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口,辣的苏霁瑶一眼的泪。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本以为的世外桃源,原来也逃不脱阶级的斗争。湍水……只有死人才能安宁。例如赵斯琴……
第二天一早,苏霁瑶潜入岑默的小屋之中,岑默那厮兴是早就猜到苏霁瑶的动向,故而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苏霁瑶。
苏霁瑶毫不客气,“哐当”一声将岑默面前的木椅踹到在地,嚷道:“二当家,您昨日跑的快,今天可该给我个说法了吧?”
岑默笑。仿若没有被她这个态度所影响。
只听他说:“苏霁瑶,你说过的事情我都考虑过了。”他默默起身,将倒地的椅子扶了起来。
又说:“只是,这湍水却终究是生了朽木啊……你知道的,我不能让斯琴生活的地方再生了黑暗。”
“所以你想如何?”
“我们湍水有了朝廷的细作,我若不防,这偌大湍水定将毁于一旦。”岑默忧心的将迷信递给苏霁瑶。
苏霁瑶却没有急着打开,反倒问他:“朝廷既然已经找到了湍水的营寨,那么为何不派兵攻进来,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的确……”岑默肯定。“我之前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所以便放出风声说我们这里有不峰的密宝封龙戒……如若号令天下,那安国完矣。故而,安智淑不敢轻举妄动,她只敢打听清楚事实,才敢派兵前来。”
“你还真是好算计,如今安国局势动荡,不峰皇族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派人过来一探究竟,小部分潜入的特务又被你暗杀,嫁祸于安国皇室。不峰皇室担心计划暴漏,也不能寻仇,于是各自猜忌,嫌隙暗生。如此这般,两国终有一天会狗咬狗,好不精彩。”
岑默笑着点点头,又说:“你还忽略了一点……”他可以一顿,等着苏霁瑶的回话。
苏霁瑶笑而不答。
“哎,看你的样子,也应该猜的差不多了。不错,圣世那边也是一方势力啊。我不知道圣世为何突然入世,还想挑起整个合洲的灾难,偏偏这些国君们个个昏庸,我都看清楚的事实,他们就是不明白……”
一听到圣世,苏霁瑶的脑海中有顿时出现莲迹那家伙的臭脸,不禁皱了皱眉。
她叹息一声,吐出心中的话语:“圣世冒充不峰投了好处给受灾的安国。而条件就是和不峰合作打倒大兴。大兴自然不能受这种冤枉气,和安国大打出手。安国是时候和不峰讨好处,那不峰却翻脸不认人。安国与不峰的局势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些事情看着和圣世毫无关系,可细细想来,却到处都有圣世的身影。”
“不错……我派到怀林那里的人打探回来的密报详细说明了这些事情。圣世的人假冒不峰使者给受灾的安国好处,芙蕖太子又到大兴示了好。在此期间,大兴与安国战事一起,谁都想不到是人还在大兴的芙蕖太子搞的鬼。”
这些事情经岑默一点拨,顿时便明朗起来。
果然莲迹这人真是机关算尽,苏霁瑶暗自感慨。
不过……这岑默也的确是不可小觑,能探到皇城中的机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然公子就不知道。
“你也的确是很厉害啊,这等机密都知道。”
“哈,也算是运气吧,那里的空气,我连闻闻都觉得是恶臭的。没办法……你应该明白的。”
岑默苦笑一声,如是答道。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苏霁瑶问道。
“今天你先好好比着,一定要赢。光明正大的成为我湍水的三当家,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揪他个原形。你先……”
岑默伏在苏霁瑶耳边耳语一番,苏霁瑶听着不住的点着头。
那边淳于晋和隋玉正凝重的坐在一起。
只听隋玉牢骚不断,嚷嚷道:“她就是个祸害……”
淳于晋没有再劝慰他,因为此刻他自己都心烦意乱。一方面担忧怀林宴会,一方面又担忧他心中的千兄弟被湍水豺狼们扒皮抽筋。
这时,苏霁瑶慢悠悠的晃了回来。
她见几人面色沉重,苏白光也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看着很是委屈。
淳于晋因为心烦倒忘了这孩子,刚刚隋玉那家伙还在数落着苏霁瑶的不是,也不知道白光听了多少。
几人都没有说话,苏白光左瞧瞧右看看,看着隋玉的眼神极为不善。
“哥哥……他是坏人。”
苏霁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隋玉,径自走到苏白光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说道:“白光,不要这么轻易的对一个人下定义。也不要为了逞口舌之快而忘了大局,明白吗?”
苏白光似懂非懂,大眼睛瞅着苏霁瑶一动不动。她又说:“哥哥他说你是祸害……白光生气但是不敢反驳……”
苏白光天生泪眼,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好似千般无奈万般委屈无处发泄。她的小手指着隋玉,嘴巴一撅。
苏霁瑶顿悟,又看了眼隋玉。
说道:“狗对着你吠你还能叫回去呀……得过且过便罢,毕竟是无关紧要的人不是?白光啊,流言蜚语难敌,众口是铄金的,要学会不去在意。今天是你隋玉哥哥一时愤慨,若换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呢……还有,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哦,少说别人一句,是积德。”
隋玉本来一脸愤愤的看着苏霁瑶,可当听到她称他为“隋玉哥哥”之时,又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淳于晋本还害怕这二人打起来,可看隋玉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这时,这一刻紧张的心也落回了独自。
只听他道:“你们啊……也不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在说些什么。得了,消停些吧。”
“呦,于纯,你可真是,我大清早就跑去和岑默交涉……”苏霁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样子像极了苏白光。
淳于晋一阵发笑,却是板着面孔问道:“什么情况?”
“他怀疑这湍水有奸细,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将那奸细炸出来。”
苏霁瑶不能全盘托出,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在他和淳于晋的关系上,其实还是泾渭分明的,淳于晋怀疑她的身份也怀疑她和隋玉之前的会面。而她也在怀疑淳于晋的真正目的,他们都在互相猜疑,又在互相合作,这般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许也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才能明白的了。