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个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个天才,但也绝对不会想到她分析利弊能这么的精准到位。
回想起第一次见这个孩子的场景,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会如迦叶和尚所说的那般神奇。
也正是这一次事情,他突然涌上了更深的念头。
“允安,你既如此说了,那父亲便给你个机会,便看看明日,是否会有如你所说的状况……可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你们母亲的这顿责难是少不了的……私自出府……也不是小事儿……”
这还真是个狐狸,明明有了别的计较,偏装的大义凌然,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慈父似得。苏霁瑶鄙夷,却是躬身答是。
如此这般,也算将事情揭过了。
不过,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解决,她也不敢懈怠。
与齐远山告别,几人去找了慕流。不知怎地,苏霁瑶的眼睛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到了慕流院子的时候,她已经遣退了一众无关人员,却只剩三个魁梧大汉还有几个丫鬟婆子。
看那架势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苏霁瑶想也明白,这估计是想借题发挥,要给她立规矩呢。
苏霁瑶也不吭声,静等着慕流发话。
倒是齐允珍有些惊恐的看着慕流,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严肃。
那长长的指甲依旧红的亮眼,只不过多的是断折的一枚随意扔在桌面,而她故意不看这几个孩子,话也不说一句,只是随手舀一杯茶,烟雾朦胧,细细啜饮着。
“夫人,您的指甲还疼吗?”
一婆子轻轻捏住慕流的肩膀,小声问道。
慕流噗嗤一笑,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而将杯子搁下,去了快娟帕拭拭嘴,一番休整确定状态无碍,才开口了:“指甲断裂……也就一阵儿的疼……可这藤条打下去,可得疼好久呢?不知道……”
她刻意一顿,笑的温和婉转,却是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个遍。
“不知道你……允安,你可准备好受这钻心之痛?”
苏霁瑶也不惊讶,她就知道慕流绝无好意。尤其是刚刚她的眼神,虽是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个遍,可定在她身上的时间明显要长一些,而且,那当中的意味深长明显昭示着不怀好意。
慕流向来说一不二,齐允珍吓了一跳,率先跪在地上,质问道:“母亲,您为什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允安,您不该先问问……”
“大姐,你下去……”齐允怀推推她,打断了她的口无遮拦。“母亲,这次事情我们都看到了,您不该责罚允安……或者,您不该只责罚她一个人,至少的,我们也是当是人之一……”
慕流嗤笑,红红的手指甲微微翘着,嘴唇一抹嫣红弧度美好,只是,那出口的冷潮如同钻心的寒冰,冷的令人揪心。
“你们这是在责骂我不识好歹……”
“孩儿没有这个意思……”齐允怀跪倒,回答的不卑不亢。
齐允慧早被吓傻了,脚软的几乎瘫倒在地。
“那你想说什么,这个丫头到处惹是生非,还敢要求着你们带她出去,这回府没几天就捅这么大篓子,以后还得了?”
“母亲……是我要带着她出去的,您怎么可以诬赖妹妹……”
齐允珍气不打一处来,母亲严厉,可平日里只要不犯错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允安还那么一点儿,怎么被她说的如此十恶不赦。
“不管大姐的事,身为男子汉,这事儿就是我带的头,与她们没有任何干系,母亲要罚也请罚我,别因为些小事折辱了您。”
“哟……”慕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倒是情深似海,倒学会个互相维护了?”
清冷的眸子闪出几分厌恶,慕流走了过来,慢忽悠悠的用长指甲抬起苏霁瑶的下巴,温温柔柔的渗出几分笑意。
“允安,母亲也是爱你的,只是……你不该调皮,让大家替你收拾烂摊子,来来来……咱齐家向来奖惩分明,母亲会叫这几个下人们小心些的,你别害怕,忍忍就过去了……”
这便是闵世一一直认同的,想要报答的母亲……这般做戏,如果真的是个小孩子也许看不出来,可慕流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成年的灵魂。苏霁瑶看着她这般嘴脸,心头怒火直冒。
“母亲……您不能这样……”齐允珍大叫,却被一直稳稳站着的丫鬟拉了下去。
“大小姐,请安稳一些……”说话不带一丝温度,叫人瘆的慌。
齐允珍挣扎不过,怒气冲冲的大吼:“你个贱人放开我……快放开我……”
“允珍,怎么跟着允安出去一趟,连这等污言秽语都学会了?”
慕流放开苏霁瑶,眼睛一挑看向齐允珍。
一听这话,就连齐允珍都觉得大事不妙,急忙闭嘴了。
这母亲,明摆着就是针对允安,只要一有不对就全推到她身上,刚开始只以为是无意,这说的多了,自然也能看清些不同寻常。
齐允怀气恼,却是不敢随意出声了。
本以为会一直沉默下去的苏霁瑶却是悠悠的开口了。
“母亲切勿生气,允安不好,甘愿领罚,只是……这刑罚危险,恐惊扰到您,请你稍稍躲远些,请这几位来行刑吧……”
“允安……”允珍、允怀气急,急忙呼唤。却被苏霁瑶的摆开的手掌打断了。
“这才是母亲的乖女儿……”慕流满意的笑笑,迈开步子坐了回去。却是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满足的样子。
“来吧……二十下,不多不少……你们可得注意着,我姑娘细皮嫩肉,要是留了疤痕,为你们是问。”
慕流一拍桌子,眼神扫向众人,在触及苏霁瑶眼神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温温柔柔的,与之前的记忆重叠,可不就是个和蔼可亲的温柔母亲?
很快,有婆子搬来了凳子,苏霁瑶也不用他们按着,自己倒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