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苏霁瑶讶异,明明已经……摄魂已出,为何没有效果,她开始急切。臂膀上的疼痛越发剧烈,她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坚持,一定要坚持。她不断的告诫自己,额头上,身上,无论何处早已大汗淋漓。另一刀落下,这次是砸在了她的腿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是不愿放弃自己那仅有的保命的摄魂。
天边的那轮血红的落日,仿佛是带着沉沉的叹息,只可惜,苏霁瑶什么都看不见,她已经疼得失去了力气。
一刀又要落下,苏霁瑶闭上了眼睛,那双眼睛……恨意太过强烈,她没有办法控制他。
“铛……”
突响的几声,苏霁瑶慌忙睁开双眼,只见大春儿的刀落在一旁,那大春儿不知为何躺在地上直打滚,不一会儿竟然已经晕了过去。苏霁瑶来不及多想,挣扎着,匍匐着,那刀就在眼前。
一直不停的,哪怕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哪怕血肉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哪怕衣襟破败,也一定要……
终于,已经碰到了,马上……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她侧躺着,努力够着那刀刃,只是,这么一瞬间不禁没有触碰到,反而越推越远了。
不,不能气馁……
一次次的尝试,却是一次次的失败。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泪已经流在了心里,太疼了。
“在那里……快。”
“后面的人跟上,务必保护好三小姐。”
踢踢踏踏,那声音像是英雄们沉重的呼喊。苏霁瑶笑了,笑的苍凉,笑的悲壮。哪怕已经灰败的失了本来的面目,却还是带着烈烈笑意。
这一刻,这位女子开始了真正的蜕变,哪怕,这条路注定白骨皑皑,哪怕这条路注定鲜血淋漓,哪怕喋血天下都在所不惜。
“小姐,小姐……”
淇澳,终于来了。苏霁瑶深深地叹息。淇澳不顾齐允怀,直接冲在了苏霁瑶身边,那把刀就被她踢了开来。
“小姐,你怎么?”
那淇澳见她如此,却是哭了起来。泪眼磅礴,心疼,不安交织。苏霁瑶会心一笑。
“放心,我命大着呢……”
未待她说完,那淇澳就扑在了她的身上,这时,齐允怀已经将那大春儿提了起来。
“得了,快帮我解开绳子。”
淇澳呆呆傻傻的,这才将这恼人的绳子解开了去。她扶着苏霁瑶,看她腿上深入骨髓的伤口,吓得再次哭了起来。
齐允怀一直没有出声,其实心里也是心疼万分,这时吩咐道:“都傻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轿子抬过来。”
要说他也是细心,带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需要轿子,这下刚好。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惊变突起。
那一直昏迷的大春儿竟然苏醒了过来,因为士兵没有注意,他很快便挣脱了他们的束缚,飞快的捡了那把被淇澳踢开的刀,就这么直直的向着苏霁瑶奔来。
这时,已经躲闪不及。
齐允怀一个惊呼,苏霁瑶也已经瞪大了双眼。
本以为必死无疑,这时也已淡定从容,不料,那淇澳……
“淇澳……”
那刀刺穿了淇澳,苏霁瑶满脸鲜血,不可置信之感瞬间侵袭了全身。
苏霁瑶浑身都在颤抖,恨意蔓延着,侵袭着。仿佛那些伤痛都不存在似得,她站了起来,那眼睛像是泣了血一样的死死的盯着大春儿。那是看着猎物的一双眼睛,却又那么幽寂凄然。
直直的,将手伸了出来,秒瞬,在无人注意到的瞬间,她的手竟然死死攥住了大春儿的头发。
大春儿像是被人控制的木偶,头皮要被撕裂般。
苏霁瑶就只是狠狠地攥着,没有多余的半分表情。像是嘟囔,又像是控诉,她说了一句:“你看,我也可以很轻易的要了你的命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敢动我的人。”话音未落,动作开始。
猛然,苏霁瑶拖着大春儿撞向墙壁。
一声,两声,三声……骨骼碎裂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苏霁瑶仿佛是没有觉察般的,将已经痛到失声的大春儿扔到地上。
“很疼对吧?像你说的,好戏还在后面。”
她像是地狱来的使者,那人梗在喉咙里的痛呼,是她卡在嗓子里的刺,一定要将它拔出来。
“二哥,给我把匕首。”
齐允怀未及多想,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就飞到了苏霁瑶手中。她动作很快,大春儿开始尖叫,像是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却凄厉,又像是厉鬼般,疼的不停的打着哆嗦,喘息声沉重。他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开抽搐痉挛。
那一声声的尖叫叫齐允怀不忍再看,忍不住开口道:“允安,给个痛快吧,淇澳见你如此,会死不瞑目的。”
苏霁瑶怔忪,她突然想到淇澳那灿烂的笑颜。她又看看已经被挑了脚筋的大春儿,长久不语。只是默默的执刀刺入大春儿的咽喉。
失了精神,身上的疼痛忽然回归全身。她觉得茫然。
齐允怀默默吩咐众人,自己去将苏霁瑶抱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妹妹,看着这个明明狠厉却又孤独的妹妹心情万分复杂。
很快的,这里便收拾干净,那些杀戮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夜幕已临,寒月戚戚,这么静冷的时间,没人注意破庙外不远处的二人真是好不清闲,那可不正是莲迹云竹主仆二人。
“主子,您为什么不去帮她。”
莲迹笑笑,说道:“谁说没帮的,我不是扔了石头嘛!”
那云竹还是有些疑惑,“不是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看那小婢女很不错,这么死了多可惜。而且您说要来看看,这人在您面前伤的伤,死的死你都不动分毫,这是为何嘛!”
“这人啊,总是要长大的,也许这样能带给她蜕变,我相信也是不错的。”莲迹默默敛了笑意,看着那个方向微微失神。
“可您也看到了,那女人狠厉起来真是……”云竹想起苏霁瑶将那人脑袋像皮球一样玩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