气变得更稠密,甚至感到难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

“因为我也与众不同。”

克雷德感受到他正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这种不满并不是对自己发出的。动物的感觉远比人类敏锐,被篝火的温暖吸引而来的小动物此刻感受到篝火旁有一股恐怖的气息,都四散跑开,篝火旁的一个人和一只鹰也不再说话。

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克雷德抬起头看看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的月亮,估算时间已经到了夜半了。

“萨里阁下。时间已经到了,你确定她会在这里出现么?”克雷德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森林附近的情况,与空气中的元素交流着信息,但是四周并没有行人或者车队。

鹰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多时,此时仍没有睁开眼睛。

“身为人类,如果你想要脱离平凡,你需要学会耐心,和与众不同的目光。”

克雷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鹰。鹰张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了天空。

随着鹰的目光,克雷德也望向了天空。

月亮挂在天空的正中,四处的云已经被风吹散。一队龙鹰正从天空之中飞过,月光将龙鹰背上骑士的铠甲勾勒上了银边。克雷德可以比普通人看的更远,甚至能够清晰看到骑士身上那瑟银刻印的花纹以及臂章上的图案。

这队龙鹰骑士是暴风城的卫队骑士,是暴风城的空中护卫者。龙鹰骑士的队列最后,有一辆四头狮鹫拉着的马车。地面上的篝火光亮引起了他们的主意,龙鹰背上的骑士有的垂下目光看向他们。暴风城四周还有很多小镇,过路的行人如果来不及住进旅店,便会在野外露宿。一个披着破烂披风的旅者并没有让他们太过放在心上。

克雷德注视着后面的马车,老师的女儿应该就在那里。从马车里克雷德看见了,伸出一只的纤细的手儿,十指纤长秀美,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格外迷人,皓腕上的饰物反射着月光,如同一串星星围绕着。克雷德将目光凝聚得更远,那是一条金属手链,缀着一颗蓝色宝石。只有米粒大小的宝石竟然能在月光之中透出柔和的青芒,更衬出那只手的白晰秀美。

“祖尔之眼。”鹰开口说道。那应该是指那颗宝石的名字。

龙鹰骑士护卫着狮鹫马车在暴风城之中降落,克雷德目光大致估测了一下,那应该是暴风城的花园广场。那里是暴风城的贵族居住的地方。

克雷德和鹰在篝火旁边又坐了一会儿,两个人各自想着事情。克雷德站了起来,拍了拍斗篷身上的灰尘。

“似乎她并不是能够轻松带走的。看来我需要去那里好好想想办法了。”

鹰抖开翅膀,原地飞了两圈,落到地上的时候变成了一位黑衣男子,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遮在里面。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等办完了自然会来找你。”

黑衣人说完身体漂浮了起来,向东北面的天空飞去。

克雷德看着他飞远,自己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转身向暴风城走去。

临走的时候,克雷德将右手放在背后,食指勾了勾。背后的篝火被一阵猛烈的旋风卷起,压向了中心,四周的泥土像泉水一般翻涌了起来,将篝火的灰烬埋了进去。那里又变成了一片平地,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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