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妻比妾大,妻尊妾卑,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宠妾灭宅,不能被美色迷失了本性啊!"老夫人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直射向齐江云。
"娘,我没有......"齐江云面上无辜,心里却冒出一腔怒火,这个丑女人,竟然敢告他的状。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玉芽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走之后府里发生的事情,堂堂一个正二品的将军夫人,竟然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她跟传闻的瑞王府素有才貌并重的那个白玉芽并不符,她配不上作我的夫人,我并不是重色之人,只是我一看她便觉得被侮辱,我最恨别人骗我。"齐江云咬牙切齿,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确实是瑞王爷做的欠缺考虑,"老夫人声调缓和起来,"可是,云儿,既然她已成为你的妻,你就不要再耍性子了,月儿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怀的是我齐家的血脉,我不想让这个孩子有什么事,你懂么?"
"娘的意思是?"齐江云脑海闪过一丝清明,好像有些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
"出生在王府的孩子会简单么?你一味的逼她,看轻她,只会让她慢慢走向极端,若是暗地里使出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老夫人老谋深算,已然成为半个心理专家。
"娘的意思我懂了,可我不会妥协,她若是敢用这些阴损的招数对我的孩子不利,我便十倍的还给她!"齐江云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阴狠的说道。
"我也是防患于未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齐家世代从军,满门忠烈,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老婆子早有心理准备,可前提是你给我留个子嗣!"老妇人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有些恨铁不成钢。
齐江云没有应声,仿佛已经虚心受教。
"你要是还能听进去我说的话,这段日子就宿在正院。"
"一切但凭娘的吩咐。"良久,一个低沉的男声淡淡的响起,毫无感情。
粉墙红漆,绿窗白纱,这便是核桃呆的正房了,屋檐下挂着一排川辣椒和一些干货,院子中间是几两株参天的桂树,里面的麻雀正上下雀跃,婉转啼叫,一派生机盎然的勃勃景象,怪不得梨儿总在感叹,原来是好好的一个气派的正院,夫人住进去该撤的撤,该挂的挂,格调愣是变成了农家小院的调调,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那女人一回来就唉声叹气的怎么了?"核子看着核桃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还时不时的用头撞墙,感觉非常奇怪。
梨儿一边整理核桃破坏的"现场",一边调皮的眨眨眼,"夫人是看到如月小姐才这样的。"
"如月小姐不是和老夫人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么?"核子虽然不怎么出去,但是因着年纪小,下人谈论什么并不避讳他,所以偶然也会听到一些讯息。
"正是,她是将军的表妹,没什么别的特别,就是长得还"过得去"。"说着偷偷的指指核桃,然后对核子挤挤眼睛。
核子似有所悟,可是长得貌美的人有很多啊,比如那个沁月儿,今儿个怎么这么大反应啊,难道那个如月真的那么好看?"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何况那个如月也未必比得上我们家核桃。"看着核桃"滚"完那皱巴巴的被子,核子感觉再这样下去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会被核桃"蹂躏"成这副惨样的,试探着安慰一下她。
核桃听了这话像受了刺激一样,脑袋从深埋着的胸口"嗖"的一下就伸了出来,一位头发散乱,发钗摇摇欲坠的某位夫人哀嚎着:"既生瑜,何生亮?"
"......"核子准备好的满肚子的话都憋死了。
"......"刚觉得自己的夫人有点像正常人一样而窃喜的梨儿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自从老夫人回来以后,核桃就感觉自己的生活规律而充实了起来,每日晨醒,莺莺燕燕们先给她请安,待目送她们走后,她还得颠颠的跑去伺候老夫人,尽尽儿媳的本份,隔三岔五的陪老人家说说闲话,陪着笑,还要学会看帐,打理铺子......总之,怎一个忙字了得!
这一日,吃过早饭,王婆子说老夫人派人来传话,核桃又被叫去陪老夫人叙话,她当然不懂老夫人为何对她是如此"关爱"了,单单感觉有些无奈,每次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闲扯,她总是在听,不怎么说话,也不如如月那么讨人喜欢。确实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为何还次次叫她,一次不落。
"核子,别玩了,跟我去见老夫人。"核桃出门之前想起了核子这一茬,看到核子一手拿着兵书,一手弄两堆小石子来回摆弄,有些担心,这孩子怎么跟同龄孩子不一样啊,不会傻了吧。
核子继续在那依着兵书排兵布阵,对核桃说的话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见那个老太太?我没空。"
核桃听了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一手叉着腰,一手揪着核子的耳朵,"你想不去就不去,你当我这养大爷啊,老夫人已经从别处知道你了,她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不带你见她,我活拧巴了吧我?"
"哎,疼,我去就是了。"他可是佐臣,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往上数多少代可能也找不出他这么倒霉的了,揉揉已经被揪红的耳朵,不屑的撇了核桃一眼,暗自腹诽,还将军夫人呢,整个架势活脱脱一个中年村妇......
出了不长的青阶,便是一个垂花门,门是半掩着,进门是一座太湖石叠成的假山,左右都是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一路向左,走了三五步的距离,就看见一排排开得正娇艳的牡丹花整齐的摞在院子两侧,往里走,正是老夫人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