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什么要跑这个问题,被林雷一路上追问着,炎歌简直是要心神俱裂了。
这不对方刚问完这句话,只见他一个趔趄,手中擎着的那块巨石顿时一阵摇晃,差点没将众人摔了下来。
真是那壶不该提哪壶,你说其他人都在一边安分地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就你这货瞎****,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思绪飞转,只见炎歌急忙将手中石块稳住后,厚着脸皮赶紧回道:“我那天不是急着要拉粑粑吗,所以这才来不及打招呼”
炎歌是真怕林雷继续问下去,只得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要不然照他这种情形跟自己死磕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好在林雷今天也是伤得不轻,很快疲惫如潮水漫过了他的好奇心,来不及问这问那,只见他不一会儿就随着众人昏睡过去了。
见林雷终于可以歇停一会儿,炎歌真是抹了一把冷汗,没他这么折磨人的。
没有了林雷的干扰,炎歌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混搭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只见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林村前进,不过跟上次的落荒而逃不同的是,他这次是有恃无恐的。
坐落在花红绿柳间的小山村里,几缕炊烟袅袅直上,鸡犬相闻,一群头发稀疏的老人斜躺在自家门口的竹椅上,眯着眼,沐浴着阳光,好不惬意。
而在村里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只见一群六七岁以上的小男孩在一个大汉的指导下,哼哼哈哈的打着拳,锻炼体魄。
“羽叔,我胳膊好酸啊,我可不可以歇一会儿,待会再练”
只听一个面黄肌瘦,看上去约莫七岁的小男孩,憋着嘴,一边揉着红肿的小胳膊,一边向着那个指导众人训练的男子求饶道。
林清羽看着已经苦练了好几个小时的侄子们,一丝不忍掠过心头,但是很快又被他掐灭了,心软是绝对不能有的。
只听他严肃的训斥道,“哼,身为男儿,这点苦就吃不了吗?如果你就仅此而已,将来还如何能跟着长辈们进山与大虫猛兽拼杀,难道你想让叔叔伯伯们一边与兽搏斗,还要一边照顾你吗?”
其实这不单单只是针对小豆豆一个人,而是对着那群还身怀侥幸心里的人说的。
作为大荒男儿,他们没得选择,他们必须对自己狠一点,不谈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活着。
因此他们不得不从小就要接受严酷的熬炼,等到十六岁甚至更早,就得准备跟着叔叔伯伯们进入森林深处中捕杀猛兽。
甘于平庸,就只能归于尘土,从来就不存在侥幸。
不前进,不是被别人比下去,而是被自己亲手埋葬。
尽管在不能明辨是非之前,每个孩子就已经被灌输了这种思想,可是他们毕竟还小,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大人们布置的任务,当然值得夸奖。
但是如果不能,那也情有可原。毕竟在他们这个年龄,错的也是对的,他们天生就应该享有赦免权。
可是在这里,不好意思,那是奢侈的,只有理想国中才有的特权。因为生活在一个本身就是扭曲的规则下,在这里对的也是错的。
没有金科玉律的管束,没有人道主义的谴责。在这里,活下去吧!
不经世事的我们总是天真地叫嚷着要自由,而在大人眼中,我们叫嚣的所谓自由,其实也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散漫怠惰说得清新脱俗点罢了。
在追求自由道路上,我们奢求着生活不要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臆想着可以天马行空般,按着自己最舒适的节拍踢踏着脚步炫舞着。
孰不知没有翅膀的自由,那是蒲公英般胡乱地漂流,而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无拘无束的快乐。
因为生活总是充满了诱惑,在旖旎的红尘万界中,如果没有第二者金科玉律、道德规范的约束,第三者苦口婆心的耳提面命、谆谆教诲。
尚且看不破虚妄的我们,很容易走失在花坛锦簇的红花绿柳间,偏离梦的轨迹。
所以想要真正的自由,就请先拥有一双强有力的足够拨乱反正的臂膀吧。
这群年幼的孩子虽然还不太懂什么是自由,但他们同样渴望天性的解放,希望可以快快乐乐的玩耍。
而另一方面,尽管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承受吃苦受累的磨难,但他们也知道要努力训练。
因为千百年来,祖祖辈辈都是按着这条万古不变的足迹一路成长的,他们也要效仿先辈,踏上这条铺洒着汗水的血炼之路。
于是他们都照着做了,但毕竟还是孩子,就算是被大人们硬生生地灌输了那种思想,他们骨子里依然残存着向往着无拘无束生活的懒散因子。
而正因为那磨灭不了的诱惑,所以他们会迷路,会怠惰,这时就需要一个人强硬地替他们拨乱反正,指引他们回归正确的道路。
众人听着羽叔严厉的批评,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而他们刚才也只不过是因为身心俱疲,而被怠惰的原罪趁虚而入。
不过有了羽叔振聋发聩的谆谆教诲,他们不敢再有一丝松懈,而是马上重新回到自己训练的位置,哼哼哈哈的挥洒着汗水。
他们始终记得大人们说过的一句话,“洒下的泪水是播下的希望,不管他日能不能结果,反正今日埋下了种子”
相比于此时的这些七八岁以上的孩子,那些刚脱奶的小娃娃无疑是幸福多了。
他们好像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像哥哥们那样辛苦似的,于是他们格外珍惜为时不多的几年快乐的光阴,只见他们极尽其所能,搅动着一方山村的宁静。
他们最常用的花招的就是,撵着鸡鸭跑,追着狗儿叫。因为他们卖命的表演,村里从来不缺少欢声笑语。
在这个充满着欢乐的村庄里,而此时却有一群焦急不安的妇人,满怀心事地站在村口,翘首以待自家的男人和孩子,时不时只听他们嘀咕着: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是吧,天啊,千万要保佑我们家男人…”
这似乎是村里所有女人的习惯,只要一有空闲的时间,她们就会站在村口,等着他们的丈夫、儿子的平安归来。
从某一方面来说,她们是吝啬至极的,因为她们从来不会把多余的多愁善感放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等家长里短上面,哪怕丝毫,尽管总是缺衣少食的。
粗茶淡饭总是甜。她们的全身心都系挂在了外出的丈夫、儿子身上,那还有闲心惦记这惦记那。而苦难多数源于空虚的心,所以忙碌的她们是幸福的。
一阵轰隆声突然打破了山村的宁静,而且声音愈演愈烈,似乎还是奔着这个小山村来的。
村里顿时一阵躁动,莫非是兽潮暴动,众人惊慌不已。
只见穆老急忙带着村里所有年轻力壮的男丁出来警备,而老弱妇孺则忐忑地呆在村里,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时间没过多久,映入众人眼帘的首先是一块移动的巨石,还没等他们惊得合拢嘴,他们很快又惊悚地发现,原来这块巨石是被一个瘦小的身影单手擎着移动的。
而巨石的上面则是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一群人,只是暂时还看不清来人是谁。
当炎歌不急不缓地出现在小山村村口时,发现前面早就有了一群人全副武装地等候着,不待他说明来意,只见林村之人远远地开始骚动起来了。
“村长,是…是…大雷哥他们”只见一人眼疾嘴快的说道。
“是那个小鬼,没错就是上次那个莫名其妙地小鬼,他怎么跟大雷哥他们在一起”,其实他还想说,大雷哥怎么这么不体面地被,好吧,他词穷了。
理论家与实干家的区别在于前者嘴快,后者脚快。
看着十几个人向自己冲了过来,而且后面还追着穆老,炎歌原以为这回该对我客气点了吧,谁曾想没多久他就很无辜地被包围了起来。
只见一群横眉竖眼的小伙子,舞刀弄枪、弯弓搭箭地威胁着炎歌,“说,你到底把我们大雷哥们怎么了”
感觉着一股夹杂着杀机的寒意扑面而来,炎歌却没有动怒,也不忍心动怒,他们村以前何曾不是如此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呢。
此时穆老已经追了上来,只见他赶紧制止了林夕等人的举动,命令他们放下刀枪,尽管这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颇不情愿,但是平时最敬爱的村长都发话了,他们也只得乖乖的听话。
而后只见他转过身,歉意地对着炎歌解释道,“炎小兄弟,不好意思啊,你别怪他们,他们就是性子急,关心则乱,他们只是想知道大雷他们出了什么事,没什么恶意的”
好嘛,不愧是一村之长,寥寥无几的几句话,不仅将前面的不开心一笔带过,而且还将迫切想知道的也一并提了出来。
炎歌倒是想将前因后果跟众人说道说道,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渲染自己英雄事迹的时候,只见他急忙将手中的事物稳稳地放在地上,叮嘱着穆老赶紧带林雷等人去救治。
虽然猜不透炎歌的行为,不过看着林雷众人一身血迹、昏迷不醒的凄惨模样,穆老也知道耽误不得。
于是匆忙向炎歌告了一声罪,吩咐众人好生招待炎歌后,便匆匆忙忙地跟着众人将林雷等人抬了回去。
对于村长的吩咐,众人不敢违逆,于是炎歌也跟着被请进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