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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降温

距离维利尔悬浮城万里之外的北方寒冰大陆“弗伦塞尔”上,在这片大陆的最高峰洛克西峰上,一处隐秘的巨大洞穴处两个人影站在悬崖边上。

一个犹如野牛一般壮硕的男人在肢解一头还在挣扎着的寒冰巨魔,他充满爆炸性肌肉的双臂像扯碎一张纸般轻巧地拉断巨魔的筋肉。另一个身穿束网锁子紧身衣的女人在对着一台导力机械自言自语。

“我明白了,辛苦你们了,把那东西带回来吧。”

忍者装束的女性关上了磁导通讯装置,呼啸的狂风夹带着飞雪席卷着整个弗伦塞尔,即使是最耐寒的冰原熊在这里的环境中也会瑟瑟发抖,但是衣着露骨的她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死吧!”男人一拳打碎寒冰巨魔暴露出来的心脏,溅洒出来的兽血让他的身体沸腾。

“钢狼,教主要的东西到手了,你去一趟蔡克特那边接应一下吧。”女人对男人说。

“哦?有架打了!?”被称呼为钢狼的男人对碰了一下拳头兴奋的说。

“听着!这次的任务是确保那个装置顺利到达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去发疯!”女人皱了皱眉头呵斥道。

“切!无聊,净是给我那么无谓的任务。”他表情不悦地抱怨。

“你不去的话我可以考虑让残影执行。”女人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淡淡说。

“去去去,在这里无聊死了,出去走走也好。”钢狼说。

“对了,其他执行者去哪了,我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们那几个家伙了,这里整天就只有你跟残影那个家伙在。”钢狼问。

“千面人和破法者打进了维利尔学院的内部,千臻手在斯卡纳尔活动,巫月那个老家伙在琳恩和那个女人周旋着,其他人则在进行更加重要的任务。”女人有条不紊地细数着,“这次连教主他现在也已经到达维利尔城内部了。”

“伽流罗,你有没有感觉教主他好像一直对维利尔学院耿耿于怀,我们的计划明明都可以避开那里那群危险的疯子的,但是教主大人他好像刻意地把所有事都和那边联系起来。”

“这跟你有关系么?”伽流罗白了他一眼。

“只是好奇而已。”钢狼笑了笑。

“这是秘密。”伽流罗闭着眼转身淡淡地说。

“连我都不能知道?”他沉吟了一下问道。

“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有它的理由,而且某些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理由。”忽然间一个缥缈的男声传来,即使在狂风骤起的同时却也能清晰听闻。

“尤其是这个人是教主他本人的时候,残影已经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钢狼。”伽流罗接过那段缥缈的话。

“………嘁!无聊,我去执行任务了,希望这次能够遇到点像样的对手。”钢狼能明显地感受到伽流罗提到教主时语气变得森冷下来,他脸色白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嚷嚷着抱怨了两声便转身纵身跳下悬崖。

“呀呼!!!”

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但是钢狼却似乎很兴奋,他欢快的呐喊声渐渐地被风声掩盖。

“疯子。”伽流罗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走进洞穴。

“正是因为是疯子才能容易有利用的价值……”那个缥缈的男声再次出现,但是这次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刚才的对话也好亦或是其他。只是在洛克西山峰的顶上留下了一具已经冰凉了的寒冰巨魔的尸体和一面在烈风中剧烈飘动着滴着血泪的眼睛的旗帜。

………

维利尔学院教务处地下三十米情报实验控制室外,因斯坦尼和朗尼站在控制室门外。因斯坦尼拿出自己的身份卡,作为学院里比较特殊的教职工他没必要像其他导师那样使用工作卡而是使用直接记录了他职业身份的身份卡,这个东西可以保证即使在外国也能代表他作为维利尔学院高层之一的话事权。

他放在验卡器前,但是却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

“教授?”朗尼在一旁敦促说。

“卢卡瑟他……这次的火气有多大?”因斯坦尼问。

“教授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教导主任向来生气不是都一个样的么,让他砸砸东西消消气不就好了么。”朗尼悠悠地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没见过那个家伙真的发起飙来的样子。平时他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以前年轻的时候他拆过我的实验室,而且用的只是一个勺子一样的东西,我可打不过那个家伙呀,要不我们……”因斯坦尼面色难看地说。

“哈嚏!……妈的!那个混蛋居然敢在这种时候骂我!?是不是因斯坦尼那头老杂鱼!!?”门那头传出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夹带着能够听闻出来的怒气。

“教授,主任甚至都已经猛察觉到你在周围了耶。”朗尼摊摊手无奈的说。

“那…我是不是该躲一会,等那个家伙发泄完了咱们再……”

“里面随便一台导力机械都能值个几十万金币,中央控制枢纽系统更是没有价钱可以衡量的,任他这样的话……”朗尼说。

“那也总比我们挨揍强吧,那家伙反正扣工资扣习惯了,学校财产归学校的咱们算咱们的,要怪就怪那两个院长挑了那么个家伙管学校的财务和纪律吧。”因斯坦尼头疼的别过脸去。

“教授您怎么一点学院的归属感都没有……好歹你也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几十个年头了。”

“切!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可是我的工资一个月还是只有那么点!!”他气愤的插着手。

朗尼无语的捂着脸,这个二货到底是怎么当上科研院那头的首席导师的,虽然老早就知道那边的人脑子里除了装满了导力机械外就只有犯二和发疯但是现在才见识到他们犯二的真面目,这算是中年大叔对工作的怨念么,他估摸着科研院那群疯子都是被眼前这个万恶之源带过去的。

“教授。”朗尼握住因斯坦尼持着卡的手,脸上没有了刚才开玩笑那时候的随意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我听说过一个传闻,只要给维利尔学院科研院足够的脑洞他们就能创造出连赛恩古皇都能轰成渣渣的兵器,我相信教授您的手上应该有类似的东西吧,拜托了!能够有能力制止教导主任还厚脸皮到不怕他老人家报复的学院里只有您了!”

“我去!那是诽谤,我们那叫科学思维好吧,只有勇于去创新的人才能不断的创造出更加先进的导力系统。………还有你那算夸我还是损我呀!”因斯坦尼对朗尼用那么严肃认真的脸说着那么诋毁他们的话感到很不满,他要抗议。

“毕竟教导主任来去就是扣工资扣奖金停工假,但教授您好像都已经被扣的见底了吧,再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进去吧,我知道您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朗尼笑着点起了一根奈西斯产的雪茄已经打算靠在一旁看戏了,“顺带一提,您们那种科学思维我们通俗的来说管那叫做疯子。”

因斯坦尼耸耸肩,他不想继续跟朗尼争论了,不是一个彻底的科学研究者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人心目中的艺术的,虽然那多少偶尔总会对周围环境造成挺大的影响。

他把卡插进卡槽,炼金合成金属铸造的制动门在“滴”的一声后向上升起。

“!!”然而门刚升起的瞬间因斯坦尼就感受到了面前一股迅猛的阴风掠过,他迅速反应的抬手抓住了朝这边飞驰过来的物体,是一块脸盆大的核子聚能电池。

“老杂物!你怎么现在才过来?!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卢卡瑟震怒的咆哮着,他的眼球充斥着血丝,说话的时候口中居然有夹带着火焰的音暴声跟随。卢卡瑟的身体每一处似乎都有暴起的青筋跳动着,这使得他原本就魁梧的体型显得更加膨胀。

控制室里面其他的研究员看着因斯坦尼的眼神就像看着救世主一样,他们缩在一旁的角落看着卢卡瑟一个人在那里发狂。

“我觉得现在你就是那个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因斯坦尼放下手上的核子电池,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从控制台下面拆下来的。“他这次病发又没吃药?”

因斯坦尼看了眼卢卡瑟的状态脸色阴沉了下去,他微眯起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问向旁边的研究员:“这次他病发又没嗑药?我怎么嘱咐你们的?”

“主任他……这次太突然了,看完从蔡克特传过来的报告后他就直接这样了。”缩在一旁的研究员瑟瑟发抖地说。

他看了眼桌子上那张被燃烧掉了一半的报告书,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上面的内容。

“可恶!老杂毛为什么我看见你的那张脸就不由得向过去揍你一顿!”卢卡瑟大吼右脚猛踩地面,瞬间炙热的赤炎围绕他的全身熊熊升起把他罩在其中。

第九十七号魔力印记,熔火暴君。

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卢卡瑟迅猛地冲向因斯坦尼,带着无可阻挡的强大破坏力。

“唉……”因斯坦尼别过头去避开了卢卡瑟炙热的目光,但是他却也并没有躲开那骇人的攻势,反而轻轻地抬起右手掌对着卢卡瑟。

“吼轰轰……”狂暴的拳头转瞬间便冲到了因斯坦尼的面前,与他软绵绵的手掌碰撞在一起。

几乎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因斯坦尼这螳臂当车的举动让在场的全部人都诧异了,在大家的记忆里这个不修边幅的老教授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当着他们的面战斗过的场景,而反观卢卡瑟在学院里的战斗力可是公认的强大,虽然还不至于和其他那几个怪物比较但是要轰杀一个外表看起来骨瘦如柴的因斯坦尼的话却是完全足够让他死上个几百回了。

只有一个人除外,靠在入口边上还悠闲地吸着他认为口感醇正的朗尼只是稍稍侧目看了眼这边,那双金黄色的瞳孔没有多少的变化,反倒是嘴角处悄悄地扣起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主任呐……吃了教授那么多次亏你还是不长记性。”

众人想象中的血腥并没有出现,研究员们听见那么久了都没有什么动静慢慢地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因斯坦尼还站在那里,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同时像是被固定起来还保持着向他出拳的卢卡瑟。

活见鬼了不成!?难道说因斯坦尼是学院里一直深藏不露的强者不成!?说起来这家伙的魔力印记是啥来着好像还真没人知道。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消瘦的因斯坦尼站在那里用一个手掌接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被固定起来像是黏在了他手掌上的卢卡瑟,周围一大圈的研究员面面相觑地对视着,这一刻他们都懵了。

因斯坦尼是学院里一个一直潜藏起来实力能够对抗那三个S级怪物的想法在他们脑海里油然而生。

“滋滋滋滋……”然而很快,卢卡瑟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他拳头连接因斯坦尼手掌的部位开始居然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层瞬间覆盖了全身,连同他的那件黑色的燕尾服摆也被冻住了。

“咚……哒哒”还依旧保持着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的卢卡瑟就这样变成冰雕掉在了地上。

“哇喔,居然把凝冻枪的中心元件装在了手臂上。教授您是早就打算用来对付教导主任了么,要不是您的手臂是高品质的炼金金属改造的话这一下可是也会把您也冻起来吧。”朗尼微笑着鼓掌,他刚才那一刻也是稍微的诧异了一下,但是看到因斯坦尼手掌心那里的那个微型装置他就知道教授想干什么了。

那种元器件原本是制作导力凝冻枪的最关键元件,但是单独使用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会一次性报废并且释放出来的低温足够让最耐寒的人感觉到透心凉的爽快,至少正常人不会直接用,因为这玩意可不长眼睛,只有因斯坦尼这种改造过身体的家伙才有那个勇气这么玩。

“不是的,上次我用的是雷击排针,那次电了他个大小便失禁。所以这次我稍微收敛了点,不过效果还是不怎么显著呢,下次换轰击爆弹试试吧,反正也伤不了我。”因斯坦尼摘下手心已经发黑了的圆形按钮,就是那么个小玩意如果人为强行破坏的话会瞬间释放超过负一百度的低温,足够让破坏者品尝到自己味道的雪棍。

现场的研究员包括朗尼都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他们不禁默默地为卢卡瑟祈祷起来,怪不得这两个人见面每次都像是准备干架一样,原以为是因为卢卡瑟那个暴躁的脾气,原来一直最阴险那个是因斯坦尼才对。

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外界说他们维吉尔学院是一个疯子的集合所的话,那么科研部那个地方绝对是其中的精神病院,而因斯坦尼是那里的院长。

“哟!混蛋们,那个蠢货的肯安分点了么?”这时候一个哼着调子的男孩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朗尼看着双手插进两边衣袖的副院长从走廊那头像个小孩那样蹦跳过来。

“院长好。”朗尼赶紧吐掉口中的雪茄挺直腰冲他打招呼,在院长神龙不见尾首的无数岁月里副院长就是替代了那个人的位置,某种程度说来茜尔?兰伯特在他们的心目中比维利尔院长要威严得多,当然那是建立在那个僵尸院长不突然诈尸出来冒头的前提下。

“哟,优等生,下次有空到我那里喝茶。”茜尔对他挥挥手,“小胧和小因到了么?那两个整天开会迟到的家伙………哇~”

刚入门那一刻茜尔也是愣了一下,因斯坦尼像个管理者那样指挥着研究员重组被卢卡瑟拆出来了的控制台,卢卡瑟却被变成了一块冰雕定定地掉在地上,眼睛还大睁着。

“院长,你忘了么,胧他不是每次都迟到,那个混蛋是从来没有来过开会!每次卢卡瑟都是由我来对付的!!”因斯坦尼气愤地回头,“我觉得有必要把那个家伙的职阶降成执行员!反正每次都是我们安排那个家伙去干嘛就干嘛的!”

“嘛~小因你不用那么生气啦,胧他或许有重要的事情在办吧,接了合议院那边的秘密任务也说不定呢。”茜尔帮忙开脱说。

“秘密任务?是到您院长室偷您珍藏的冰窖卢森酒还是在埃尔顿的地下赌场玩牌呀?”因斯坦尼气笑了,记忆里那个家伙除了发酒疯以外的时间基本都在不务正业。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婿,或许是躲哪里调戏良家妇女呢,再不然干回他的老本行劫个货杀个人什么的也不奇怪。”茜尔撇撇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妈的,原来我的酒是那个****偷喝的,我说怎么每次舔瓶盖都感觉比之前少了呢。”

“哼,我可没认同过他可以娶我女儿。”因斯坦尼赌气地移开视线。“你们收拾完了全部暂时离开这里,我们有完事需要私底下谈谈。”

“我告辞了。”朗尼转身离开,他不敢想象学院的命运居然一直以来都是交由这几个逗比来决定,都不知道那么些年来学院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留下,待会的话题你可以参与。”茜尔头也不回地说。

“我……应该还没有那个权力吧?”朗尼悬停在半空的脚僵住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由副院长和三名代表学院内部执行系的决策者组成的秘密会议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执勤局局长来参与了?

当学院需要处理重大事物的时候有三个权力机关可以决定行动,由四位在会议中保持平等身份的学院高层组成的内议会和由茜尔还有另外三个国度派遣的驻维利尔外交官组成的外仪会,还有一个就是荒废已久的拥有一票否决权的院长。

“你有这个资格,日后你…你们,执勤局局长,学生会会长帕金斯,执行部部长戴维会替代我们三个老家伙成为执行系的新的领导者。”因斯坦淡淡地说,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和还是冰雕的卢卡瑟,有些话已经可以说了。

“………我明白了。”朗尼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很明白因斯坦尼刚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是某种口头上的预备交接仪式了。

“那小卡呢?就这么留着他放这?”茜尔指了指地上一动不动的卢卡瑟。

“因斯坦尼:先让他“冷”静一下吧,脑子烧坏了需要降降温才行。”因斯坦尼笑笑,轻描淡写地说,他拿起桌子上那份前方传回来的被卢卡瑟烧毁了一半的报告书,但是上面基本的内容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或许我们得先看看更重要的东西。”他粗略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递向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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