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不染的灰白锦衣,随意挽起的玉冠缎带,几缕青丝随风起落,温润的眉眼如湖水平静淡然,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犹如画中仙人堕入凡尘,踏风而来。
这个人的姿色真是·····和老梁有的一拼诶!而且没想到还那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吧,居然就是国师了,还真厉害啊。不过还是我们老梁的小飘逸看着顺眼,这人高贵冷艳的死样子不知怎的让她的后背有些隐隐的发疼。
嘴上那么嘀咕,眼神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这位早有耳闻的著名国师,顾优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仙人却目不斜视,优雅的在离她和皇帝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臣拜见皇上,拜见长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也透着清冷。
“君凉来啦,”皇帝的声音很是亲切,挥手让行礼的凤君凉起身,顾优连忙收回眼神低下头。
“蔓儿,算起来你和君凉也是五年未见了,以前总见你们一起吟诗作画犹如亲兄妹般,如今也不要生分了才好。”皇帝似乎话里有话。
靠,看样子这凤君凉和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挺熟?顾优有些不安,深吸了口气,想着怎么说能不露馅,只好尽量镇定的看向他,试探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公主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凤君凉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他语气幽然似是叹息,嘴角虽然勾起,顾优却没有在他眼中找到笑意。
“人总是会变得,”顾优也似真似假的感叹,不等对话继续下去连忙对着皇帝福身道“父皇,蔓儿觉得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你看,父皇一见到你高兴的都忘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快回去好好歇歇,”皇帝看着她想了想“从前你宫里的侍女都已经不在了,以后就让林楠儿做你的贴身侍女吧,她的功夫也还不错,可以保护你。”
“多谢父皇,蔓儿先告退了。”顾优以她饱览群书以及观察刚才林楠儿的动作得出的经验做出了基本正确的宫廷礼仪,心里顿时十分骄傲,总算全身而退啦!如果忽略背后似有似无的冷冷的目光的话。
“不过这个皇帝听到自己老婆死了就这种表现,果然当年是发生了什么,那个琴夫人才会带着公主出逃的吧,不过不关我的事,只要我一拿到日影石也立马跑路,soeasy!”顾优开心的跳着出了宫门。
“公主,让奴婢来领路吧。”林楠儿神出鬼没恭敬的走到她身边。
顾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端出了金枝玉叶的架子,点头“恩,走吧。”
林楠儿缓步往前走着,十多个侍女跟在顾优身后安静的前行,这个皇宫不知怎么的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或许每个皇宫都是这样?
顾优忽然想起之前林楠儿说的,国师要她杀了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这段旅程已经开始,与自己生命安全有关的事还是要问问清楚,、。
于是十分明显的开始搭话“楠儿呀,这国师以前和我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回公主的话,奴婢不知。”林楠儿也明显的瞥了眼她的身后,语气继续恭敬。
顾优是个明白人,连忙挥手对那群侍女说“大家退后三丈,啊,不五丈,反正越远越好。”
侍女绝对是训练有素,二话不说的照做,谁也没有多吭一声。
“矮油,现在真听话诶。”顾优一把将林楠儿拽到身边“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公主。”
“我有什么好处?”林楠儿一看其他人离得远了,立马路出八婆的嘴脸。
靠,还讨价还价,我是公主你的晓得不拉!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才听老皇帝说以前这公主的侍女都不在了,应该是因为公主逃跑被牵连了,这宫里只怕连个自己人都没有,不然也不用沦落到问这个死丫头。
顾优咬咬牙“梁景川怎么样?”
“什么?”林楠儿的两只眼睛立马放光。
“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就把梁景川送你。”
“送我?他又不是你的。”林楠儿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嘿,话可别那么说,我可是本来要和他成亲的人,你自己也知道老梁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我也是花了好多功夫才把他攥在手里的,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最后他却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以为是什么原因?”顾优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爱情这种东西是要靠手段的,只要你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我就告诉你怎么钓到梁景川。”
“你这么大方?”林楠儿将信将疑。
“矮油,你不过把你知道的八卦告诉我,我都不去探究你说的事的真实性了,你又没什么损失,还很有可能娶个美男回家,多大的馅饼啊你还要犹豫下不下口?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好好想想!”顾优极尽所能的诱哄她“楠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为了梁景川还不够值吗?”
林楠儿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好,我们回房说。”
“一言为定!”顾优马上抓起她的手击掌约定。
“不许反悔!”
‘咻——’的一声,两道狂奔的身影将一群侍女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顾优边跑边在心中忏悔“老梁对不起啊,先把你卖了,你也算做了件积德的大好事啊,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阿门!”
遥远山林中,一位白衣赶路人打了个大喷嚏······
一进房间,不等顾优好好打量自己的闺房,林楠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屋内也没点蜡烛,瞬间黑暗了下来。
“这屋子采光也太不好了吧,才刚下午就这么黑,不是该坐南朝北的吗,我要不要找人来翻修一下啊?”顾优摸索着找到地方坐下,软软的,似乎是个软榻。
林楠儿熟门熟路的在她身边坐下语气有些不耐“公主,咱说正经的,你还要不要问了呀?”
“哦,好,我问你,琴夫人和公主逃走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为什么要逃?和那个兰夫人有什么关系?国师和公主是敌是友?国师为什么要杀公主?他说公主可能会和以前不一样是什么意思?都告诉我,快,人命关天啊!”顾优激动的想像穷摇戏里那样抓着对方的肩死命摇晃,可惜看不清,扑了个空。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啊,”林楠儿嗤了一声。
“大不敬你滴明白!”顾优跟着嗤了一声。
“哦,对不起啊,奴婢冒犯您了,”林楠儿懒洋洋的道歉“公主您的问题虽多,但幸好奴婢平日里耳听八方善于交际,这些奴婢都能回答你,奴婢今日索性顺水推舟做个好丫鬟,把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理个清楚告诉您。”
“呀,楠儿,你真是个尽忠职守聪明果敢的好姑娘啊!”顾优终于趁机抓住了她,想报昨晚的一箭之仇,使出吃奶的力气,晃,却不动,林楠儿,好内力啊。
林楠儿轻笑着拍开了顾优的手,幽幽的说道“请听奴婢细细道来,故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