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半个多月的花魁大赛海选阶段的比赛,在无声无息、不知不觉中,一闪而过。接下来是三天的休整时间,然后,一百进十的晋级赛就要打响。赛程相对来说,不算特别的密集,但也不失紧凑,很有连贯性。
不过,在选拔晋级一百强的比赛中,还是出现了一个对于赵妈妈来说很大,对于秦素素来说很小,对于刘妈妈和刘盛来说无所谓的意外,那就是被赵妈妈寄予厚望的桃红,由于表现不佳,被拒在了花魁大赛一百强的大门之外。
提起桃红淘汰一事,赵妈妈对秦素素就“别有忧愁暗恨生”,是由于她违反了刘盛于她的约定,亮出了写有“淘汰”二字的牌子,而刘妈妈两下里都不想得罪,便把决定权交给了台下由二十一名成员组成的观察团。
虽然,最近几个月与桃红打得火热的徐公子担任观察团团长,当然,很是希望桃红可以晋级一百强。徐公子一个人购买了五朵玫瑰花,再加上三个平时和他比较要好的狐朋狗友一起购买的十五朵玫瑰花,总共才只有可怜巴巴的二十多玫瑰花,而剩下的十七人却购买的五十朵狗尾巴花,两下里一比较,却依然有三十朵花的差距。
按照规则,观察团成员以购买鲜花作为投票,一个观察团成员最高限定可以购得五朵花,每朵花代表一票,玫瑰花代表赞成票,狗尾巴花代表反对票。桃红的赞成票合计为二十张,反对票合计为五十张,继而以三十票的差距与前一百强失之交臂,被无情地淘汰出局。这对于上一届的花魁大赛状元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和讽刺。
暂且不论秦素素存在假公济私的可能性,桃红为什么会招致这么多观察团成员投反对票呢?这就不得不说,她在舞台上的表现以及所展示的才艺了。
海选进行到第七个比赛日的时候,桃红真的是人如其名,名如其人。打扮的也是桃红柳绿,一身绿色的外套,一双红色的皮靴。笑脸盈盈,双颊绯红,不是由于羞怯,还是抹了些胭脂水粉,妆扮而成。用现在的话说,这就叫人工加工而成,却不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现代有不少卖鞋的不良商人,明明是鞋子上留有人造革的诸多痕迹,却厚着脸皮,宣称是真皮制作的。聪明的买鞋者,就会认为人造革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真皮。
尤其是,桃红脸上挂着的非常标致精巧的五官,如同一件经过精雕细琢工艺品,这是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见到这张精致面孔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种美感。男人垂涎继而想霸占这种美感,女人羡慕继而想毁灭这种美感。不可否认的是的、,桃红就拥有这种美感。
不像现代一些年轻的姑娘们,为了追求漂亮,以及追名逐利,在自己的脸上动刀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整容”。有的不仅仅满足于整容,为了配合这张人造的美脸,还不免要做个隆胸,把两座小土丘般的玉峰,往里面填充点不明物,搞成了挺拔的山峰。而生活在三百多年前的桃红,她的玉峰本就坚挺。
台下的两团成员和三位评委,看到打扮的清新淡雅桃红,也都是如沐春风。就连一手把她培植起来的赵妈妈,都禁不住为她今天的这身装扮暗自叫好。
前面不少参赛选手,尽是些打扮的妖艳浓妆,甚至有的都以烈火红唇上阵,更有的在这初冬天寒的季节里,青衫薄纱上阵,冻的嘴皮发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为了配合这些衣容不惊人死不休的选手们,台下的两团成员和三位评委,也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真的是惊世骇俗啊。
本来年纪轻轻的母鸡仔,或许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成熟,或许是为了迎合台下两团成员们的重口味,亦或许是为了能够博得年纪都已经过大评委的好感,非要扭捏作态地把自己化妆成老母鸡来。或许可以迎合本就心存色念得两团成员们,与她们初衷背道而驰、弄巧成拙的是,如此装扮给三位见多识广的评委留下了极其差劲的印象。
以浓妆艳抹和薄衣轻纱登台的选手,除非才艺展现的有木有杨,脸蛋儿和身材又俱佳,才得以晋级一百强。这毕竟凤毛麟角,绝大部分此类选手,都被残酷无情地淘汰掉。倒是,站在屏风后面的刘盛,看着一个个后背和倩影,可不可支。
而以清秀淡雅的妆容登台亮相的桃红,无疑是得到了三位评委印象分,更可况,私下里都是相熟,她倒也显得轻松自如。
可能是表现太过于轻松自如了,当展示才艺时,她竟然随便就比划了两下子,伸了几下胳膊,蹬了几下腿。三位评委看了人手一份的报名册,才知道她跳的是舞蹈,两团的成员们看着桃红在台上胡乱的比划着,个个都一头雾水,有的还在心里打嘀咕: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原本桃红以清新淡雅的形象亮相,给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可是,如此漫不经意地应付差事,当然,让秦素素感到很不快。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桃红投赞成票吧,于是,她在赵妈妈亮出了“通过”的牌子后,就不假思索地投了反对票——亮出了“淘汰”的牌子。好在,她没有动用“一票否决制”的特权,不然,桃红就连由观察团投票的机会都要彻底丧失掉了。可是,结果都一样。
不过,桃红被淘汰的结果,还是让赵妈妈一直耿耿于怀。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赵妈妈就明火执仗地跟秦素素对着干了。凡是秦素素亮“通过”的牌子,赵妈妈不管这名参赛选手表现的好坏与否,都统统地亮出“淘汰”的牌子。
赵妈妈倒是痛痛快快地出了这口恶气,却把这个艰难的抉择留给了刘妈妈。按照“二比一”即可胜出的原则,刘妈妈要是亮“通过”的牌子,就是支持了秦素素;要是亮“淘汰”的牌子,就是站了赵妈妈一边,两难之下,实难抉择。
姜还是老的辣,刘妈妈别看一向为人和善,但是,她还是心思缜密有主见的。如果这个选手表现很合她的意,就让观察团投票抉择;如果选手表现的很差劲儿,她亦交付给观察团来决定,是“通过”,还是“淘汰”,她都不经手,撇的一干二净。
观察团员们也不都是睁眼瞎,他们都出身宦官或者富贾之家,经受过良好的教育,除了喜欢去青楼妓院风流潇洒外,也都胸有诗书。当然,也是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差,投票的结果,当然也是很符合选手们自身所表现的水准。刘妈妈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这么放开手脚,大胆地把决定权下放给了他们。
经过秦素素和赵妈妈几日的交恶,观察团的作用就显得十分突出,每到由刘妈妈不好做决定的时候,都由观察团投票决定。原本观察团的团员们,还以为自己是来打酱油得,没想到,自己拥有的投票权可以决定一个选手的命运,自然,也都非常乐意地购买玫瑰花或者狗尾巴花,积极地参与投票,个个都跟身负重大使命似的。
等到海选阶段全部结束,统计所卖出去的玫瑰花和狗尾巴花时,最终所得的这个数字,让看了账薄的赵妈妈为此咋舌不已。没有想到的是,一共卖得五万三千五十两银子,这是赵妈妈当初连想都不敢想的。
加上这次五万多两银子进账,加上拍卖两团成员资格所得,共计所得十六万多两银子;除去,舞台布置,和大厅内的装饰,以及桌椅板凳,供应的免费午餐等得,成本的大头,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开销,才花费了两万多两银子。
更可况,这才刚进行完海选比赛,就获得了十四万两银子,大大超出了赵妈妈当初所构想的范围。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百进十,还有十进三,三进一的比赛中,还有不少未知的收入。赵妈妈想想都觉得有种“数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
一想到,与秦素素针锋相对的几日,赵妈妈就有点儿觉得不太对劲儿,虽然,不是秦素素直接把桃红淘汰掉,她完全可以投赞成票,让他红顺利过关的。不可否认的是,秦素素间接地把桃红淘汰掉。出于赵妈妈的私心看来,对于桃红被淘汰一事,秦素素的确负有一定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一想到,为此,观察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又给她带来了几万两银子的额外收入,等到赵妈妈冷静下来,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其中必有猫腻。可是,再仔细一琢磨,却发现不出任何的破绽来,事情发展的合情合理,就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看在几万两银子的份上,赵妈妈对于秦素素也少了往日的深恶憎恨。虽然,丧失了一个桃红,还有月娥可以向花魁大赛的花状元发起冲击。
“赵老板,刘盛前来给您送花魁大赛前一百名的名单来了,”月娥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赵妈妈的近旁,欠身福了一礼,心情有几分激动,也有几分喜悦,接着禀告道:“他就在门外候着呢。”
桃红被淘汰出局后,在海选阶段的最后一天,赵妈妈由于急火攻心,感染了风寒,咳嗽的厉害,脑门也出奇的滚烫,就在房中服药养病,没有去参加收官阶段的比赛。评委必须有三个才行,如今缺少了一个,这个突发状况是谁都事先预料的。
在秦素素和刘妈妈的坚持下,由刘盛代赵妈妈担任主评委。毕竟,刘盛是这次花魁大赛的主事人,又有其他两位评委的支持,他暂时接替赵妈妈也算是“曲线救场”,事情紧急,刘盛也没作推辞,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勉强应承了下来。
大赛结束了,秦素素也不能在伊春院多做停留,很快也就打道回府。前一百名的选手名单自然就由刘妈妈和刘盛来整理汇总了。
第二天,花魁大赛一百强的名单整理完毕后,刘盛如释重负,感到一身的轻松。稍作休息后,他就前来给赵妈妈送这份已经拟好的名单了。
“呃,好,快请他进来吧。”赵妈妈这才缓过神儿来,把手中的账薄放在了右手边得茶几上,对月娥吩咐道。
以前,刘盛前来求见赵妈妈时,赵妈妈待他都不是特别的热情,平淡如水一般,这次,赵妈妈却用了一个“请”字。由此不难看出,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刘盛的才华和谋略得到施展后,赵妈妈当然也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等闲视之了。可以说,现在的刘盛就是赵妈妈的摇钱树,必须要生招待才是。
“刘公子,请进来吧。”月娥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到门口处,一改往日地不敢的羞怯,略微低垂着眉头,对着刘盛和颜悦色道。
看来,不仅是赵妈妈对现如今的刘盛另眼相看,就连她的贴身丫鬟月娥,不知道是随着主人的性子,还是发自她的内心,对刘盛也由衷地钦佩。真的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丫头,竟然愣是忘记了刘盛是她眼中的“好色之徒”。
“盛侄儿,请上座。”赵妈妈用手指着与她隔着一条茶几的座位,用亲昵的口吻对着缓步走来的刘盛道。
往日,赵妈妈见到了刘盛,要么直呼其名唤“刘盛”,要么略带讽刺喊“刘妈妈的儿子”。今天,却一改往日的轻蔑地叫起了刘盛“侄儿”。而且,赵妈妈还让刘盛坐在正当门与她隔着一条茶几的座位,刘盛这次真的成了座上宾。
刘盛却一点儿没有谦让的意思,走到与赵妈妈隔着一条茶几的座位上,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一副很是舒服惬意的作死样儿。
“月娥,上两杯好茶来。”赵妈妈待刘盛落座后,对站在一旁的月娥吩咐道。
不一会儿,两杯热茶就分别放在了赵妈妈和刘盛之间的茶几上。以前,刘盛每次来,赵妈妈要么不上茶水,要么,给月娥递眼色,给她沏一把好茶,给刘盛沏一杯普通的茶。而如今,放在茶几两端的都是一铺一样的好茶。
赵妈妈接过刘盛递来的名单,一共两页纸,分别写着五十名选手的详尽信息。赵妈妈看到第一页第一行就是月娥的基本信息,心头不由自主地乐呵着,为了不在刘盛面前露怯,故作云淡风轻地往下看,还时不时地微微颔首。
当翻阅到第二页时,身体僵硬住了,一动不动。眼珠子似乎也着了魔法似的,一眨不眨,盯着手中的名单,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顿时,酸甜苦辣咸五种不同的味道,一起涌向心间。就连,她脸部的表情也是僵硬的。
是的,此时的赵妈妈如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里。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她心中感到是惊讶还是苦涩?预知后事如何,请多多投票票,多多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