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瑶冷笑,一个人冷漠无耻至极,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好……我如你所愿……”苏霁瑶冷笑,扭头便离开了。
慕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猛地将身旁的桌子掀倒在地。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包括她放在桌子上打算刺激苏霁瑶的那块,沾了血污的帕子。
“小贱人还敢跟我叫嚣……来人……”
一丫鬟走过来,默默的拾起了掉落在地的血帕。
“是的,夫人……”
“将帕子送给齐允安,放在门口找个东西压着就行。别被看见了……”
哼,沾满了死人的血,我偏膈应你,贱人。我孩子死的时候不知你怎么想……
苏霁瑶一晚上都无法入眠,她一直在回想起那个可爱孩童天真的笑脸,回想起那个孩童被滚烫的烛火烫的咬牙死撑的倔强。
她突然痛恨这里,痛恨齐府,痛恨慕流。
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年齐允安死亡时的无奈,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这么多年的步步惊心,每走一步都艰辛无比,双脚踩着湿滑无比的青苔巨石,被那干涩磨得痛彻心扉,每一次都是深重的灾难。
该哭还是笑,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更直接的拯救她一生荒唐的命运。
再或许,她的死亡,根本就是忧思过重,抑郁而亡了吧。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无神的双眼出门,看到了压在门口的沾满了血液的帕子,经过一夜的风干,本来的鲜红已经化作暗黑。
苏霁瑶却看出了当中的炙热无比的心跳。
这是来膈应人的吗?
苏霁瑶冷笑,默默的将帕子揣到怀中。
过了一会儿,淇奥带了衣服过来,该是齐远山不遗余力重新定制的一套鹅黄色长裙。将衣服套上。任由淇奥休整造型,替她描眉装扮。自己闲在一边打盹,只是每一次的合眼,均被梦魇惊醒,到后来,她干脆放弃了。
收拾好之后,苏霁瑶被淇奥搀扶着坐到了莲花大轿上,今儿个是受百姓朝贺之日,齐远山也会出来陪同。至于慕流,苏霁瑶想着,昨天哪一档子事儿,她估计会出来凑热闹看自己笑话的吧。
果然猜的不错,一出府,苏霁瑶就看见了慕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无甚感觉的冲她点点头,明显的看到了她抓着丫鬟的手狠狠一捏。
苏霁瑶笑,不去看她。
这一忙,又是一天,这一天下来,苏霁瑶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好不容易勉强撑过去,又接到了慕流的要求全家团聚的提议。
也怨不得苏霁瑶瞎想,现在无论慕流做什么,她都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完全没有心思应对,故而连齐远山的面子都没顾忌,派人去说了一句就休息了。
慕流还差人来请,只差把她拉出去呵斥一顿了。可惜,她现在只有在齐远山面前乖巧,旁人根本无所顾忌不得。叫淇奥在门口守着,谁来也不许进……
虽说得了些怨言,不过她乐得自在。
一波一波的人来了离开,来了离开,均被淇奥一一挡了回去,这一个晚上她睡的极好,尽管此刻的她为很多事烦恼着。
这件事她没当回事,就那么过去了。
后来有一天,齐允怀提起来,她才知道,当时的慕流脸色臭极了,阴沉的如同被鬼怪附身的怪物,连带着对齐允怀他们几个也没什么好脸色。
齐远山同她说过一些话,无非是叫她待慕流尊敬一些,想也不想也是慕流在齐远山面前说了些她的事儿。否则以齐远山那眼见儿,那是万万不会在女人堆里讨嫌的。
以后的生活按部就班,虽也经历了些磨难,不过苏霁瑶都没当回事儿,她也不在乎了。眼下她厌烦极了莫名其妙的斗法争斗,只想找个机会赶紧回圣世。
她甚至想自己跑路,直接去闯了。只可惜这个念头只是微微一动,便很快被她否定了。不说她现在没那个能力,就算真有,也绝对不可以冲动,圣世政局远比大兴复杂,她去了完全就算添乱,做不了别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莲迹还不认识她,她受不了他将她当做陌生人,那种感觉叫她浑身难受,就是想一想也觉得心痛难耐。
这日子一天天的照过,她倒也不会随意出门惹乱子。她现在就好比名流巨星,走到哪里都有人尾随,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到处都是注目礼。饶是她烦不胜烦也什么没办法,只得就这样担待着,不过倒是也有些好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至少不敢太明目张胆的针对她,她的安生日子倒多了许多。
到了十五岁这一年,齐远山对她的倚重已经到了一定地步。算算时间,离现代的她穿越过来也越来越近了。
她在焦急中等着那个日子的到来,越等心越不安。因为这也意味着齐允安该殒了。这事情该怎么演变,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她甚至无法形容这当中的关系,乱七八糟的,叫她都有些晕了。
这一日,她同齐允怀打算出府逛荡一趟。可刚走到前厅就被涟洏截住了。
她本是带着淇奥的,涟洏进府也有了一段时间,这丫头办事儿也算是沉稳,可今天不知怎地,脸色极为不自然,慌乱之色异常明显。
问询之间,苏霁瑶才明白,原来是齐远山丢了一封很重要的书信,贼人狡猾,在院里跑了几个弯儿,居然在莲花小筑附近失踪了。
苏霁瑶的第一想法便是慕流有问题,可基于她沉静了许久,倒也是有些不敢肯定了。
涟洏说,慕流得了齐远山的命令,于是带着人到处搜,这么一搜,第一个开刀自然就是莲花小筑的主人齐允安了。
苏霁瑶一听就知道事情棘手,恐怕这就是那个转折点了。
“走吧……”与齐允怀对视一眼,快步往回走。
到了莲花小筑,这里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包括慕流本人,甚至连齐允珍、齐允倩也在。
她信步向前,朝慕流行了个礼,施施然的说道:“母亲,何事这么兴师动众啊?”
眼神毫不避让的看向慕流,轻轻一笑。眼神转了转,又征询的看了看在慕流身边的齐允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