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晋面色如常,看不出所以,反观隋玉通身黑衣,眼神如刀犀利,轮廓似钢筋硬朗。偏生嘴角含笑,生生融化了那一团冷气。
暗潮涌动。
这是气度的较量,两方各自打量对方,你来我往,好生热闹。
终于,齐远山一笑了之,打破一室沉积。
见此,那二人对视一眼,隋玉开口:“右相大人好气度,看来我们今儿个来对地方了。”
“哈哈,言重,不知二位前来是找齐某何事?”齐远山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二人清楚,却不得当面点穿。
“右相大人,您是明白人,我就不和您绕圈子了。”淳于晋一个眼风扫向隋玉,隋玉当即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淳于晋见布包递在了齐远山手里,又说:“我乃不峰三王子,家国遭祸,我被那歹人陷害,不得已逃往贵国。您看,这是我的小小心意……”
“卿曼……好东西。”齐远山将那布包里的褐色物什轻放在桌上,亲自为淳于晋添了茶。“齐某谢谢二位割爱。”
淳于晋忙道:“这不敢当,大人,这不过是个见面礼。我可是还有更大的礼要送给您呢!”
“哦?”
“大人,您的才能在我看来应该远不该止于此,我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直说了吧,我希望大人您可以和我们合作。”
听淳于晋之言,齐远山面色不变,像是根本不在乎似得,站起了身。这才开口问道:“三王子爱戴,齐某倍感荣幸,只是齐某是忠诚的大兴守护者,你这个意思倒让我这把老骨头陷入不了义啊。”
“莫不是,您不信任我?那我想您大可不必,我的后盾是整个不峰,助您一臂之力于我而言轻而易举啊!”淳于晋也不急,一口一口的品着茶,慢慢吞吞的分析着。
“恕齐某直言啊,三王子你说到底只是个弃子,如何能助齐某得了那位子?”
淳于晋大笑,“大人,我如若一点底牌也没有,又怎敢大言不惭的来找您呢!”说罢,他扬起右手,他的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纹饰怪异的戒指。“以前藏得很深,现在可终于拿出来了啊?”
齐远山见那戒指,瞬间呆滞,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传说中的封龙戒。
不错,这便是圣世二代门主晏无欢掌管下的封龙戒。一代门主就是那个传奇人物安洵玉。这封龙戒已经数失传百年,不想它的主人竟是不峰的弃子。
要说这戒指那真是厉害了,封龙戒主人掌管十万精兵,被称作封龙军。该军四散各地,个个能力卓绝,相传只有那一们晏氏子女才能得封龙认主。
莫非?
齐远山像是不敢相信,久久不得言语。
淳于晋又笑,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这枚戒指,说道:“我母亲正是晏氏旁落的血亲。当年之事不足为奇,晏氏家道中落,为了不使宝贝流落外人之手,故将我母亲秘密送走,于是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三王子果真好手段,你只要有心,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我齐远山这老命,看来齐某是不得不帮你了啊!”
“错,我们这是互利双赢,您登大宝,我得不峰……兴许某天,连圣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齐远山沉吟片刻,心思转了又转,终于答道:“好,既然如此,齐某人答应三王子便是。”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只是齐远山却突然顿住,又问:“三王子,齐某还有一点疑惑……”
“哦?但说无妨。”
“齐某所做所言自认天衣无缝,为何你却……而且能与你达成一致的相信不止我一个,又为何三王子你独找齐某?譬如方太尉……”
“要问为什么,实话告诉您,我是猜的……”
齐远山像是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岂料淳于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右相大人不必自谦,您自有我等晚辈所景仰的卓绝能力,至于那方老太尉,不是同道中人啊!”
齐远山不断回忆起淳于晋当日说的话,总觉话里有话。可看那封龙戒,又不得不动心,盘算来盘算去,考虑着怎么将这小子拿捏在手里……
“老爷,宫中来人,请您入宫一趟,正在外厅候着呐……”
齐远山点头,吩咐道:“把这东西送到三小姐那里去……”他说的正是淳于晋送来的卿曼。
黑子忙称是,小心的将那布包裹好了,弓着身子前往内院。
齐远山换了官袍后,跟着来访的公公一齐入了宫。
皇家庭院,肃穆庄重,可今天的气息竟像是战后生灵涂炭之后的压抑。这令齐远山心里打了一颤。
宫人行色匆匆,御书房里的怒吼声声穿透了结实的墙壁,齐远山状似惶恐,跪倒在御书房之内。御书房内已经坐了一众官员在屏息以待,气氛煞是沉闷。
皇帝白睿绅一副头疼的样子,见齐远山来,总算松了口气。
“爱卿,你可算来了,快快,请起……来人,给右相赐座……”
“皇上,臣斗胆问一句,是发生了何事,惹得您如此愤怒……”
白睿绅眉宇间又有愤怒之色,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此事让他气闷许久。他将一封密信递交给齐远山,说道:“朕派遣到安国的使者,被扣押了……”
齐远山看着信件,不禁眉头紧锁,双眼难掩愤慨之色。“皇上,这等荒唐事也真亏那安智淑说的出来……我大兴的高级官员怎会贪图那一亩三分田地,做出偷窃这种事情。”
“朕不信,你不信,全大兴的人都不信,安智淑此举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朕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几个都说说该怎么办?”
“这……人家都骑在我们头上了,皇上,直接打吧,也好救出黄大人。”此人是兵部尚书娄万庭。
毅公方中鹤连忙反驳道:“不可,放在以前我们一定予以利刃还击,只是现在不峰新主,一切还不稳定,我们贸然行事恐给他人可乘之机。还有那芙蕖太子也在虎视眈眈,难保突然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白睿绅认真的听着,见二人说完,说:“漓然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