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只感觉眼前一片明亮。我一翻身,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为什么头那么涨……忽然几个模糊地画面闪过我的脑海:女人被车轮压扁的半边脸,一算被****沾染的脸……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房间的窗帘正大开着,阳光直直地照了进来,温暖了整片地板。我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客厅里的电视似乎正开着。我下了床,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的衣服并没有换,而且早已是满身的酒气。
我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进了浴室。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乱成了一锅粥。母亲从未说过,窥命是一种那么可怕的力量。如果只能预测到,却无力改变,那这种力量还具有什么意义?那一算说的代价,又是什么?
刚一进浴室的门,我便惊呼起来:“啊!——”
只见一算怀里抱着淋浴头,下半身仅裹了条浴巾睡在浴缸里,还是一脸陶醉酣甜的样子。听到我的吼叫,才一脸茫然地揉着眼睛,疑惑地环顾着四周:“怎么了?”
我忙用手捂住眼睛,当然不会捂严实了,指缝间一算蜜色的肌肤在浴室的灯光下分外诱人。再加上昨晚那个吻的作怪,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但心里却仍感叹,这死算命的身材还真是惹火……
“想看就看呗,乱叫什么,打扰我睡觉……”一算无奈地倒头就睡。
“你,你干嘛睡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我索性放开了虚掩着双眼的手,振振有词地吼道。
“你还问!昨天我的床,还有浴室被你吐成什么样了!”一算愤怒地坐起身来吼道,我见一算身下的浴巾有下滑的趋势,赶忙别过脸去:“那个,那个,你带我去你房间干嘛?……”
一算继续蜷缩进浴缸里,无奈地说到:“你还有脸说……你昨晚一直往我房间冲,还说那是你的房间!还吐我一身!我昨晚洗完澡,觉得累了,就随便在这里将就一下呗……”
我仔细盯着一算的眼睛,发现黑眼圈确实很严重,看来昨天被我折磨得够呛。我大方地一侧身:“去我床上睡吧!”
一算一脸不屑的起身离开。
杯热水冲刷过的身体,我的思路也变得清晰。我回忆昨天晚上的一切,窥命时那种恐惧感让我现在还浑身战栗。一种无力感向我袭来,那女人最后的眼神仿佛是责问,仿佛是埋怨,又仿佛是不甘……
“你洗个澡用这么久吧?”一算敲着浴室的门吼道。
“你等一下会死啊!”我关了水龙头冲着门外吼道。
“你不让我等一下会死啊!”一算此话一出,我顿时无语……看来这死算命的斗嘴功力又见长了。我快速收拾完,开了浴室的门。一算早已换好了衣物站在门口。见我一开门,就一溜烟跑了进去,关上门开不忘对我吼道:“把我房间给收拾干净了!现在我一分钟都不想呆在那里!”
虽然对一算的态度极为不满,但我也不得不灰溜溜地跑去收拾,谁让我酒品那么好呢!
我还没开始手头上的工作,便有人敲门。
一开门,就看到雕像般的炎肖矗立在门口。一见到我,炎肖原本紧张的神色略微放松,但脸上似乎带着些许怒气。
“不好意思打扰小姐了。只是昨天小姐突然失踪,手机也没人接听……”炎肖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着我的各项罪行,但我却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怎么,艾莎回家难道不对吗?”一算打断了炎肖的陈述。
夹在两人中间的我,顿时嗅到了一股火药味。炎肖此刻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我甚至觉察到他紧握的指节有些泛白,但他的口吻仍然十分谦和:“如果小姐觉得我打扰到你了,我可以马上离开。”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我干笑着冲炎肖问道:“那个,昨天和宣宣相处得还算融洽把?”
炎肖微微一下,说道:“昨晚相处得很愉快。今天我过来主要是确认下小姐是否安全。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没想到炎肖没有提让我会别墅的事,我愣了几秒,才点头说道:“好……”
门一关,我转身看到一算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不知为何,经过昨天的一吻,一算可以和现在一样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而我却不行,现在我一看到他的脸,那一幕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也许,那只是一算酒后的一时糊涂,可能他根本不在乎和他接吻的人是谁。每当我这样一想,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我绕过一算坐在沙发上,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天……”
一算挠了挠头:“你不会又要问我怎么改名的方法吧?”
听了一算的话,我马上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改口说到:“到底是什么方法?”
每每想到那女人惨烈的死状,我便觉得自己有义务做点什么。
“当我要告诉你,改命之人,很有可能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甚至是更高的代价。你要知道,人之生死,必然是有一定因果或是天意的,如果所有人种下的因都要由窥命人去偿还代价,那这大千世界必会乱套。”一算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那你,有没有试图改过别人的命?”我问道。
一算没有回答,沉默许久后,只是对我说道:“有。”
“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一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我现在也还不知道那代价是什么……”
“那一算你后悔过吗?”
见一算摇头,我继续说到:“你只要把方法告诉我,要不要做,是否值得,那就由我来判断。”
一算意味深长地望着我:“艾莎,你变了。”
“这样不好吗?”
一算嬉笑着说到:“好,很好。小莎莎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后我可以安心出去泡妞了。”
“那可以告诉我了吗?”
“这方法说简单就简单,说难就难。只要寻到事情发生的诱因,并改变他,那命运就可以被改变。但是这诱因是否能寻到,切就看因缘巧合。而且,也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能轻易窥得。另外窥命者是永远无法知晓自己的命运的,别人也很难窥得这类人的命运。在千百年前,人们把我们这类人成为天命者。”一算略微叹了口气,缓缓地解释道。
我坐在沙发上回味着一算刚才的话,发现要改命确实是很困难:“那,这世上是否有改名成功的例子?”
“有,你的母亲。”一算的眼中竟然有些许佩服的情绪。
“那,母亲付出的代价,就是她和父亲的生命吗?”我极为不忍地说出了这个最为残酷的猜测。
“是的。”
“那我的命运是否被改变了?”
一算望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轨迹被改变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我已经无法预测到。”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的沉闷。
“哎!讲了这么多,肚子都饿了,今天中午我要吃肉,恩……就鸭肉吧,红烧的。你快去准备准备。”一算忽然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上发上,耍无赖地说道。
我正欲起身做饭,突然想起一件事:“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一算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似乎知道我要问的问题会极度没营养。
“为什么你每次见了炎肖,就好像以前我家小黄被踩了尾巴的样子?”
一算一听完我的问话,果然是气急败坏:“什么?我向小黄!还是被踩了尾巴?!我,我告诉你,我那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听了一算的回答,我更得奇怪了。
“我告诉你,那个姓炎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扫把星!你们两命里相克,你不要每次见了人家都眼冒桃心!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一算一个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着唧唧歪歪。
我在一算冷静下来之前就快速买菜去,走在路上还不时抱怨:“我今天又踩到他的雷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