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之间,只有沉默,一算的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而紫烟,这个一向高贵冷漠的女人,现在的眼里满是伤痛。我站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反应。
最后,一算终于开了口:“我知道,千年前,是我不对。我会弥补当年我犯下的过错。”
紫烟听了一算的话,却是一阵冷笑:“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一算叹了口气:“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句对不起。让我们放下过去吧。”
“你能放下,而我却不能……”紫烟的眼里,我竟然看到了绝望,仿佛是对未来的一种绝望。
“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做一个了断了。”一算眼里的那种坚持,让我害怕,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且是我们都改变不了的。
一算突然后退,我这才意识到,他手中出现了一把剑,赤色的火焰包裹着整个剑身,而我体内的赤镰在感觉到那股气息是,也是无比的兴奋,似乎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冲破它的身体。
一算望着我,眼神是只有梦中才见过的温柔。我知道,这意味着我要失去什么。我
“一算,不要!——”我伸手向一算吼道,却发现我身边的紫烟也发出了同样地吼叫。
一算一挥剑,我们之间瞬间被一道红光隔开,大厅的地面也被划出一道长长地沟壑。我和身边的紫烟根本无法靠近。
紫烟一下子跪坐在地上:“一算,我不要了!我不要容器了!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一算,你不要做傻事!我不能没有你!”我试图再次靠近光幕,却被生生弹开,摔倒在大厅冰冷的地面上。我却仍然不肯停下,我只知道,我要阻止一算。
光幕中,一算割裂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滴落在地上的血缓缓汇集,我听不清一算的嘴里在念些什么。鲜血渐渐在一算的脚下浮现出一个奇特的血红光圈,上面的文字是我不熟悉的。一股古老的气息透过光幕传递出来。
跪坐在地上的紫烟突然向疯了似地吼道:“一算!不要!——”
光圈缓缓上升,待达到一算的头顶,终于停了下来。一算的表情似乎越来越痛苦。我趴在光幕前,也不管那股力量灼热了我的手掌。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我左手手腕传来阵阵剧痛,那里一算留下的一丝精血,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险。
那光圈散落下一片红光,缓缓地将一算的身体包容。我看到一算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小莎莎,不要晕血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我早已感觉不到自己一直在滑落的眼泪。此刻,刚才昏迷的炎肖醒了过来,搂住我颤抖的肩膀试图安慰我:“小姐,你不要这样……”
“艾莎,炎肖会好好照顾你的。”一算似乎是尽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你,你不是说……”我清楚的记得一算用恐吓的口吻告诉我,我和炎肖命中相克。
一算微微一笑说到:“傻瓜,那是我骗你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你的有缘人,你们已是几世的恋人了。”
“我不要你走,我不管前世怎样,今生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又一次扑向光幕,却被身边的炎肖生生拉住。
“艾莎,对不起……”一算刚说完,整个人便消失在光环中。
我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被隐没在红光里的一算没有一丝动静。
当阻隔我们的光幕渐渐散去,我和身边的紫烟一下子扑了上去。但那圈奇异的光环却迟迟没有散去。在那一刻的等待,是那么的煎熬。我实在是害怕,待会儿光幕一打开我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也许是一算的尸体,又或者是已经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光圈淡去。而光圈内的那股血腥味,让我一阵心寒。一算的身体,早已不见,入眼的,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球。这就是紫烟口中的容器?用一算身体融成的容器?血球正发出柔和的红光,一个透明的人形,也渐渐的浮现。
是一算的魂魄,从血球里浮现出来。此刻的他,正双眼紧闭,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口。我试图抓住他透明的魂魄,手掌却直直地穿透他的身体。
“一算……”我颤抖着呼唤他的名字。
“一算……”身旁的紫烟紧捂着自己的嘴哽咽道。
一算缓缓地张开眼,那漆黑的瞳孔,还是如此摄人心魂。此刻他的表情出人意料的祥和,仿佛觉察不到一丝痛苦。
“一算,快回血池去!你现在的魂魄极不稳定……很容易……很容易……”紫烟哽咽着说着。
一算仿佛没有听到紫烟的提醒一般,只是直直地望着我微笑。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艾莎,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她。我求求你,赶快离开!”紫烟急切地说到。
一算冲紫烟张口说了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但从口型可以判断,是谢谢。我不知道现在的一算到底有多么脆弱,但正如紫烟说的那样,留在这里,一算只会消失。
“一算求求你,听紫烟的话,离开吧……”我抚着一算虚无的脸说到。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哀求一般,仍是微笑着望着我,而他透明的躯体,也是越来越虚无。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才会离开?!……”
“是因为太眷恋了,所以他才不肯离开……为什么,为什么即使这样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离开你……”旁边的紫烟痛苦地说到。
“是不是一定要你忘了我,你才会离开我?”我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一算虚无的脸,即使我知道,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一算还是保持这那抹温和的笑,直直地望着我,眼里是说不尽的眷恋。
我缓缓拔出发簪,银簪上那股古老的气息,又萦绕于我的指尖。我微笑着望着一算,手里的银簪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染红了簪子,那一刻的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