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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旅行者营地

奥妮克希亚最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巨龙形态的身躯十分结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从高空落下的冲击让她昏了过去。奥妮克希亚晃了晃昏昏沉沉的龙头,像是刚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地向四处望了望。看到四周的情况,才突然反映了过来,光芒从奥妮克希亚的全身亮了起来,然后巨龙便消失,又出现了那个小女孩。

树林里的黑影又躲了起来,畏惧着不敢再靠近,用叽里咕噜的语言相互交流着。黑影有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对巨大的眼睛在胸前,另一对小眼睛在头部,两对眼睛四处转动着,看看这,看看那。身后的动静让奥妮克希亚感到奇怪,可是在她回头之前,所有的黑影就又躲藏了起来。

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之后,奥妮克希亚奇怪地摸了摸脑袋,一蹦一跳地向克雷德两人跑去。奥妮克希亚摇了摇克雷德,克雷德没有醒过来,又用手戳了戳爱丽丝的脸蛋,爱丽丝却也没有反应。这下奥妮克希亚才有些慌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四周的黑影围了上来,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也越发大声。奥妮克希亚小心地将爱丽丝和克雷德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

奥妮克希亚没有说话,那些怪物却先走了出来,开口问奥妮克希亚。奥妮克希亚这才看清楚,原来他们并不是有两个头,而是一只巨怪上面坐着一位矮人。巨怪像一只大猿猴,只是没有脖子,脑袋与胸腔连在一起,全身都是厚厚的毛皮,手臂一场地粗壮,弓着身子四肢着地行走,而矮人就坐在巨怪背后的皮鞍子里。

国王谷的四周山脉由于有地底岩浆,所以蕴藏了丰富的矿脉。地精对于各种矿脉有着异常的热衷,所以在国王谷附近驻扎着一只矮人族群。巨怪的食物就是矿石,但是他们没有开采矿脉的能力,所以矮人和附近的巨怪种族一起合作。巨怪帮助矮人开采矿脉,矮人分给巨怪一部分做食物。

巨怪可以帮助矮人搬运巨石和工具,还能作为矮人的坐骑。矮人是战士的高产种族,能征善战,但是却没有任何魔法能力。除了人类,矮人是卡嘉大陆唯一没有魔法能力的种族。而在国王谷附近有一些穴居狗头人,他们生活在山脉的洞穴之中。而矮人采矿的叮呤当啷的声音让他们十分暴躁,于是这些狗头人总会骚扰矮人的矿洞。其中的狗头人巫师会释放一些简单的火系魔法和土系魔法,更是让矮人十分头疼。不过巨怪也会一些简单的土系法术,与矮人配合之后便可以抵抗狗头人的骚扰。

矮人将克雷德与爱丽丝放在巨怪背上,与奥妮克希亚一起朝着矮人的驻地走去。矮人们并没有看到奥妮克希亚由龙变成人的过程,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

“小姑娘,你们怎么会在国王。那里被破坏成得不成样子,真是可怕的力量,你们遭遇到了什么?”

这只矮人族群的族长叫做穆尔,将巨怪让给了还在昏迷鄂克雷德和爱丽丝,穆尔就在奥妮克希亚旁边和她一起走路。虽然奥妮克希亚现在只是一个人类小女孩的样子,但是穆尔仍然还没有到她胸口的高度。奥妮克希亚兴致勃勃地看着穆尔快要到地上的大胡子,呵呵地笑着。

“我们从燃烧平原过来,不小心从空中掉了下来。”

“燃烧平原?不可思议。巨龙,是巨龙?”穆尔夸张地叫了起来,燃烧平原有一个巨龙家庭是所有人知道的,除此之外燃烧平原的空中没有任何生物,穆尔以为他们是遭受到了巨龙的袭击。穆尔说话的时候也粗壮的眉毛和胡须一起抖啊抖的。

奥妮克希亚看着他有趣的眉毛和胡须,笑得更开心了。她以为穆尔是说她是巨龙,于是便点了点头。

“真是难以置信。”穆尔的眉毛耸动的更加厉害了,转过头看了看巨怪背上的克雷德,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在穆尔看来,三个之中,一个小女孩,一个姑娘,只有克雷德才可能是那个可以飞行,又能够在巨龙爪下逃命的强者。穆尔仔细地辨认,克雷德身上的那件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的确是一件法师袍。“竟然是一名强大的法师。”

顺着穆尔的目光看去,奥妮克希亚也看到了昏迷的克雷德,显得很担忧,低着头没了笑容,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穆尔的问题。由于自己的缘故,现在让两人都昏迷不醒,奥妮克希亚觉得很自责。

“放心吧。我们那里有一位很好的精灵医师。他们会好起来的。”

穆尔也看到了奥妮克希亚的担心,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但是身高不够,只能用力地拍了拍自己胸前的盔甲,让奥妮克希亚放心。

“那我们赶快去吧。”奥妮克希亚的确安心了许多。

一队人加速前往矮人的驻地,谁都没有留意森林里一只鹰眼睛一直盯着昏迷的克雷德与爱丽丝。

黄昏的时候,爱丽丝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上面,爱丽丝用手扶住脑袋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缠满了绷带。爱丽丝皱了皱眉头,打量着房间四周。整件房间更像一个圆形的堡垒,一半在下地,一半在地上。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女人,房间很小,在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小桌,但是屋子的四周的挂有一些很简单的小装饰,还有一面古朴的镜子。

爱丽丝掀起了自己身上的毯子,走下了床。自己之前所穿的皮甲整齐地叠放在了桌子上,而椅子上放着一套布裙。爱丽丝换上了布裙,推开了矮小的木门躬身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爱丽丝就看到了围在篝火旁的一圈矮人,他们坐在地上举着像铁皮桶一样的酒杯大口大口地喝着麦酒。其中一个雀跃的身影明显比她们高了很多,特别是矮人们都坐在地上,而那个在不断蹦蹦跳跳的身影比他们高了太多。等到爱丽丝借着火光看清楚,原来那个喝得满脸通红又蹦又跳的是奥妮克希亚。

“你醒过来了。好些了么?”一个轻柔的声音在爱丽丝身后响起。

爱丽丝回头,就看见一位精灵站在她身后。尖尖的耳朵,柔美的脸颊,目光像水一样柔和,让爱丽丝看了觉得十分亲切。

“喝下它吧。你会好受些。”说着精灵将手上那碗红色的汁液递了过来,

爱丽丝接了过来,用手闻了闻,有点淡淡的酒味,还有一点果香。

“这是?”

“这是森林里格罗姆果酿的酒,喝下去你会觉得好受些,今晚还可以睡个好觉。那位法师先生将你保护的很好,你只受到了一点轻微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叫艾玛,是一位医师。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那些药可以让你的皮肤不会留下伤痕。”

“他呢?”一提到克雷德,爱丽丝的表情就有些怪异。

那天当克雷德将查尔斯的笔记递到了爱丽丝手上时,虽然在克雷德看来是那些字正在变化。而在爱丽丝眼中,当她接过那些书稿的时候,一道光明从书稿上亮了起来,将爱丽丝吸了进去。

当爱丽丝适应了光芒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爱丽丝对面站着一位和蔼的老人,正冲着爱丽丝微笑。虽然没有见过查尔斯,但是爱丽丝知道对面这位老人就是查尔斯。爱丽丝没有开口,她现在正在处于一种很奇特的状态。她能够真是感受到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也能够清晰看到眼前的老人。但是她同时也能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正在看手上的书稿的自己,一旁的克雷德和奥妮克希亚,这两个世界叠在一起展现在爱丽丝面前。

“孩子。我是查尔斯。你在这里看到的是我留下的影像。我的生命将会在你的血液里延续,以魔法师的角度看来,你可以算是我的女儿。我的一生都给了魔法,没有任何亲人,我相信你愿意可怜我这位老人。”

爱丽丝不仅在听查尔斯的影像说话,同时也在看着手上的书稿,那些书稿从讲述对泰达希尔、精灵魔法的研究变成了查尔斯的日记,日记里平淡地讲述了关于当年在达纳苏斯发生的一切。从查尔斯说这只是影像开始,爱丽丝不再试图与他交流。

“泰达希尔是一种很有趣的树,我的知识、力量将会在你身上得到传承。我一直希望魔法能够被人类好好利用,然而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实现这个目的。魔法的力量过于强大,人类先要做好掌握它的准备,而不是被他掌握。我能够想象你一定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些不需要我多作说明。”

这时爱丽丝看到外界的克雷德注意到了自己手上手稿的变化,探着脑袋看过来,原本爱丽丝并没有掩盖的准备,听到查尔斯说的下一句话,反射性地将书稿遮盖了起来。

“我留下这份影像,更多的是想和你谈一谈你和我的弟子——克雷德的事情。”

在外界狠狠地瞪了克雷德一眼,在另一个世界的爱丽丝却是面色复杂。

“我知道我的力量将会消散,不过在消散之前我用它换到了一份礼物。我看到了我的弟子,他很出色,也会继承我的志向。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爱丽丝感觉到查尔斯的话很暧昧,似乎言语之间有一种暗示。

“呵呵。聪明的孩子,我想你一定猜到了。不过没有什么命运,只是我坚信,你一定会做出那个选择。我也为你换取了一份礼物,真想亲眼看到你的孩子,可惜我只能留下他的魔法影像了。”

这时爱丽丝的表情很复杂,内心之中充满了各种念头。查尔斯在自己出生之前就算到了自己以及克雷德,并且知道自己会拿到这份手稿。虽然查尔斯说不存在命运,但是这一切已经预示查尔斯可以看到未来的某些东西。而现在他说自己和克雷德。。。

“不要生气。爱丽丝。而且我只是一个影像而已,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发泄在我那个可怜的弟子身上。不过要注意,千万不要让自己心疼哦。”

说完这些让爱丽丝恼火的话,查尔斯还向爱丽丝眨了眨眼睛。正在这时,克雷德正在自顾自地感慨着,“原来我小时候看起来是这个模样。”

而查尔斯告诉爱丽丝,那是她的孩子的魔法影像。

于是,爱丽丝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后来奥妮克希亚打断了爱丽丝的暴走,等到爱丽丝冷静下来,就把那一切压在了心底。至少她知道查尔斯说的对,无论如何,这些都要以她自己的选择来决定,所以没必要让自己为了还有发生的事情而烦恼。不过这些并不是没有对爱丽丝没有影响,至少现在克雷德在她的眼里十分讨厌。

“他的伤势很严重,不仅是这次,之前有些伤口也没有好。我帮他治疗了一下,现在并没有危险,但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艾玛说完笑了一下。

爱丽丝看着她,很好奇她为什么笑。

“不过现在他可能会觉得很糟糕。”

艾玛带这爱丽丝一起去看了一眼克雷德,克雷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除了艾玛的房间里,其他屋子里都只有一张矮人用的小床,甚至说是板凳也差不多。因为克雷德躺在上面除了背部几乎都是悬空的。矮人们又找了几个酒桶,将克雷德的脚放在了上面。克雷德似乎睡得很不舒服,眉头紧皱着。

爱丽丝注意到克雷德的全身上下也缠满了绷带,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你不知道,穆尔族长给他缠绷带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勒死,虽然他已经晕了过去,我在屋外仍然听到他在无意识地呻吟。”艾玛笑着说。

爱丽丝的眉头又松开了,转身出去,艾玛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一笑。其实爱丽丝对克雷德的关心很容易被看出来,而且这种关心是一种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关心,只是爱丽丝出于某种原因去可以隐藏,反而让艾玛容易误解。不过艾玛并没有太在意。她只当做是特有人类的矜持与害羞,通常人类女性喜欢假装毫不在乎。

两人回到了篝火旁,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奥妮克希亚仍在大吼大叫,显得十分欢快。艾玛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佩服,有些好奇。

“她真的是人类么。她可是我见过的最能喝的人类小姑娘。”

“她也许是一条白痴的巨龙。”爱丽丝冷冷的说。

艾玛只当她开了一个玩笑,毕竟这只是一个喝醉了就正在胡闹的小姑娘,艾玛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矮人族长穆尔走了过来,举着一个大铁皮杯走了过来。里面的泡沫不断向外冒,穆尔就伸长了脖子将泡沫全部卷到嘴里或者涂在他的胡子上。

“女士。要来一杯么。这可是最正宗的黑麦酒。”

爱丽丝微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矮人族长的好意。艾玛也在一旁阻止矮人族长,告诉他爱丽丝不适合喝烈酒。

“太可惜了。要向她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女人。”矮人的语气里满是可惜,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将胡子上的啤酒甩的到处都是,然后看向了人群中心的奥妮克希亚,目光里一瞬间充满了敬佩。那是只有看往矮人的传奇英雄库兰德才会有的眼神。

艾玛拍了拍爱丽丝颤抖的手,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穆尔。穆尔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搓着自己的双手,虽然穆尔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理。但是如果精灵医师告诉他他错了,那么他一定就是错了。

爱丽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论,她也不认为矮人的审美能够有可信度,只是她不愿意输给一个小丫头,而且是输在这种理由上。

“对不起。”艾玛歉意地看着爱丽丝,“你知道,矮人眼中的恋人只有他们手中酒杯和铁锤。”

爱丽丝看着艾玛柔和的眼神,压下了自己抑郁的心情。能够让一个矮人认错可是不简单的事情,特别涉及了酒和锻造。

“这里是洛克莫丹么?”

“是的。这是在洛克莫丹的旅行者营地。我们是为了附近的铁环挖掘场,今天穆尔族长带着族人前往国王谷的时候发现了你们,将你们带了回来。听说你们遭受了巨龙的袭击?”

“恩。”爱丽丝没有反驳,虽然不知道奥妮克希亚怎么知道隐藏身份,但是爱丽丝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让人知道奥妮克希亚是一条巨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陆上的种族大多对巨龙存在敌意,因为他们的强大的力量和狂躁的性格。而且希望成为屠龙英雄的人也有很多。

“那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会送你们去暗黑城的。”

“你呢?”爱丽丝是在艾玛的屋子里,艾玛便没有地方睡了。

“最近那些狗头人不太安分,本来今天穆尔族长准备去解决他们,可是发现他们都消失了。今天晚上要防止他们偷袭,我们要在广场上守卫。我不仅仅是医师,还是一位出色的弓箭手。”艾玛拍了拍她腰间的一个硬皮袋子,那是弓箭手的箭囊。

“那么晚安。”爱丽丝便不再多问,转身回到屋中睡下了。

奥妮克希亚喝了许多的酒,直接睡在了篝火旁,艾玛为她找来了毯子。

所有的矮人战士都在广场上小心地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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