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瑶似乎已经看到了身后无数目光再似有似无的向她投来利剑,心里早就苦不堪言。
“谢太子殿下。”
下边齐允倩拉拉慕流的衣袖,悄声问道:“母亲,皇上这是干什么,怎们上来就先夸三姐一通呢,一会儿奇物展,齐府如果拿不出像样的,这让三姐如何。那帮妒忌三姐的人又要说道了。”
“总不该是坏事吧,允倩,安静一些,看看皇上要干什么。”慕流目光沉沉,眼睛一直看着那个方向,似有担忧。
皇上却是什么都没干,只是让死霁瑶坐了下来。苏霁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宫宴正式开始,苏霁瑶没什么胃口,浅浅尝下就不动了。她无意中注意到,离她不远的公主席,一女子一杯一杯的灌着酒,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白睿绅育有六位公主,这便是那骄纵的四公主玉贤公主。只是到底何事让她如此旁若无人的饮酒,完全不顾尊客。
左相夫人申巧惠见她出神,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立时说道:“允安,不必疑惑,玉贤她因向皇上进言被斥责,这才刚从寝宫放了出来。心情想必不好吧。”
苏霁瑶看她,想了想又问“进言?”
申巧惠稍稍看了下四周这才又说:“允安,这事我也是无意听到左相嘀咕有可能做不得真。听说啊,这玉贤是苛责皇帝的奇物之策还有你莲女的身份。似乎是觉得太过神乎,认为一个大国不应相信这些神鬼之说。我看啊,小孩子想法。”
听申巧惠如此说,苏霁瑶感慨。这世间哪个不信神鬼之说,这玉贤倒令人刮目。她笑,说道:“也难怪,怎么可以质疑皇上呢?”心中却是沉沉。
突然,玉贤站了起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白睿绅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生气,却碍于贵客面子不得发火。他瞪了眼安静坐着的玉贤生母清妃。清妃低头,看着像是害怕极了。
许嘉晔温和的问道:“玉贤,怎么了,贵客在此,修耍些小娃娃脾气。”
未等玉贤说话,旁边的五公主长安却开口了,“四姐可能是见我们大兴繁盛,皇家其乐融融,所以心情太好有些忘乎所以了吧。父亲母亲莫要责怪。”
白睿绅听闻此言才心情才稍微好转。
这时莲迹也说:“是啊,听闻……”
没等莲迹说完,玉贤却灼灼的瞪了一眼长安,开口便骂“你懂什么?这里何时轮的你说话。”
长安呆住万没想到玉贤会当众给她个不是。旋即羞愤低头,再不出声。
“放肆,玉贤回你的贤玉宫去。”白睿绅大怒。
清妃猛地抬头,眼睛竟泪光满满,她盯着白睿绅,说道:“皇上,你……”话未说完,却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到,“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玉贤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要说什么竟也完全想不起来,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对不起父亲。”然后昏昏沉沉跌坐在凳子上。过会儿才站了起来,躬身一拜,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这边,苏霁瑶满意的笑笑。原来正是她那摄魂起了作用。她看着白睿绅发怒,因为听申巧惠的一番话,心里不忍看玉贤继续虎口拔牙,便出手帮助。只是,这事看起来又另有隐情,否则清妃不会那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正当她暗自满意的时候,她却感觉到有目光在看着她,像是好笑像是探究。
苏霁瑶想想,装作漫不精心的样子,瞟了一眼那个方向。
哈,莲迹。
话说这也的确是个危险人物呢,苏霁瑶也看他,一个隔着面具,一个隔着面纱,二人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睛了看到了疑惑。
莲迹忽然一笑,缓缓的缓缓的又缓缓的,伸出了他的手,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
靠,苏霁瑶突然掉了刚夹起的鱼肉,恨恨的的瞪他一眼,再不看他,无论莲迹怎么盯她,瞪她,她都完全无视。
只是,那块被碾烂了的鱼肉是怎么回事?
玉贤回到自己的寝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她明明想当着芙蕖太子的面指出圣世的不轨,想着父亲怎么也不会要自己的命,于是便拼命的灌酒壮胆,可这话怎么到了嘴边就成了道歉的话了,她很是疑惑。
唤了婢女雨儿,心情却怎么都好不起来。
“雨儿,我要洗澡。备好了就向以前一样不用在身边伺候着了。”
那雨儿闷声答是,踩着碎步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玉贤就泡在了热气袅袅的浴桶里,她舒服的靠着,微闭双眼,过了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竟然睡着了。
另一边,奇物展早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这时是工部侍郎何振荣带来的四绝书,这书奇绝,就连苏霁瑶也曾听闻几分。正是当年圣世第一代圣主传奇的安国女帝安洵玉组织能人编纂的古籍,分为琴棋书画四绝。只是失传已久,后人多数未见过它的真实面目。
莲迹确实沉稳,听见来物,却并未多言。
白睿绅却是眉毛一颤。“何大人好本事啊,四绝都能带来,想必是受了不少苦难吧?”
“臣,不敢。”何振荣似乎眉有喜色,只听他又说:“这书称为四绝,琴绝,棋绝,书绝,画绝。每一绝都精妙有加,臣有幸获得,但一想皇上才华横溢,一定很是喜欢,故而敬献给皇上。”
“何大人一片心意朕很是感动啊!”白睿绅点点头,从太监手中接过四绝,拉了莲迹一同观看。“芙蕖太子想必对四绝定有了解吧?”
莲迹摇摇头“皇上,这四绝出自圣世不假,可毕竟百年已过,这书流落许久不曾得见,故而我也是不甚了解的。陛下天威震天,这书啊来的真是时候。”
“是啊,皇上,想这宝贝失传已久,今日祥和之夜降临于陛下手中,真真是大吉啊!”
听许嘉晔如此,赞和声不绝于耳,何振荣真是有些喜出望外。
“朕明白,何大人你先坐,朕要好好想想该赏你什么。”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工部尚书赵丹带着用布巾裹好的物什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