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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在妓院(上)

张成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两股气旋在搏斗与厮杀,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谁也不肯就这么轻易的收手。

突然,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两眼一睁,猛滴坐了起来。用微醺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张床上,还盖着两层厚厚的粉红色棉被,而房间里的摆设都极其讲究,家居无不一应俱全,古色古香。根本不想是现代人所居住的,心疑道:我刚才还在军训场上,顶着大太阳站军姿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鬼使神差般的跑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了呢?

这时,脑子霍然闪现起了一段记忆,如同是在放映纪录片,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片中的主演不是张成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刘盛,十七岁的妙龄好少年。此时,清朝康熙七年深秋季节。孙盛是京城伊春院刘妈妈的儿子,一个月前,得了天花病,原本只要在房中歇息,躺在床榻之上,闭门不出,服用一些调理身体的汤药,不出一个星期就可以自行消除的。

可是让刘妈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儿子,染上了天花之后,久久没有退却,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更要命的是,她儿子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最后,就奄奄一息,昏迷不醒了。

平时,都是跟刘妈妈一向交好的丫头春梅为刘盛服药的。不过,在每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刘妈妈都会过来给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喂汤药的。。。。。

纪录片放完之后,张成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不,从现在,他不能在以张成的名字示人了。从现在起,他不再是张成,而是生活在清朝康熙年间的刘盛。

脑海中的纪录片刚放映完毕,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轻盈的脚步声,由于周遭很是寂静,就是掉一根很细的针到地上的话,也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声音是屋外女人的脚步声呢。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曼妙、眉目清晰、瓜子儿脸蛋的妙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想必她就是伊春院的丫头春梅了。

春梅手中稳稳端着的圆形木质的托板上,放着一个青花小瓷碗,里面盛着多半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一把洁白如玉的汤匙紧紧地贴着碗沿。即使,春梅的脚步频率加快,汤药也几乎是静止如水,汤匙与碗沿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摩擦声。由此可见,经过了在伊春院的训练,端茶递水的功夫不可小觑。

在房门被打开之前,刘盛凭借着他在京城这个地界,和一些小混混们摸爬滚打的经验,就踩出了屋外的人,十有八九是进这间房的。甚是激灵的他,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了下来,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就这装模作样的水平,拿个什么华语电影节的影帝,不成问题啊。

如此精湛的演技,神不知鬼不觉地骗个人儿,不在话下,对于生活在清朝时代的春梅来说,足以掩她耳目了。

看着静静滴躺在床上的刘妈妈的儿子,春梅的心里一阵悲喜交加,悲的是,平时在伊春院里,刘妈妈待她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不忍心看到刘妈妈的儿子这副苟延残喘的凄惨样。喜的是,伊春院几乎都是女人,男的也大都是要么是些五大三粗的看门大手,要么就是垂垂老矣的龟老头。整个伊春院,也就他是个称得上是男儿郎。可气的是,私下里,他经常欺负逗弄她的。看到平时里欺负自己的小冤家如同死狗一般卧病在床,心里当然有那么几分得意洋洋了。

随来,来给刘盛喂汤药的次数的增加,春梅心中悲喜交加的感觉就越来越清淡了,转而是油然而生起的恻隐之情,为他,也为刘妈妈。

因为,刘妈妈现在都将近知天命的年岁了,韶华已逝,原本伊春院四大花旦之一的刘妈妈,以前风光无限的时光早已经不复存在,已是明日黄花,徐老半娘。之于妓女这一个行当来说,就算是风烛残年了。这么大的年纪,当然也就接不了客,只能在伊春院的大厅,做些迎来送往的事情了。这后半辈子的生活,可能就要寄托在了他的这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儿子身上了。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如今,刘妈妈挣不了多少钱了,而他的儿子也可能就此失去了。

为了能治好自己儿子的天花,刘妈妈跑了好几个药铺,花重金请了不少京城知名的大夫,他们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天花也是摇头如拨浪鼓,无奈滴摆摆手。看到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刘妈妈悲从中来,声泪俱下,有几次悲恸之后,像发了疯似的,扯着大夫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让大夫离开。吓得一些胆小如鼠的大夫们,只打冷颤,还以为刘妈妈得了失心疯呢,连问诊的酬金的不要了,待到刘妈妈在旁人的劝说下,一撒手,他们就如同大释,赶紧提着药匣子,抱头鼠窜了。

想起这些令人心酸的历历在目的往事,闪亮如斯的春梅,怎能不为之动容,心里又怎能不感悲伤呢!

春梅一只手稳稳地托着青花小瓷碗,另一只手拈起汤勺的尾部,瓢了一勺还冒着热气的褐红色汤药,放在樱桃小口前,轻轻地吹拂了两三下,热气便不再那般滚烫了,这才送于刘盛的口中。

意识早已清醒的刘盛,紧闭着双眼,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连个大气也不敢喘。突然,通过洞开的两个鼻孔,闻到了一阵阵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更贴切的说,应该是脂粉气。这是生活在现代的张成,从小到大都很难体验到得。除了他早逝的母亲之外,再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问女人身上的气味,而且还如此香气迷人。

可是,闻着香气心里美滋滋的不到一分钟的光景,嘴里就流进了一些苦涩的水,凭他现世的记忆,这苦涩的水定是熬制而成的中草药。

平时,张成有个感冒发烧啥的,如同问题不大,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每次饭后或者临睡之前,他都免不了用开水沏上一包板蓝根的。可是,这后世的板蓝根毕竟是经过了现代医学科技加工过了的。药味并不是特别的苦涩,而且,要是仔细的品尝起来的话,还能感觉到这淡淡的苦涩里搀和着微微的甜味。喝起来,当然就不再觉得多么的难以下咽了。可是,刘盛生活的这个时代,人只要是生了疾病,哪怕是你偶感风寒,都是要服用熬制而成的中草药,苦涩的程度不知道比板蓝根要高出十几倍之多哇!

虽然身子是刘盛的,而且他的一些重要的记忆都还在,但是,这身体里的魂魄却是张成的,大脑和思想也就手张成所控制了。

苦涩的草药味,实在让刘盛难以下咽,还未等春梅喂他第二勺汤药,躺在被窝里,装模作样的这个病人就像是后背被针扎了一般,弹了起来。随后,还在刘盛嘴中打转的那一小口汤药,也一下子吐了出去。

从刘盛口中吐出的汤药,大部分都落到了距离床不远的地面上,另有一小部分,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春梅的俏脸上。

刚才还在聚精会神地瓢着青花小瓷碗里的汤药的春梅,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了一呆,几秒钟后,才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更顾不上擦拭挂在脸颊上的一小片汤药凝结而成的小水珠。,霍地站了起来,碗中的汤药顿时,泛起一阵阵的波纹,一滴汤药都未撒出来,汤匙轻轻地碰触了碗沿几下,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往后倒推了两步后,春梅瞪着一双杏眼,吞吞吐吐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听完瞠目而立的春梅的问话,口中倍感苦涩的刘盛先是一呆,心里只犯嘀咕:我的魂魄和进了刘盛的体内,这到底算人还是算鬼呢?!

看到坐在床上的刘盛在发呆,趁着这个当口儿,胆大心细的春梅,先是把碗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走上前来,捋了捋衣袖,伸出一只皮肤白皙的纤纤玉手,朝着刘盛的左脸,扇了一记耳光。

还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的刘盛,根本还不及躲闪,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刘盛终于缓过了神儿,感觉到自己左侧的脸颊一阵疼痛。而春梅下手也忒狠了些,震的自己的手掌都麻木了。

“你,你真的是刘盛哥啊。”春梅不等刘盛开口,一边用樱桃粉唇吹着有些麻木的手掌,一边嗫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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