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怀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安国示好,皇上又不能没什么表示,就派了使者前去,结果那安国女帝偏就诬赖我国使者偷窃,皇上和众位大臣商量许久决定反击。”
“二哥,你怎么想?”
“嗨,这事虽说不好说,却也就那样了,这仗一年又一年也没个停,受伤的总也就是老百姓,我还说什么呢,眼看着大兴日渐颓败,照这样下去,我看呐,全完喽!”
苏霁瑶点点头,说:“的确,不过……我们这片大陆几代人,包括我们从未踏足过的圣世在内,多久了,一直是这般不分不合的状态,实话说,真的够了,也的确该好好打一打了,不然蠢蠢欲动的这么多年,几时是个头?”
“三妹,对不起,之前,我一直都在小瞧你……”
“二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三妹有事想请你帮忙。”苏霁瑶眼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庄重,只等齐允怀点头。
齐允怀见此,没有丝毫犹豫。“三妹,咱们兄妹几个就别见外了……”
“二哥,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是也请你仔细认真的听完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见齐允怀点头,苏霁瑶又说:“我这几年过的真是心力交瘁,父亲的栽培,民众的爱戴……我总是……你知不知道,我总是有愧疚感。包括这次淇澳为我而死……二哥,我相信你也明白,父亲的心思,而且……我到底是不是所谓的莲女,你也很清楚。我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我……想离开齐家。”
齐允怀叹息。
“你如此想,我的确始料未及。正如你说,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你能舍得了家人吗?而且,要离开,谈何容易……”
“家人有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苏霁瑶深深地看着齐允怀,又说:“我做这样的决定早已经过了深思熟虑,二哥,我很信任你……”
“我知道……离开也罢,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要不是母亲……我想我也要离开吧。三妹,我会帮你想办法,在这期间,你什么都不要做……”
本以为苏霁瑶答应,谁知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齐允怀顿觉惊讶,心中像爆炸了一样。
“二哥,安国大战,让我去吧!”
“什么?这怎么行,那是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二哥,没人会想到我在安国吧。”苏霁瑶根本不理会齐允怀的劝说,她活动活动酸软的筋骨,又说:“我猜皇上派你招揽人才吧,我也参加就好了……”
“你是说,你要让皇上亲自派你到战场?”
“没错,等我到了安国,一切就由不得这边人做主了。”
齐允怀不免震惊,说道:“你说的容易,自古就没有派女子出征的先例。你又不懂武,出了事哪能担待的起……”
“二哥,你不是说因为我的受伤,百姓们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嘛!我相信,皇上现在正盼我死呢。”
“呵,瞧我这个笨的……我倒忽略了皇权至上了……”
苏霁瑶轻笑,有一点飘忽。“我如果投了拜帖,他想办法也会派我去呢。”
“那百姓呢,百姓反弹了又怎么办?”
“他会让我假扮男子吧。大家心照不宣,百姓什么都不知道,等确认我死了,再随便安排个死因,一切就拍板了。说到底,百姓良善,不会想到这些的……”
齐允怀还想劝说,苏霁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二哥,世间之事,没什么不可能的,试试就什么都清楚了,你也不用劝我,出了事情我也不怕。”
齐允怀未说出口的话化作一声叹息。“三妹,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好好休息,写好了拜帖,就给我送去……”
“好,二哥,谢谢你。”苏霁瑶笑道。
“不用谢我,今天你说的话,让我刮目相看。”
“二哥,你这个倾世公子也名不虚传。”苏霁瑶面带调笑,凝重的气氛渐渐和缓,齐允怀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呀,刚夸你,你就上脸了……算了,饶你一命便是,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忙去。”
齐允怀生在齐府风光无限,可就是怕人当面夸他,见苏霁瑶连损带夸的,好不羞涩,一转眼功夫就跑没影儿了。苏霁瑶只得摇头……
外头风光正好,苏霁瑶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去以后,只觉一阵轻松肆意。她如果没有猜错,那位被诬蔑的使者,正在安国皇宫享用丰盛的餐点。她笑,果真,越来越好玩儿了啊!
这日,天色暗暗,颇有些冷峻之感,眼看天气转凉,苏霁瑶的伤势也在一天天好转。
自从那日与齐允怀的一番谈话确定了自己所思所感之后,她开始提笔写些什么。几日过去,纸张也用去不少。
水萼向来安静,身边又没了吵闹的淇澳,苏霁瑶这里变得冷冷清清。
“啪……”苏霁瑶将笔重重一搁,大声唤道:“水萼,进来。”
水萼就在门外,只要轻轻一声,她就能听见,不知为何,苏霁瑶这几日唤人的时候总是弄出很大声响。
“小姐,奴婢在。”
苏霁瑶将写好的东西折好,塞到一信封里。用心的将其粘起来,还仔仔细细的吹吹,然后再在封皮上书:允安诚书。
“给你,把这个帮我呈给二公子,小心些。”她将信递给水萼,想了想,又安顿“别让别人看到,知道吗?”
水萼将信揣在怀中,正色道:“是,奴婢定当不负嘱托。”
苏霁瑶满意的点点头,说:“你去吧。”
水萼走后不久,涟洏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像是跑的很急,喘息声吧不断。苏霁瑶递过去一只杯子,涟洏很是受宠若惊。
“谢小姐,奴婢是来请您出去的。”说罢,接过杯子,小口的抿了抿。
苏霁瑶不紧不慢的问道:“什么事?”
“小姐,是大公子来请的,府外聚集众多百姓,外面守卫实在没有办法了。”
“好,知道了。”苏霁瑶将面纱裹在脸上,起身的时候还有些踉跄,只得涟洏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