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了私企机构之后,杨畅开展了一节四十分钟左右的儿童绘画课程,同来听课的有私企老板张谷力以及三十名儿童的家长,前来的家长大多都是女性,杨畅之前没有接触过培训教育行业,但是由于在课下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也找秦欢讨教了一些为人师表的经验,课中他虽然有些紧张,也出现了几次语句停顿差点衔接不上的尴尬节点,但是年轻的妈妈们都从各个方面对他赞不绝口,这主要还是因为这帮家长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师,仅凭他这幅出众的皮囊和高挑的骨架,完全可以不用脚踏实地地工作,去当个模特儿混口饭吃或者傍个白富美什么的绰绰有余。说到这些见了杨畅口水直流的家长,也不得不怨社会。
杨畅拥有了两份工作,一个月挣五千,另一个每月至少挣一千六,加起来也有六千多元的收入,这对于竹须岛所属的这个经济不算特别发达的小城市来说,初次进公司上班有这样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杨畅的生活似乎燃起了希望。
然而,时事磨人,这天夜里,家里打来电话,母亲用沉重的声音对杨畅说“你父亲病了,赶紧请假回家。”
每当听到母亲说话的语气不对劲,杨畅的心里就如同针扎一般,母亲是个极度感性的人,这一辈子都把自己定义为悲剧的角色,虽然父亲对她极好,可她很少承认自己拥有幸福的人生。
杨畅收起了这些天来快活的笑容和轻松的心情,一边收拾需要换洗的衣服,一边把自己的心情丢入了一个深似海底的黑洞。
医生对杨父病情检查的结果作了说明,因为几年前过度饮酒,酒精损伤肝细胞,引起肝病变,现在已经发展为酒精性肝硬化,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最后可能导致肝癌。药物治疗作用不大,医生建议直接做肝移植,这项手术的费用大概要二十万,但杨畅的父母住的是租来的房子,家里无一值钱的家产,父母一致都说,一把年纪了,不治了,能拖就拖吧。
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杨畅下决心要担起这份责任,他手头上的存款不到两万元,朋友也都混得不比他好,能借钱的地方就是都算上,也凑不出十万,这天晚上,他住到了父母那边,父亲和母亲睡在里屋,杨畅睡在客厅,客厅里,母亲帮他铺上了厚实柔软的被子,但是他整夜未眠,父亲倒是睡得很香,头天夜里八九点就开始打着晴天霹雳一般的呼噜,一直睡到早上五点才睡醒,母亲则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夜里又说身上痒,要起来洗个热水澡,洗完澡之后,母亲还是接着翻身无法入眠。
这个家杨畅有几个月没有回来过,这一离开之后再回来,家里竟少了往日的温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难。
杨畅早早起床之后,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与父母告别,并让他们不要担心,他说他有办法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