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珍悄声说道:“谁人不知安国大兴那是血海深仇,也不知打什么主意,依我看,必定不轨。”
“允珍,女子不该妄议国事,尤其是在这位面前。”齐允慧拉拉齐允珍的衣袖,悄悄指指白睿绅。
齐允珍不以为然“大姐,你就是迂腐,女子如何?今时啊,不同与往日。”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
一女子开口问道:“皇上,臣女心知女子不该妄议国事,但是作为大兴子民臣女还是要说一句,安国此举意欲如何我们都不清楚,只望皇上您能多加小心。”
“这人是谁?”溜神的苏霁瑶问道。
“你不认识她?就是工部侍郎何振荣之女何燃啊!”齐允珍有些狐疑,又说:“这可是王都有名的才女。”
苏霁瑶撇嘴“有点远,看不太清嘛!”我能跟你说实情吗?切,显然不能。苏霁瑶悄悄嘀咕。
“很远么?”齐允珍一脸疑惑。
何燃说完,不动声色的退在一边。倒是一位粉衣女子笑意满满,像是十分自信的说道:“诚然居心未知小心为上,但是我大兴岂会因此失利。再来皇上深谋远虑还怕贼寇来犯?倒不如放宽心走一步是一步方不失大国体面。”
“方柒妹妹所言甚是,臣女也认为皇上龙威必然得以震慑贼寇。”此人苏霁瑶倒是识得,相貌到不算出众,胜就胜在那一身独特的气质,当朝老臣孙太师之女孙文。孙文一说那名字,绕是苏霁瑶陌生,却也知道那粉衣女子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方中鹤方太尉之孙女了。要说这方中鹤,的确是国之重臣,早年带着血毅军为大兴平定了无数次叛乱,声震八方,有言:宁见阎王,不见毅公。毅公正是他的封号。
改日定要结识一下这位方柒,苏霁瑶心道。
众人走走,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上元湖。上元湖毗邻公主府邸,据说是因为白睿绅喜得长公主绅晔,决意将长公主府建于这福泽深厚的上元湖,后来又见几位公主均机灵可爱,和长公主相处极为融洽,倒是把这片土地都分给了公主。
没错白睿绅最疼爱的女儿就是那位体弱多病却异常聪慧的长公主绅晔,正是皇后许嘉晔所出。
“这海美人,朕本意赐给公主们观看把玩,但一想大兴这么多年多亏了大臣们的守护,众位也是付出了许多支持,朕如果小气了,倒叫天下人笑话了,今儿个就作了主先让众位欣赏,也算是圆了朕的愧疚。”
苏霁瑶看白睿绅一副慈祥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还如何做想了。干脆也倒放弃了脑中那股紧紧环绕的警惕,学着众人看起湖中的海美人来了。
淇奥倒不知为何生出警惕来,她低头,悄言“小姐,奴婢觉得这里静的不同寻常。”
苏霁瑶却是没有听见,欣赏的看那“海美人”。
果真是极美的,石器所制本无性命却偏偏生出一片艳色。像把圆蛋掏空般的雕工精致的软塌置于湖中,湖面些微浸过软塌,那美人就卧于软塌之上,艳丽十足却不显低俗,明明姿态妖娆,却添了几分纯真的趣味,到底是国宝,这般情景,堪堪让人惊叹。
“这海美人确实精妙,臣女听闻此物在不同时刻有不同姿态呢?”方柒开口道。
白睿绅笑笑,倒像是和蔼的老人“你倒是有几分见识,的确,现在众位所见就是其中一种形态,只有在此时此刻才有此景,其他时刻不过是合拢的金蛋,不见其精妙啊。”
说罢,不知是有何机关,圆蛋空余的那方竟满满合拢形成一个完整的金蛋。
“看,金蛋合拢。要知,天时地利人和,任何条件都不能缺,才能看到那番美景。这也是朕让你们留宿的原因。”
白睿绅叹息“好了,走吧……”
“啊……啊……”
尖叫声凄厉可怖,众人好不惊慌。
这是?苏霁瑶一瞬惊颤。莫非?她顿时有所领悟,这正是昨夜莲迹所说的情况,也明白了他说的“陷害”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一想不禁生出一身的冷汗。
“倒像是四公主那边的动静。”孙文如是说。
白睿绅并未多加考虑,抬脚就往贤玉宫走去,一行人深知皇家秘闻不可随便探听,都识趣的没跟上去。倒叫苏霁瑶焦急不已。缓了半刻,努力定了定神,告诫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是惊吓的回了宫寝,不过却也坐的安生,倒没真傻的去探听虚实。
就这样慌慌了半日,也不敢贸然请辞,等着白睿绅的通牒,不过这半日是想了许久,好歹是想明白了许多。
那日自己一时不忍,罚了那几个不知好歹的畜生,引了人家心生不满,又不敢直接害到自己头上,这便是整个事情的起因。至于经过:由于不满加不敢,便想着陷害自己,特意选了不甚受宠的四公主玉贤加害之,怎么加害不知道,给自己下毒那必然是什么乱心力的怪毒,让自己恍恍惚惚乱飘,在找几个奴仆作见证,一切水到渠成,等着被砍头吧。
不过,再不受宠的公主也是皇家的人,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今日思虑过重倒叫她忘了,陈俊所说的那些个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排山倒海而来,苏霁瑶心中只觉阴云密布。
“小姐,皇上差人来请。”
这么一想该来的果然就来了。这下淇奥来闯,苏霁瑶虽说一顿,却还是坚定的站了起来。
窒息,绝望。这个房间里每一寸角落都是压抑的,地上已经跪了遍地的人,想哭又不敢,只能沉着嗓子默默流泪。
从苏霁瑶踏进来的一刻起,心中的恐惧感就开始摧残她的每一寸血脉,只能僵硬的硬着头皮的跪拜行礼,口中喊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
“皇上叫臣女前来?”
“是你吧?是你吧?”玉贤像是青面獠牙的厉鬼,张牙舞爪,恨意漫延,仿若直要把苏霁瑶啃食干净般。“一定是你害我如此,父皇,父皇,报仇啊!”她摇着白睿绅的手臂,哭泣,呐喊,通红的眼睛带着森森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