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倾泻,满园春色的早晨。
顾优从来没有在一个院子里看到过这么多叽叽喳喳的书生,济济一堂将偌大的院子围得水榭不通。
“好多人啊!”秦楼书院的人被堵在门口进退不得“好像商场大甩卖一样。”
“赢了金榜书生就意味着仕途的平步青云,大家自然挤破头都想试一试,”秦楼一派正经的师表模样,摇着纸扇走到前头,领着大家往里走“请让一让,大家按位置站好,不要拥挤。”
“是秦学士!”
“秦学士?大学士秦楼?”
瞬间的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里,有几位已经装模作样的作起了揖。
“哇,老秦,你很有名诶,好像明星一样,”顾优好奇的张望,大家自觉的为他们让出一条小道。
秦楼心里得意,脸上却保持着矜持的微笑“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曾是大学士,更主要的是我也是这场比赛的裁判之一。”
“诶,不要想太多,”看顾优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每个书院的院长都是裁判,当然司徒不乱是最主要的。”
“那大家都袒护自己的学生,不是乱了套了?”
“你以为司徒是吃干饭的呀,别看他慈眉善目的,他的严厉公正也是出了名的,而且比赛的过程是公开的,大家有目共睹想作弊也难,”秦楼挥手让大家停住“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是。”
大家乖巧的目送着秦楼离开,一见他消失在转角立马大大咧咧的左右张望起来。
“这么多人,是不是天盟国所有的书院都来啦?”
“应该吧,诶?你看那不是咱上次打劫的平安书院吗?”
“嘘,小声点!”顾优瞪了大宝二宝一眼,自己却踮着脚尖看,发现平安书院只与他们隔了几步的位置“还真是冤家路窄。”
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尹段“老尹,你可要加油啊,别输给那帮臭小子。”
“你放心,”尹段笑的自信满满“我可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尹少啊。”
“看你这样子我倒是有点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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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将举行第一场比赛,参赛的同学请拿着各自的乐器到听泉阁准备,其他同学到阁前的位置上坐好等比赛开始吧。”
“是。”
只一眨眼,几乎所有人都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乐器,拿在手上,精神奕奕的大踏步着离开,就连八宝们都人手一样乐器,和她打了个招呼便往听泉阁走。
“不会就只有我一个闲人吧?”
“还有我。”顾良缩头缩脑的从角落窜了出来。
“你怎么不参加啊?”
“我连忆都失了,脑子里还能记得什么呀,再说我也不感兴趣。”
“说的也是,那咱去看看,正好也没人和我们抢位子了。”说着顾优拉着他就要跑。
“等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顾良扭捏着僵持。
“喂,你怎么这么不够义气啊,你的同窗在上面拼死拼活,你要躲回去睡懒觉?走啦!”力大如牛的顾优哪管他的反抗,硬是拉着他来到了听泉阁。
空位上已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顾优也找了个位置坐下,顾良虽是满脸不情愿,却也因顾优一直抓着他的手臂而无法脱身。
“你说八宝他们上去干嘛啊?打酱油?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海战术对不对?不管实力如何,人多力量大,干掉一个是一个!”
顾优挥舞着拳头自言自语,也不管顾良是否在听。
“诶,应该快要开始了吧,你看,评委都入场了。”
一行长须灰髯的长者慢悠悠的坐在了最前排的席位上,其中就有司徒不乱和秦楼还有一位顾优看着也十分眼熟。
“那个是平安书院的夫子吧,切,还是那么臭屁的样子,这样看起来还是咱秦夫子长的最帅了,是不是?”顾优对着转过头来看向他们的秦楼眨了眨眼。
“啊,开始了开始了!怎么都没有人主持啊?喂,你说句话行不行,吱一声让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啊!”顾优紧紧盯着台上。
“吱·····这样行了吧。”顾良丧气的回道。
“乖,好啦,我知道了,等这场结束,我就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你就不会那么没精神了哈。”顾优随意的挥了挥手。
第一个人已经开始演奏了,凄凄凉凉的拉着二胡,不会是二泉映月吧?第二个人抱着古琴上场,断断续续的似乎还没准备好,第三个人,第四个人······顾优听的昏昏欲睡,一个打盹清醒过来时已轮过了大半,比过的人纷纷坐到台下欣赏别人的演奏。
“这哪是比赛啊,更像是考试吧,一点趣味性都没有,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顾优伸了个懒腰“诶,那不是吊梢眼吗?吹笛吗?”
许子陵一身灰色长袍,手持竹笛倒也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只见他微笑着对着几位评委行礼便开始演奏起来。
“也就这样嘛,”顾优嘴上那么说,心里却不再小看吊梢眼“难怪他们书院的人唯他马首是瞻了。”
一曲毕,几位夫子的脸上都有了些笑容,那位平安书院的院长更是有几分得意。
接下来几位顾优都不认识,但演奏的都十分一般,并未留下特别的印象,很快便轮到了秦楼书院了学生。
大宝根本不知道古琴该怎么弹,二宝拿着枝萧,用力吹了几下,害的大家忍不住用手堵住了耳朵,三宝倒是还会点乐器,但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众人看向秦楼的眼神都带着丝嘲笑的意味,秦楼却不以为然,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终于尹段上场了。
“这小子一天到晚风花雪月,会玩乐器吗?”顾优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是尹段一开场却把她震到了。
浑厚低沉的埙乐尽显雍容华贵大方之气,疲惫的听觉因着哀婉、忧伤的古埙曲,铅华洗净,不禁让人忆起遥远的梦,回转于千年绝美惆怅的历史画卷中,豪饮间,簪花仕女裙摆袅娜,起舞而歌····
“虽有风尘之气,倒也不算靡靡之音,果然是混惯了烟花之地的公子,还真有几分吸引姑娘的手段。”顾优拍掌送尹段下台,连顾良也点头赞赏。
下一位不用猜也知道是大神级的梁景川了,顾优闭着眼再一次聆听他的笛声,依旧觉得神清气爽恍如梦中,她睁开眼看众人的神情,发现都如她一般如痴如醉。
顾优叹了口气“真不愧是梁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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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的比赛几乎进行了一天,比赛结果将在第二天比赛前公布,其他书院的人都跑出去喝酒休息,秦楼书院的人却都乖乖的待在一间屋子里。
“大家不觉得这几天的顾良怪怪的吗?”黑漆漆的房间只一盏油灯半明半暗,顾优故作神秘的让大家聚拢“不声不响,阴阴郁郁,沉默寡言。”
“不声不响不就是沉默寡言吗?”四宝不长眼的插嘴,自然惹来顾优赏赐的白眼。
“我是为了押韵!”
“我也发现了,他心情不好啊?还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优优你又欺负他了?”尹段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我欺负他个大头鬼啊!是他因为失忆触景伤情好不好!”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要做什么啊?”
“帮他找记忆。”不等顾优回答,梁景川淡淡说道。
“宾果,答对了!作为同窗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眼见他日渐消瘦郁郁寡欢,我们要帮他解除失忆这个困扰!”
“可我不会诶。”尹段歪着头想。
“我也不会,八宝你会吗?”
“不会。”
大家纷纷摇头。
“傻了吧唧的,这还不简单,六个字,”顾优得意的晃着一根手指“棒击,惊吓,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