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双手抱拳,沉重的喘息着,看他脸色不佳,右臂上还潺潺的流着血。
二当家收起那一抹异色,面对着那人,未及多做思考,就已跨出了步子,边走边道:“走……”
来围追堵截苏霁瑶几人的都是这帮湍水贼人中最为壮硕,武力最为高深的。要应对,的确颇为不易。
不过说来,苏霁瑶并不知道淳于晋这人底牌,却知道,隋玉这人虽说鲁莽,可那一身武力却也不是盖的。
只是这帮人太过凶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三人与之对抗,却是难分胜负。
苏霁瑶担心苏白光被人抓做质子,遂一直将之带在身边,行动起来受了不少的制约。
待淳于晋将一人劈倒在地的时刻,他身上也受了些刀伤,这些有刀伤的地方汇聚起来,流了不少的血,看着鲜血直流,煞是可怖。
苏霁瑶也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本想置之事外,护好自己与苏白光的小命便好。可这么一看,发现情况已经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心里便有了更深的算计。这时却也不宜在多做算计,遂心一横,催动“瞬移”
淳于晋劈倒那人落在地上的大刀成为她的目标,她将双手一摊,眸中怒意顿起。
大刀飞速落入她的掌中,她握起刀柄,看也不看,直接对着来叫嚷的人劈头一刀。她的动作也不是毫无章法,脑中回忆着“破碎”的心法,沿着那样的思路,她又起一刀。
“破碎”在于操控,修炼起来虽说没有见血的杀伤力,却是十分轻盈的,对于苏霁瑶,她本就身姿灵巧,得了“破碎”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这样看着轻飘飘的一刀,杀气人来却是毫不含糊。
湍水贼人见她来势凶猛,个个向她扑来。淳于晋怎肯放过,他同隋玉将几人堵住,断了他们进犯苏霁瑶的路。
这时,苏霁瑶的眼神对上一人,那人蔓延着的杀气直击她。她邪魅一笑,眼神一变。那人瞬间浑浑噩噩,掌中飞刀立起,杀气更甚,直到膨胀。
眼看着就要冲来,苏霁瑶却笑得更加风雅,这风雅在这般杀戮场中却更加的妖艳,更加的邪魅。
淳于晋瞪大了双眼,脚下正在不遗余力的奔过来。
“千允才,你做什么?快点离开。”
苏霁瑶纹丝未动,淡定的领着一把滴血的大刀,一只手还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
血案就要发生,淳于晋来不及阻挡。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向苏霁瑶冲来,却并未将刀落在她身上。
淳于晋仔细瞅着,却发现,那人还真是与苏霁瑶擦肩而过。
他疑惑了,他震惊了。
不过这时却不是有旁的心思的时候。
隋玉也已经顿了下来,手中的利刺落着血,发出妖冶的光。可他却并未动作,直直的看着某个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原来,突袭苏霁瑶的那人正在强硬的袭击着自家的人,看着那劈砍的劲头,似乎比杀他们的时候更狠。
苏霁瑶看着像是已经预料到这一场面了,这时的她将手中的刀撇在地上,自己抱了苏白光屈膝坐下,还盘了个腿,那样子像坐她们家热炕头一样舒适。
那人嘴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惊叫,眼眸里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鲜红。
咦,白光?
苏霁瑶玩闹过了头,这才想起苏白光还是个孩子。这时再遮蔽她的眼睛,已是为时已晚。
遂也不再纠结,观察着那孩子的表情。
苏霁瑶害怕看到的情形并未出现,那孩子格外淡定,像是看戏一样随意。这倒叫苏霁瑶震惊了。在她看来,这孩子如此淡定,与她哭着要吃的那般场景可真是不太一样。
“你不害怕?”苏霁瑶问道。
苏白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问道:“哥哥,为何要怕?白光见过不少死人,比他们惨的太多了……”
苏霁瑶一时无语,面对着这孩子,她总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这孩子太聪明了。她想。
被她操控的那湍水贼人,这时已经将来伤害他们的湍水贼人砍杀完毕。
转瞬间,落在苏霁瑶刀下,间接死于她的人比比皆是,苏霁瑶没有再数,却也知道,她这般行事,已经害了不少人。
但那又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全力驱之。这是她的信条,是影响她一生的信念。
淳于晋信步而来,即便浑身浴血,却依旧风度翩翩。
隋玉冷着脸,仔细探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的躯体。一个个,毫不嫌累的仔细探着他们的鼻息以及脉络。
翻看完最后一人,确定他们绝无反击之力之时,他开了口:“已经全部毙命……可以走了。”
淳于晋看了一眼苏霁瑶,点了点头。
苏霁瑶却是看着那个已经自刎的贼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人虽说被苏霁瑶操控。可凭借强健的意志,他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也正是因为这丝清明,他眼睁睁的见证了自己残杀同胞的血腥场面。
心里已经知道无力与这几人对抗,也没有做些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于是便毫不犹豫的拔刀自刎了。
苏霁瑶自问无愧,却还是觉得双手沾满鲜血,分外难堪。
事已至此,她已注定逃不出杀戮。如此,却还是步子沉沉的踏向马车。
那马车毫发无伤,他们这一群人却个个挂彩。
“阁下……你既已来,何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亮了相,也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堵我们至此。”
苏霁瑶捏着嗓子,话说的阴阳怪气。
那人笑,却是跨了出来。
正是湍水寨二当家,身边还跟着回去报信的湍水贼寇。
苏霁瑶看着他冷硬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身体一阵发寒。
“你们几人,杀我这么多兄弟,该当何罪呀?”这是一句疑问句,却被二当家将尾音一挑,深深多出几分阴寒的气息。
苏霁瑶是谁?怎会因此退缩,她将苏白光放在地上,踱步到二当家面前,说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何必?我同家兄途经此处,莫名其妙遭人袭击,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来叫嚷了?怎么,我们还非得等人家来杀我们,还不能反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